那張還稍顯稚嫩的臉龐此時卻滿是殺意。
幸存的小妖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他們都不傻,眼前此人的實力已經遠超他們。
因此這些小妖十分明智的選擇了逃跑,不到一會的功夫,偌大的洞府前竟然只剩下了鼠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臉上依舊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對面這些人是何來歷,鼠妖心中閃過疑惑。
他悄悄的開始向后退去,心中暗自祈禱對方不要看見自己。
嘯風卻沒有理會這些逃竄的小妖,他將目光重新投入到空中交戰的兩人。
戰斗愈加的白熱化,戰場上的兩人都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兩件兵器不停的碰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驚起了山林中沉睡的飛鳥。
隨著時間的推移,黑袍身上的不詳氣息漸漸減弱,但這卻似乎激起了他的兇性,只見他奮力的將刑武逼退,自己閃身到鼠妖的身邊。
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黑袍一把便將其扯了過來,瘋狂的吞咽了起來。
這還不算完,似乎永遠也不會滿足的他將目光放在了那橫七豎八的尸體上,眼睛里的紅色光芒更加的明亮。
山林中一片寂靜,只有黑袍吞咽的聲音不斷的回蕩,這一幕看起來是那么的詭異不詳。
“受死!”刑武看到這一幕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連忙揮舞著巨斧向前劈砍。
然而當巨斧就要落在黑袍頭頂上的時候,只見他身上那股濃郁的不詳氣息猛噴發,黑色的氣息直沖云霄。
在黑袍的背上,竟然長出一張人臉來,這張詭異的人臉,仿佛是無數妖怪拼湊而成,看起來詭異而又可怕。
他似乎被刑武的攻擊驚醒,猛然間睜開眼睛,和黑袍猩紅色的眼睛不同,他的眼睛漆黑一片,仿佛無盡的深淵。
一時間刺耳的叫聲在山間回蕩,那尖銳的聲音仿佛一柄錐子不斷的扎著刑武兩人的大腦,讓他們有種腦袋炸裂的感覺。
那黑袍背上長出的生靈,隨著黑袍的不斷進食,竟然緩緩的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目光死死的盯著前面的兩人。
只見他張開大嘴仰天發出怒吼,吼聲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卷起了無數草木碎石,
一股可怕的氣勢頓時降臨在兩人身上。
“這是什么鬼東西!”刑武不由詫異的問道。
嘯風臉色凝重的望著眼前這個詭異不詳的生物,他在林方閣樓里的藏書中似乎看到過這種生物,只不過沒能記住他的名字。
“這是一種眾生怨念和憎恨凝聚而成的生物,生性仇恨一切生靈,不要大意了。”嘯風沉聲說道。
其實不用他提醒,刑武也意識到眼前這個詭異家伙的難對付,只是站在那里,可怕的氣息便讓人感覺到陣陣難受。
“桀哈哈!”怪物發出難聽的叫聲,身形不斷的在四周閃爍,手中更是拿起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不住的揮舞著。
周圍的生物只要被這巨大的石塊砸中,里面四分五裂,足可見這股力量的可怕。
刑武揮出巨斧,正正的砍在了怪物手中的巨石之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彈了過來,頓時讓他的身體不由的倒飛而去,狠狠的撞在了遠處的山崖上面,強大的力量甚至在石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刑武吐出一口鮮血,掙扎的爬了起來,身上更是傳來一股劇痛,僅僅只是一擊,這怪物竟然已經將煉體的刑武重創。
怪物卻是得勢不饒人,身形再次閃動,巨石朝著刑武的腦袋狠狠的砸了過來。
刑武想要逃避,然而身上的傷勢卻讓他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緩,雖然他煉體有成,這樣的傷勢也要喘息的時間方能恢復,可是很明顯怪物一點機會也不給他留。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袖手旁觀的嘯風出手了。
只見他身形快似閃電,肉眼都幾乎看不清楚,便已經閃身到刑武身前,對著怪物手中的巨石便是一拳。
拳頭上閃耀著銀色的光輝,看起來圣潔而神圣。
咔嚓的聲音響起,巨石在他的攻擊下瞬間四分五裂,露出了怪物詭異的面容。
嘯風額頭上的月牙突然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正正的照耀在怪物的臉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這種光輝似乎十分克制怪物,讓他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自己的頭顱大聲慘叫著。
身上更是有濃郁的黑色氣息向四面八方散發。
嘯風大吼一聲,身后出現了一只仰天咆哮的銀色巨狼幻影,巨狼昂揚著碩大的腦袋明月便襯托著他強大的身軀,仿佛神圣。
紫色的月牙閃動著神秘的光芒,一雙紫色的眸子突然注視著下方的怪物。
巨大詭異的怪物在這頭銀色巨狼的虛影面前,便好似一個小小的玩具,這一刻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巨狼發出一聲怒吼,迅速竄到怪物面前,一口便將怪物咬在嘴里,璀璨的光輝從他的嘴里綻放,怪物的慘叫聲更加的大了。
很快,怪物在巨狼的嘴里漸漸融化,變成了一團無比漆黑的液體,順著巨狼的嘴角留在了地上。
一個嶄新的人影從液體中緩緩的爬了出來。
他是黑袍,但卻也不是黑袍。
只見他的身體依舊是黑袍的沒錯,但是他的頭上竟然長著兩張面孔,一張正是一臉驚懼的黑袍,另一張便是猙獰詭異的怪物面容。
原來面對巨狼的壓力,怪物最終選擇和黑袍合二為一,這樣他們的力量徹底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嶄新的生物。
“你們真是該死!”黑袍露出猙獰的笑容,嘴里恨恨的說道。
此時理智已經漸漸回歸的他,早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處境,和怪物合二為一的他力量大增,但是相應的代價便是從此之后他只能以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在三界生存。
而且受到怪物本性的影響,如今的他特別渴望血肉,地上殘留的小妖尸體,在他的眼中便是無上的美味,他恨不得立馬沖過去講這些散落在地上的尸體吃個一干二凈。
另一方面,因為理智還存在的關系,這種莫名出現的渴望讓黑袍感覺到害怕和惡心。
這樣使得他對于面前的兩人更加的憎恨,若不是這兩個家伙,自己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冰冷的殺意從他的身軀中迸發出來,只見他的頭顱突然詭異的轉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了怪物那張詭異而又猙獰的面容。
“桀哈哈!”怪物發出了凄厲的叫聲,在他的眼中,對面這兩個生物便是自己今天的食物。
怪物的嘴巴突然長大,無數黑色的氣息竟然化成細細的絲線開始在四周舞動,凡是被絲線劃過的地方都會留下深深的印記。
刑武和嘯風見此向后退了幾步,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那抹凝重。
有了黑袍的靈智之后,如今這怪物變得十分的難對付,不像之前只會使用蠻力,相反他的攻擊中多了很多的變化和精細,這樣一來壓力徒增。
“剛剛的那一招還能不能用?”刑武一邊躲避著不斷襲來的黑色絲線一邊問著嘯月。
如果還能召喚出那可怕的巨狼幻影,眼前這個家伙應該不是問題。
“再等一刻鐘!”嘯風輕聲說道。
他也發現了巨狼虛影對于怪物的克制,但是那源自自己血脈中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好用的,每一次使用都會消耗自己體內的真血。
這些真血便是他血脈的本源,一旦損傷想要再恢復便是千難萬難。
因此每一次使用完,他都需要一段時間來積累真血,剛剛那一下便已經將他這段時間辛苦積攢下的真血消耗了一大半,想要再次使用至少也得一刻鐘的時間。
刑武聞言,暗自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已經在盤算如何耗過去這一刻鐘的時間。
然而黑袍的攻擊接踵而至,他與怪物似乎得到了共識,一個不停的用他那詭異的能力向刑武兩人發動攻擊,一個則手持自己的兵器不斷的出擊。
兩人的配合親密無間,十分有章法,那顆腦袋不停的旋轉,每一次都會讓嘯風兩人疲于奔命。
刑武見此,知道該到拼命的時候了,否則不僅自己今天會報不了仇,一個不小心說不定自己和嘯風還有可能死在這里。
只見他將手中的巨斧猛然一揮,仰天咆哮一聲,無盡的血氣頓時將他包裹了起來。
紅色的血氣好似熊熊燃燒的烈火,那可怕的氣息讓人不由的想要退避三舍。
被血氣包裹的刑武,身上緩緩的出現了神秘的紋路,似乎帶著奇特的力量,而他原本就十分魁梧的身體更是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再次拔高了幾分,身上出現了一股好像來自蠻荒的氣息,讓人只是看一眼便覺得心生畏懼。
“呼!”刑武輕輕呼出一口氣,那是極致的熱氣。
此時他的身體便好似一個燃燒的火爐,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灼燒著他的骨頭肌肉和鮮血。
這霸道的力量正在不斷的淬煉他的身體,讓其更加的強大。
шшш●Tтkā n●c o 但這股力量實在太過霸道,若是身體無法堅持,那么化作漫天的血霧便是唯一的結局。
“能堅持住嗎?”嘯月有些擔憂的說道,他自然知道這法門的副作用是何其的恐怖。
“放心,至少能夠堅持到你第二次使用神通。”刑武艱難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抄起手中的巨斧便向著黑袍襲去。
黑袍看見了氣勢勃發的刑武,臉上閃過一絲凝重,對面這家伙的實力再次提升,自己竟然在他的身體上感受到了一股恐懼。
兩件兵刃在虛空中相交,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天際,迸發出來的氣浪席卷四方,化作一陣可怕的龍卷風肆虐著大地。
黑袍從刑武的身體中感受到了如淵如海般的力量,那是最純粹的肉身力量,這個力量透過碰撞的武器傳遞到他的身體中,讓他的身體也不由的顫抖了起來。
幾個回合下來,黑袍的手臂已經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雙方的力量有著明顯的差距,黑袍意識到再這樣和對方拼力量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他的頭顱詭異的一轉,怪物詭異的臉龐出現,刺耳的叫聲瞬間縈繞在刑武的耳邊,似乎想要攻擊他的神魂。
可是這時怪物才發現,刑武的元神變得無比的堅韌,若說之前刑武的神魂是水的話,如今他的神魂便是一塊巨石。
自己的力量沖擊神魂卻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已經無懈可擊。
刑武卻絲毫沒有放緩自己的攻擊,身體中不斷傳來的劇痛都在警告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自己必須要速戰速決,否則當這個狀態過去,自己就會變得毫無還手之力。
黑袍亦是發現了刑武急切的心情,老奸巨猾的他很快便猜出了原委,因此他故意避開刑武的攻擊,哪怕因此受點傷也無所謂,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消耗著刑武的力量。
果不其然, 在堅持了幾回合后,刑武的力量開始漸漸消退,身上出現的神秘紋路亦是逐漸變的暗淡了起來。
黑袍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他死死的盯著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刑武,囂張的說道:“哈哈,你的力量開始減弱了,今天你們倆都要死在這里,能夠將你們這樣的天才扼殺,真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這一刻的黑袍,內心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滿足感,這種感覺讓他沉醉,也讓他變得更加的興奮。
隨著刑武身上紋路的消失,刑武的氣息也是斷崖式下降,眨眼間他的身體便已經恢復了原樣,那股可怕的氣勢煙消云散。
這個魁梧的漢子用手扶著膝蓋,不住的喘著粗氣,氣息從他的鼻孔和嘴巴中噴出來,竟然都是高溫的熱氣。
臉龐上布滿了汗珠,這一刻的刑武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一陣酸疼,就連動動手指的力量也沒有了。
見到這一幕的黑袍嘴里發出了得意的大笑,他急速的向著刑武沖了過來,手中的利刃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