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丁文軒說道:“其餘的我不知道。當年的輕塵夫人,還有後來的你,我都查到了真憑實據,能夠證明這一切都是王妃的手段!只可惜,那時候王爺對我已經不再信任了。所以,當年的一切,就那樣不了了之了。”
“他……在邊關殉職了!”想起陳逸,羅素姬默默地說道:“這是已經傳回到宮裡的消息。但沒有正式上報,至於是真是假,暫時沒有得到印證。”
“……”丁文軒不語了,他的眼裡,是默默地悲哀。
雖然王爺在有些事情上真僞不明,但對他一直都是信任有加。
後來的離開,也是話趕話的結果,他沒有怨過他。
師父將原本的暗衛全部接手,至於用意,他不得而知,他也不想知道。
“你……”丁文軒看著羅素姬揚起的腦袋,到了嘴邊的話,再次擱下了。
“我們之間,已經是前世今生了!”羅素姬淡淡的勾脣:“他不在了,我可以毫無顧忌的向我的仇人復仇了。”
“我說過,如今的我,是地獄的勾魂使者!”月光下的羅素姬,一雙大眼睛裡,是冰冷的,早已經沒有了往昔的溫暖和柔弱。
“對不起,是我多嘴了!”丁文軒頓時覺得自己剛纔的話不妥,轉而問道:“如今,你在何處棲身?”
“猜猜看?”羅素姬莞爾一笑:“你可是落腳在福來客棧?”
“你是如何知道的?”丁文軒聞言,問道。
“猜的!”她笑著,說道:“上次因爲找你,我還去那客棧的天字一號,喝過酒呢!”
“什麼時候?”丁文軒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自己有一次回來的時候,在客棧門口看到的一抹紅影,眼裡是深深地笑意。原來,那天看到的,就是她!
“老闆!”“老闆!”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原來,那個大膽的老闆,居然敢騙我?”羅素姬笑了,說道。
“就是,他居然敢騙我丁文軒?”丁文軒也笑了。
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聲音,在這月夜清冷的南河橋上,時不時傳出一陣陣的笑聲,和諧而和睦,女的溫柔婉轉,男的也是百轉千回的柔情。
兩個人彷彿有著太多的話要說。你一言我一語的,歡聲笑語響徹在整個寂靜、冷清的南河橋上。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東方漸漸發白,遠處農人家的公雞,都已經開始一聲聲的報曉了。
羅素姬的腦袋倚在丁文軒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而丁文軒則似乎一點瞌睡都沒有,他的肩膀早就酸澀的不成樣子,但一直沒有動,靜靜的撐著,不想驚醒了身邊的人。
“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嗎?傻丫頭!我以爲我的人生從此就是行屍走肉一般了,卻不想上天待我不薄,讓我再次見到你!”丁文軒低頭,看著她長長的睫毛,以及已經熟睡的臉孔,默默地說道。
“從此後,我再也不會丟了你。我要時時刻刻都跟在你身邊,絕對不可以再丟了你!”他的眼裡,是似海的深情,蓄滿了整個的眼眸。
“以前的你,是有夫之婦,我只能將這一片真心默默地收起,只想好好地守著你便罷!”丁文軒的脣,一直都是含著笑:“如今,既然已經自由了,那我便從此不會再放過你。”
“弱水三千,你這一瓢讓我好難得到啊!”丁文軒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一晚上沒誰,他也有些困了。
輕輕地靠著她的腦袋,他幸福的閉上了眼睛,就這樣在她身邊輕輕地瞇一會兒,便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了。
丁文軒是這樣的想的。
終於,他的鼻間傳來了一陣陣輕輕地鼾聲。
羅素姬張開了雙眼,如水的眸子裡,是一抹笑意:“你睡著了?”
“嗯……!”丁文軒無意識的回答著她的問話。
羅素姬本來是靠著他的肩膀睡著的,此時將腦袋擡起來,離開他的肩膀,藉著發白的天色,她仔細的看著這個三年未見的男子,如今臉上有了一些滄桑感。
“這三年,你都是怎麼過的?爲什麼看起來蒼老了好多啊?”羅素姬伸手,在他光潔的下巴上,輕輕地摸了摸,笑著說道。
“好好的保重自己,重活一次的羅素姬,只能是帶著復仇使命的赤幽,不再是那個天真單純的我了!”羅素姬淡淡的笑著:“我總算是找到了你。而你,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文軒,保重!”羅素姬說完,輕輕起身,將那耳邊的紅紗迅速的蒙上,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坐在那裡迷糊的人,腳下生風,很快便消失在南河橋的另一端。
當那一輪旭日探出半個臉的時候,天邊朝霞萬丈,映紅了大地的早晨。
丁文軒醒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般美景,便準備叫醒身邊的人來看看,不想自己的身邊已經早已不見了人影,冰冷冷的一片朝露。
他的眼裡有著明顯的失落:“怎麼就不辭而別呢?難道昨晚,只是我的一個美麗的夢嗎?”
再仔細的看看自己身處的環境,南河橋的邊緣上,一個人孤寂的坐在這裡,傻傻的看著那紅了半邊天的朝霞和旭日。
輕輕起身,沒有一絲她留下的痕跡:“也許,這只是一個美麗的夢吧!”
身邊的寶劍依舊躺在那裡,等待著主人將它撿起來。
丁文軒彎腰撿起那把形影不離的寶劍,四下看了看,確實不見她。
剛好此時有個老漢挑著一擔菜經過。
他趕緊上前問道:“借問老伯,您可曾看到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呃……,頭髮特別長,從哪裡走了?”他比劃著她的模樣。
那老漢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他,搖了搖頭:“沒看見!”沒做任何停留,便往橋的另一端而去。
趕早市的商販們,陸陸續續都往這座橋上走來,因爲京城最大的市場,就在南河橋的另一端。
丁文軒幾乎攔住了每一個經過的人,都是同樣的話,詢問著同一件事情:“一個一身紅衣、長髮及膝的少女。”
而得到的回答,也幾乎是千篇一律的:“沒看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