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賢也是早早起來準備了。
整個浩王府裡,一大早便中門大開,迎接著京城裡的各位達官顯貴,以及皇子郡主們的到來,包括晉王鄭玄燁。
鄭玄燁來了之後,便帶著隱風,不忘記悄悄的去了一趟他以前最熟悉的地方,緬懷了一下那個心裡最惦念的女子。
一切,都在一片荒蕪中,被時間掩埋成了往事。
羅素姬站在窗戶口,看著外面的一片雲淡風輕,自語道:“今日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只可惜,浩王府陳子茹的婚禮卻未必是一個好的婚禮!”
“聖女可是好奇?”藍杏笑著問道。
“有些好奇!”羅素姬轉過身子,看著藍杏,笑著說道:“昨晚的禮物,不知道那母女兩個還滿意否?”
“一定是受寵若驚吧?”藍杏笑著說道:“也虧了綠部的姐妹們,給了那麼好的東西,如今用在陳子茹身上,最是適合不過了!”
“哦?”羅素姬挑了挑眉毛:“我這就去看看熱鬧!”
“帶上屬下吧?”藍杏趕緊說道。
“可以!你去交代一聲,我換件衣服,咱們就出門。”羅素姬心情不錯的說道。
藍杏下去了。
羅素姬開始爲自己換了一套不一樣的衣著,只想去看看浩王府嫁女的熱鬧。
偌大的浩王府大門前,今日是格外的熱鬧,幾乎可以說是門庭若市。
各種豪華的轎攆、馬車,停了滿滿當當。包括皇家的儀仗,彰顯了浩王府在整個京城不一樣的存在。
大門上鮮紅的絲綢纏繞著柱子,磨盤一般大小的紅花,在大門的頂上,顯得十分的耀眼!
羅素姬到的時候,太子府迎親的花轎也已經到了,整個儀仗灑滿了朱雀大街的半條街道。
喧天的鑼鼓聲、嗩吶的吹奏,響徹半個京城。
看熱鬧的人,擠得街道兩邊是水泄不通;維持秩序的御林軍,正賣力的驅趕著人羣的靠近。
羅素姬一身湖水綠的衣裙,配上淺紅色的裘皮毛領披風,在藍杏的伴隨下,正靜靜的站在浩王府大門的不遠處,看著這一場熱鬧該如何的上演?
“不知道一身腥臭味兒的浩王府郡主,出現在大花轎前面的時候,在場的人是什麼反應?”羅素姬勾脣微笑著:“咱們何不進去看看,鄭美蓮臉上頂著那道流膿的傷疤,是怎麼迎接貴賓的?”
“您……想去看看?”藍杏好奇死了,不過,聖女沒有發話,她不敢自作主張的進入浩王府看熱鬧。
“小丫頭,你想去咱就去唄?”羅素姬回身,在藍杏的腦袋上輕輕的敲了一下,說道。
“是,聖女!”藍杏高興地說道。
“走,我帶你去走後門!”羅素姬帶著藍杏,繞過前門熙熙攘攘的人羣,去了比較冷清的後門,那裡,纔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今日的沁心殿和重華殿,是最熱鬧的兩個地方。
在沁心殿裡,有陳子賢坐鎮,所有來的男賓客都在那裡,有浩王府新任的總管,帶著人照應著,井然有序。
重華殿裡,自然有翠兒和李嬤嬤等人的照應,還有許多的丫鬟婢女忙前忙後,雖然親戚朋友絡繹不絕,但陳子茹的閨房門口,卻有侍衛緊緊的守著,未經允許,誰也不可以進入。
羅素姬站在重華殿前面的空地上,並沒有靠近那裡,只是冷冷的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丫鬟婆子,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坐在擺好的案幾旁邊,竊竊私語的貴婦、小姐們。
她剛站穩,便有丫鬟上前,笑意盈盈的問道:“請問您是……”
羅素姬笑了笑,說道:“郡主的慕名著,不值一提!”
“既然是來到了府裡,便請這邊坐吧!”那丫鬟禮貌的將她領到了一個空著的案幾旁邊。
“好,多謝姑娘!”藍杏說著,直直站在羅素姬的身後。
羅素姬坐在那裡,冷眼看著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眷們,心裡說道:“原來,京城裡的貴婦千金們,也是如此的俗不可耐!”
過了好一會兒,就見鄭美蓮從女兒的閨房中出來了。
在場的女眷們立刻站了起來,齊聲恭賀著。
鄭美蓮只是回給她們一個高貴而做作的笑容,她落落大方的站定在那裡,含著笑,向大家點頭示意。
羅素姬冷笑著,此刻的鄭美蓮,與自己第一次在浩王府大門口看到的雍容華貴的形象一致:“果然,她是最會演的女人啊!”
不過,讓羅素姬奇怪的是,她臉上的傷疤居然看不清楚了:“藍杏,設法看看鄭美蓮臉上的傷疤,是怎麼回事?有機會的話,讓大家見識一下這位美麗的貴婦,是何等的醜陋與噁心!”
“是!”藍杏彎腰聽完了羅素姬的吩咐,便起身往前面湊了過去。
此時,鄭美蓮的身後,是衆星拱月似的丫鬟婆子,陣仗十分的不凡。
藍杏悄悄的溜到了那些丫鬟的旁邊,仔細的盯著王妃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她臉上果然有一道一寸多長的傷疤,看起來卻不怎麼明顯。
這時候,王妃講完了自己冠冕堂皇的話。
於是,有幾個貴婦帶著自己的閨女,一起湊到了王妃身邊,諂笑著套近乎,一邊說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恭維話。
藍杏便藉著機會湊到了跟前,在距離王妃有一丈左右的距離時,她聞到了一股很特殊的味道,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回身看了看羅素姬。
羅素姬回給她一個淺淺的、不易察覺的笑容。
藍杏沒辦法,只得回到了她身邊,彎腰低聲說道:“聖女,她用了那種禁藥!”
“她居然敢用那個?”羅素姬看向那邊此刻也正看向自己的鄭美蓮,眼裡是一抹冷冽的笑意。
“也難怪,在這樣的場合,若是頂著一張潰爛、流膿的臉,那不是比死了更讓她難堪嗎?這就是鄭美蓮!不惜一切代價,也死要面子的女人!”羅素姬輕聲說道。
“那,接下來怎麼辦?”藍杏看著她,問道。
“算了吧!”羅素姬揮揮手:“既然她自己用了禁藥,那我們一時三刻也不能將她臉上的傷疤揭開!今日算她走運吧。”
“還有別的發現麼?”羅素姬輕聲問道。
“那股淡淡的味道,似乎是麝香,又像是市面上曾經出現過的那種……”藍杏頓了頓,說道:“就是妓院裡的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