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不能改變那個開始,何不忘了那個結局----杜婧。
一直以來,杜婧都在對自己說,即便是再累,也不能忘記愛自己。
可是,自從收到丁躍的那一袋子照片,她便再也沒有那股頑強的斗力。
雖然不知道這些照片是如何傳到唐小初手中的,但是她深信身正不怕影子斜。
奈何,事情總是不會遂人愿。
在她平靜的日子里,安墨染竟然主動找她。
校園附近的一家必勝客,他們倆對視而坐,安墨染穿著一件淡粉色的襯衣,帥氣如他,穿什么色的衣服都是那般神采奕奕,帥氣的俊眸有一撇沒一撇的盯在杜婧身上,這種直視讓她很不自在。
杜婧輕輕低頭,用勺子攪了攪跟前的咖啡,脖頸深深的邁進衣領,她不說話。
周末的這個點,必勝客里面的人應該很多才是,為什么今天整個二樓只有他們兩個人,好奇怪的氣氛。
難道,是他包場了?
帶著疑問,她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敢抬頭,孤寂的氛圍足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好在周圍還在播放著輕緩的鋼琴曲,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呼吸了。
不是因為緊張,只因安墨染坐在她的對面。
其實,自己很早就想約安墨染單獨談談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到了這般田地,她總感覺見面還不如不見。
安墨染拿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咖啡,有點苦,含在口里他不由的皺了皺眉。
舌尖在口中輕輕的回旋,最終將那口咖啡咽下。
他的喉結上下跳動,似乎在考慮什么,半響還是張開了口,“你在想什么?”
杜婧的睫毛稍稍翹動,美眸稍稍一轉,但是沒有直視,“沒有?!?
話落,她將手中的勺子放下,纖細的十指交叉的疊放在桌面,雖是低著頭,但還是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對面的安墨染還是先前那般英俊,帥氣,只是臉上不知為何竟然刻意的修飾著一股兇煞,提別是那雙眼睛--
杜婧“落荒”的低下眼斂。
安墨染直了直身子,眼神有些斜視,他說:“自從你回國之后,這好像還是咱倆第一次這么正式的出來見面?!?
杜婧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貝齒輕輕的咬著下唇。
安墨染繼續道:“你能告訴我這次回來的目的嗎?”
杜婧身子一顫,緩緩的抬頭,雖然有些不信,但是她那傲人的眼神總是散發著一股女王的底氣。
她微微歪頭,似是輕蔑,“我回來工作呀?!?
“以你的學歷,還有能力,即便是去北京那些一線城市都綽綽有余,而且那些大城市的工資待遇還高,你為什么要來b城這個小地方?”
杜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大城市生活節奏過快,崗位競爭激烈,消費還高,我一直都是個小城市的人,怕是不能負荷這種快節奏的生活?!?
“是嘛!我還以為這里有你舍不得的東西呢,看來是我想多了!”
安墨染說的云淡風輕,可是杜婧聽得卻不以為意。
她抿了抿嘴,解釋道:“其實也不是,這里畢竟有我很多難忘的過去?!?
安墨染倒吸一口冷氣,“是嘛,比如說?”
杜婧勾了勾唇苦笑,“太多了,我的高中,我的大學,我一生中最炙熱的青春全都在這里了。”
安墨染稍稍凝眉,“你還在乎我們之間的過去嗎?”
他的話過于直白,讓那份凝成疤痕的痛疼再度披上灼傷。
在乎嗎?
應該還是在乎的吧,不然,怎么會不敢直視他。
杜婧的沉默讓安墨染快速的調轉話鋒,“杜婧,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嗡--”
這句話讓杜婧的腦海頓時一陣沖血,她的手狠狠的掐了大腿一下。
他們之間還有可能嗎?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義無反顧的繼續下去。
只是目前的情況不同,現在的安墨染已經不是四年前那個安墨染了。或許,杜婧依然覺得自己一直都沒變,而是這個社會在不斷的迫使她的周圍不斷變化,就像安墨染突然成為了小初的男朋友,就像小初突然因為安墨染的事跟自己生分了一樣。
如果沒有這些前提,她一定會義無反顧的跟他繼續下去,她這次回國,來到這個城市的目的不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的嗎?
如果安墨染真的會接受她,她一定不會去顧忌小初的感受,畢竟兩個人能夠相愛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杜婧為了“愛情”放棄“親情”的時候,安墨染竟然說了一句讓她十分痛心的話。
“你是因為不能接受我,所以才逼著小初跟我分手的對嗎?”
淡淡的話語,不帶有一絲溫情,可是他卻不知道這樣的話比鋒銳的剪刀刺破胸口還要痛上百倍。
安墨染繼續說:“杜婧,當年你義無反顧的跟我分手,現在回國后又讓小初跟我分手,你是打心底里想折磨我對吧。杜婧,我求求你放過我成嘛,這四年來我每天都過得很煎熬,直到遇到唐小初,我才覺得自己的世界有了光明,你為什么還要這么殘忍的再一次奪走我的光明!你當初不是答應過我,不讓小初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嘛!”
杜婧輕輕的喝了口咖啡,含在嘴里品了又品,卻怎么也品不出滋味。也對,發了霉的愛情怎么會有滋味。
她笑了笑,依然從容自若,“我沒有逼她跟你分手?!?
“那些照片都到小初手里了,還有什么比分手更直接?!卑材菊f話的時候,眉頭時不時的緊蹙,顯然,他帶著十足的情緒,若不是顧忌她是自己曾經的戀人,或許他真的會爆發。
杜婧依然緊緊的凝視著他。
她不知道是自己變了,還是安墨染變了,突然之間他們之間出現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好深,好深,比懸崖還要深。
曾經那個說這輩子只相信她一個人的安墨染,已經不存在了。
此刻坐在自己的對面的他,正在用那種猙獰的面容瞪著自己,似乎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么殘忍嗎?”
你為什么不相信我,以前我們之間有誤會根本都不需要解釋,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你就能讀懂我的心。
為什么,現在我的心口滿滿的全是怨言,你卻一絲都看不到,而且你強忍著暴怒是想告訴我,你很委屈對嗎?
杜婧冷冷一笑,笑的很生硬,因為她若是不笑,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安墨染攥緊拳頭,額間露出一條青筋,他說:“殘忍?你當年毫不顧忌我們七年的感情將我扔下,從那天起,你在我的世界就只有殘忍了?!?
杜婧點點頭,很理智的笑,“好吧,殘忍就殘忍吧??倹]沒有印象好?!?
“杜婧,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我怎么對你了?”幽幽的話,像是一絲嘲諷。
“你把我扔下,總要有個理由吧,難道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你是個心比天高的女人?”
“呵呵……”杜婧繼續冷笑,但是眼睛水汪汪的全是淚,她揚了揚頭,不讓淚水流下,“你也是這么想的對嗎?”
安墨染沒有做聲,許久他冷冷的說:“你不愛我,就不愛吧。為什么連我跟小初的愛情你也要干涉,難道你就真的見不得我好嗎?”
這樣的話,像是一把雙人劍,既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杜婧異樣的看著她,安墨染的確變了,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再也不屬于自己了。
她不想跟他解釋什么,但她還是在乎他的感受。她不想被他誤會,卻又懶得跟他解釋。
她總認為,他們之間不需要解釋,一旦解釋了,那就連最后的一絲遐想都沒有了。
杜婧凝了凝眉,“安墨染……”
這是她回過后第一次這樣連名帶姓的叫他。
以前,她總是“墨染、墨染”的喊個不停,她覺得這樣很親切。
可如今,她覺得喊一聲“墨染”竟是那般的生硬,最后還是加上了那個姓。
安墨染--
或許,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還會這樣生疏的喊他的名字。
這樣的稱呼讓安墨染也有些應接不暇,他眉心緊蹙,不說話。
杜婧張了張嘴,說:“不管你怎么認為,我只說一句,如果你們真的相愛,是誰也拆散不了的?!?
許是真是應了慕淑蘭的那句話:相愛的兩個人,這輩子都不會分開。一旦分開,要么就是愛的太淺,不然就是沒有緣分。
她和安墨染之間怕是兩者兼備吧。
話落,她起身拿起包,準備離開。
卻被安墨染生硬的扯住了手腕。
杜婧執意的拽了拽自己的手,“抱歉,我晚上還有約,要先走?!?
安墨染攥的更緊了,“怎么?話沒說兩句你就要逃,你是心虛嗎?”
杜婧垂下眼簾,纖細的手指掃了掃額前的碎發,生硬的一笑,“我心虛什么?”
“你逼著小初跟我分手,被我戳穿了,難道不心虛嗎?”
杜婧的手指微微攥緊,她沒想到,自己在安墨染的心里竟然是這般的“齷齪不堪”,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她就算用在別的女人身上,也不會用在她的表妹身上。
許是真的被他的話給氣壞了,杜婧端起眼前的咖啡毫不猶豫的潑在安墨染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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