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流香? 反將一軍
冷玉翎來到邱楚水住的宛怡別院,本是來探望邱楚水的,卻不想先被一個一身紫衣人攔住。
雖然沒見過,也曾聽說過,這人便是天地教的右護法萬朗。
一身紫衣的萬朗并不像傳言中說的那樣讓人畏懼,相反任誰一見都會認為他是個氣宇軒昂的翩翩公子哥,在冷玉翎看來倒是個彬彬有禮的有志青年。
“見過冷宮主。”萬朗向冷玉翎上下打量一番,微微勾起嘴角,這冷玉翎果然相貌出眾,怪不得教主要對他念念不忘,眼神不經(jīng)意的落在冷玉翎握著玉扇的左手上。
冷玉翎也回一禮,“是右護法吧,請問邱教主在嗎?”
萬朗點點頭,“教主就在里面休息。”
冷玉翎笑笑,“喔,那是否可以代為通傳,我想見見邱教主。”
萬朗眼中一閃,“冷宮主說哪里話,冷宮主來訪我們教主高興還來不及呢,冷宮主請進。”說著向旁讓出一條道,請冷玉翎進去。
冷玉翎遲疑一下,也未曾多想便自己推門進去。
萬朗在他身后伸指一彈,冷玉翎肩上滕起一股煙霧,勾起一絲笑容。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潮濕的熱氣,冷玉翎愣了一下,這里難道是……浴室。
冷玉翎抿著嘴唇,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行離開,這邱若水平時就夠危險的了,更別說挑他洗澡的時候來見他,那不是更容易出事。
想到這兒,轉身就向外走,咦……冷玉翎眨眨眼,又拉了拉門,怎么回事,怎么會打不開……使勁搖了搖門,把門搖得呯呯響也打不開。
“什么人?滾出去!”邱楚水怒氣滕滕的聲音傳來,冷玉翎一驚,不敢再發(fā)出聲響,探頭向里望了一眼,一張繡著百卉圖案的屏風阻擋了他的視線,邱楚水的聲音便是從那里面?zhèn)鞒鰜淼摹?
冷玉翎悄悄向里走了兩步,只見一個諾大的水池升起裊裊水氣,一個人影便坐在那水池之中,那人正是邱楚水。
“邱教主……是我!”冷玉翎慢慢走了出來。
邱楚水臉色很不好,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披在背上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神色更加憔悴。
“是你……真是稀客呀……”邱楚水的聲音也是虛弱無力的。
冷玉翎心中一緊,急步走到邱楚水面前,“你……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的……還是……還是受傷了。”
邱楚水閉上眼長舒了一口氣,“我沒事。”
還說沒事,邱楚水何時表現(xiàn)過如此狼狽的一面,冷玉翎皺起眉頭,“不要逞強,我去幫你叫人來。”
邱楚水一驚,“別去。”順手便向冷玉翎的腳抓去,冷玉翎正走著卻被人拉住腳,驚呼一聲便向水池跌去。
事實證明如果不是公共浴室,最好不要隨便進入,特別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冷玉翎被拉進水里,是邱楚水不曾想到的,倒是一愣隨即又輕笑起來,只是連笑容也沒有了平時的張揚。
冷玉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以為又是邱楚水故意捉弄自己,氣惱的瞪了他一眼,走到池邊先把玉扇放在池上,打開來竟是沒濕,冷玉翎好奇的左右翻看,心里想這扇子果然是件寶物,放心的把水漬擦干。
“不就是一把破扇子,大冬天的打扇你還真是夠譜。”邱楚水促狹的看著冷玉翎。
冷玉翎輕哼一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要你多管。”冷玉翎本不想和他一般見識,可是看他虛弱的模樣也不想以平時的冷淡模樣對他,而且他身體這般為何不招人來看,偏一個人躲在這里,見他要去叫人就如此緊張。
邱楚水微微挑眉,冷玉翎還是第一次這么和他說話,雖然不是什么好話,可是他心里開心,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
冷玉翎白他一眼,“被人罵這么開心,腦子有問題呀。”冷玉翎一邊說著一邊撐著跳上池沿。
邱楚水嘻嘻一笑,“因為是玉翎罵的嘛。”
冷玉翎忍不住翻他一眼,“你可真肉麻。”
邱楚水微微蹙眉,“肉麻?什么是肉麻?”
冷玉翎看他一眼,挑挑眉,“想知道?”
“別想讓我求你,我不想知道。”邱楚水輕咳了一聲,臉上顯出疲憊來。
“你真的沒事?”
“本來就沒事兒啊。倒是你找我有事兒呣?平時可是請也請不來的?”邱楚水伸手撫弄自己的長發(fā),烏黑的發(fā)絲在水中猶如鋪散開來的水草。
冷玉翎望他一眼,“三件事。”
邱楚水點點頭,“說!”
冷玉翎又望他一眼,“第一件事……謝謝你幫我運功化藥。”
邱楚水看他一眼,“不用感激我,我只是不喜歡英束心,他想要討好的人我偏不讓他如愿。”
冷玉翎瞪他一眼,討好?他英束心需要討好什么人嗎?他只是……只是……不過他為什么對自己這么用心呢?那么珍貴的東西他竟毫不猶豫的給了自己,就算自己真死在那里,風雷堡還能怕了冷梅宮尋仇不成。
看冷玉翎又陷入自己的思索當中,邱楚水便知道他又去想那英束心了,冷哼一聲,把冷玉翎從自己的思緒中揪出來。
冷玉翎看他又是一臉yin沉,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對生起氣來。不過還是明白他是不想讓自己愧疚才故意那么說的,看來邱楚水還是有些好心腸的。
想了想,冷玉翎還是問了,“你知道我的手下在跟蹤一個殺手組織……”
邱楚水又是一副歪坯坯的樣子,“因為他們讓我的玉翎受傷了呀。”
還讓英束心那混蛋有機會向冷玉翎獻殷勤,所以……
冷玉翎輕嘆一聲,看來問不出什么,而最有可能的便是那邱楚水說的原因了,這家伙真是……夠任xing。
“第二件事,小萌救了個孩子,這兩天正在熱頭上,我想把他留在我那兒多玩兩天。”
“這事兒我聽說了,他來就是為了見你,他愿意在哪兒便在哪兒吧。”
冷玉翎點點頭,“好吧,第三件事……京武鏢局和天地教可是有什么過節(jié)。”
邱楚水勾起一絲邪笑,“怎么?那個老家伙找你幫忙,你是來當說客的。”
冷玉翎挑挑眉,看來他們之間果然有問題,不知這天地教又怎么逼迫人家了,輕嘆一聲。
“怎么了,又想強出頭,你不是管這么寬吧,你這閑事公子的綽號還真不是白叫的。”
冷玉翎瞪他一眼,“你天地教的教務我沒資格管,可是小萌是我義子他的安全我不能不管,今天一個京武鏢局也許不會對你勾成什么危脅,可是聚貓成虎的道理你可懂,你處事恣意妄為不顧后果,可知道三圣教是怎么滅教的。”
邱楚水雙眼驀然睜大看著冷玉翎,臉上有著一股怒氣,“冷宮主是要教訓在下了?”
“教訓不敢當,可是你有小萌,小萌的娘已經(jīng)不在了,你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頂多傷心兩天,可是如果你出什么事,他失去的會是一片天。”
邱楚水微微一愣,垂下眼睛,“不會的……”
“我也只是希望你多為小萌著想,小萌年幼卻已為江湖所累,我實不愿看他有朝一日手染血腥。”
邱楚水冷哼一聲,“既然他是我的兒子,就要接受這樣的命運,你這樣擔心他是因為他還不夠強,等有朝一日他足夠強沒有人能傷害他時你就不用擔心了。”
冷玉翎長嘆一聲,“那樣的生活不累嗎?整日打打殺殺,那是他的宿命還是你給他的生活?”
邱楚水抬頭望著冷玉翎,冷玉翎也直視著他,“我不明白你或是那些想要掌握他人生命的人的想法,可是我知道這條路并不好走,甚至是危險之極,做為我我只想小萌平平安安過一生,等他長大找到心愛的人娶妻生子,哪怕庸碌一生也有一份平凡幸福,這些才應該是我們作為長輩給他的東西啊。”
邱楚水心中一動,臉上卻是一臉不耐,“你什么時候變成老頭子了,這么啰嗦?”
冷玉翎看他聽不進去,也不再多說。
邱楚水翻眼看他一眼,游到冷玉翎身旁,“我知道玉翎是為我好,不過我們天地教的事兒就不勞玉翎操心了。”
“好——”冷玉翎看他一眼,擠了擠衣服上的水,“那我先走了。”說著便站起身來。
邱楚水忙拉住他,“這就走了,你不是來看望我的嗎?禮物也不備,教訓了我一頓甩頭就走啊?”
冷玉翎一愣,“你想要禮物,你天地教什么沒有,我若備了禮……你也不稀罕呀。”
看冷玉翎真當事兒,邱楚水一笑,“玉翎給我的東西,我都當寶貝。”
冷玉翎看他又貧上了,不禁惱怒的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經(jīng)點。”
邱楚水聳聳肩,“哪點不正經(jīng),這可是我最正經(jīng)的樣子了,玉翎想看我不正經(jīng)的樣子嗎?”說著便又勾出一抹笑來。
冷玉翎眉頭一跳,暗叫不妙,慌忙爬起來卻被邱楚水一把拽住,再一次拉下了水,并緊緊把他抱在懷里。
“邱楚水,你干什么?”冷玉翎吃了一驚,拼命撐著邱楚水想要壓過來的身體。
“干什么?”邱楚水咬住冷玉翎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噴在冷玉翎臉上,讓他異常緊張,“玉翎這么聰明會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只要你依了我,我可以考慮你說的那些話。”
冷玉翎別開頭,知道這邱楚水又耍起渾來,推他推不開,這樣下去非被這家伙占了便宜。
眼珠一轉,冷玉翎輕輕一笑,“好啊……”
“啊……”邱楚水一愣,詫異的看著冷玉翎,一時腦子里轉不過彎來,“你說什么……”
冷玉翎輕輕一笑,伸出手指輕輕撫著邱楚水的胸膛,挑逗的意味實在明顯,邱楚水被他動的身上一陣酥麻,不禁吸了口氣,看在冷玉翎眼里,卻是輕輕一笑,暗想這邱楚水明明不是斷袖,偏要對他做出這種事,不知他經(jīng)逗不經(jīng)逗。
“楚水,你有這種愛好我也是知道的,你一直不對我用強,多少我也明白,心高氣傲的邱教主是不屑于得到一具沒有心的殼,今天我們就說開了吧,你若要我也成……”故意停下,瞅了一眼邱楚水,媚態(tài)百生看得邱楚水眼神一癡。
不過邱楚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人,一手攬住冷玉翎的腰,一手已試探著向冷玉翎的衣內(nèi)探去。
“玉翎這么喊我,我好開心……玉翎有什么條件,盡管說。”
冷玉翎也不阻止他的手,反而自己的手爬上了邱楚水的身體,“你可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要怎么做那事兒啊?”
邱楚水一愣,隨即一笑,“本教主美妾成群,當然知道……”
冷玉翎點點頭,“那好……若想我依你,你可要做下位,明白嗎?”將邱楚水向后一推,邱楚水便被抵到池邊,探到邱楚水身后的手順著邱楚水的股溝向下一滑,細長的手指正好抵在那私密之處。
邱楚水臉色一變,喉頭不自覺的動了一下,看著冷玉翎的眼神也帶了一絲慌張。
冷玉翎看他緊張的樣子,心里暗暗好笑,“怎么,楚水你有這方面的愛好,現(xiàn)在拖我下水,怎么也是我吃虧,而且……我還沒有過女人,我可以……把我的第一次給你。”剩下的話是貼在邱楚水的耳邊說的。
邱楚水渾身一僵,冷玉翎望著邱楚水的臉,手指卻慢慢深入,仔細欣賞著邱楚水的面部表情,冷玉翎等著看邱楚水的反應。
這邱楚水的身體真的是很有戲,常年練武使的肌肉條理分明,緊致而又有彈xing,細腰窄臀,手感頗為不錯。
等等……冷玉翎忙甩掉腦子里奇怪的想法,怎么這么容易就入戲了,還是自個兒一個人入戲。不過看起來藥還不夠猛啊,這家伙還挺得住,眼神一沉,抱著邱楚水的手松開,輕輕抬起邱楚水的一條腿,把它架在自己腰上,“楚水,你不吭聲……我全當你答應了……”手指不客氣的猛然向先一推。
邱楚水倒吸一口氣,猛然推開冷玉翎,一張臉竟是一片通紅。
冷玉翎暗舒了口氣,慢慢爬出浴池,“邱教主,這是冷梅宮的傷藥,不知有用沒用,冷某先告辭了。”
看著冷玉翎揚長而去,邱楚水眼中燃起一股滔天怒火,猛然擊向水面,“冷——玉——翎——”
萬朗站在門外,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這個冷玉翎——果然不容小覷啊。”
又回頭望了一眼在房中怒吼的邱楚水,唉……教主啊教主,我可是幫了你了,只怪……彈彈手指,翩然而去。
萬朗在冷玉翎進門時便下了藥,他的藥還能是什么?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冷玉翎一進去便被摔進水池,藥也被沖了個七七八八,根本發(fā)揮不了什么作用。
“宮主,你這是怎么了?”冷云看著一身水濕的冷玉翎,滿眼詫異。
冷玉翎抱住雙肩,冷得渾身發(fā)抖,“云……快快,凍死了……快回去吧。”
冷云向里望了一眼,伸手攬住冷玉翎急急向回走去。
冷玉翎還是著了涼,一身水濕在大冬天回客棧,雖然坐了馬車可是還是凍得不輕,被冷云強壓著灌了兩碗熱湯,才緩和了點。
兩個小家伙圍在冷玉翎身旁,冷玉翎便讓他們都上了床和自己窩在被窩里。
邱若萌對那小家伙極好,才一天功夫就把那小家伙里里外外換了個干凈,穿上錦衣華服人就又添顯幾分貴氣,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讓人移不開眼睛,只是還是不愿說話。
冷玉翎把他抱在懷里,拿著糕點喂他,小家伙先前還是認生,可是冷玉翎本來就是容易讓人信任的人,沒多久便不再害怕了,安心的呆在冷玉翎懷里吃東西。
邱若萌便在一旁默默看著,眼中含著淡淡笑意。
“小家伙你叫什么呀?”冷玉翎輕輕捏捏小孩兒的鼻子,小家伙望了一眼冷玉翎,小手指揪著自己的衣角,“我叫……云岫!”低低柔柔的嗓音分外好聽。
邱若萌眼睛驀然一亮,卻又癟癟嘴,“還是干爹厲害,我問了半天他都不肯開口,干爹一問他就說了。”
云岫看了一眼邱若萌,便又抬頭望著冷玉翎,冷玉翎憐愛的親親他的小臉,“云岫……好名字,那你姓什么呢?”
云岫輕輕搖搖他的小腦袋,冷玉翎蹙起眉頭,“沒有姓,每個人都有姓,你沒有嗎?”
云岫搖搖頭,“娘……沒說過。”看他眼中有著一絲難過,冷玉翎心想這孩子一定是想起自己死去的娘,便笑著揉揉他的小腦袋,“好吧,小云岫,從今以后就跟著萌哥哥一起讀書識字,這里以后就是小云岫的家,好不好?”
云岫垂下睫毛,輕輕點點頭。
“好啊,公子你這么喜歡孩子,這小云岫又長得這么可愛,不如公子也收他作義子吧。”小蘭遞給冷玉翎一張手帕讓他擦手。
冷玉翎心頭一喜,這孩子他也喜愛的緊,看那一雙烏溜溜的眼眸望著自己,真是從心底里喜歡,似乎不同于對小萌的愛憐,他對云岫就是滿心的疼,滿心的愛,似乎……
邱若萌也開心的抓著冷玉翎的衣角,“是啊,干爹……反正云岫也沒有親人了,你便收了他吧。”
冷玉翎看著懷里小人兒,笑彎了眼,“小云岫……你愿意喊叔叔一聲爹爹嗎?”
云岫望著冷玉翎,微微低下頭來,有些羞澀的點點頭。“爹……爹爹。”
冷玉翎哈哈一笑,“好啊,我冷玉翎也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兒子了。”
邱若萌瞪了一眼冷玉翎,“干爹,你什么意思啊,小萌不是你的兒子嗎?”
冷玉翎拍了一下邱若萌,“臭小子,你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你還有一個爹呢。可云岫不一樣,他會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又對著云岫笑道,“不過以后你不能喊我爹,我要你喊我爸爸。”
屋中之人皆是一愣,邱若盟好奇的看著冷玉翎,“干爹,什么是……爸爸?”
“就是比爹爹更親的稱呼。”
是啊,是比爹爹更親的稱呼,只有這個稱呼才讓他覺得,這個世界還有些東西屬于他,只有這個稱呼才是那個時代有的。
算是一種追憶吧……
冷玉翎看著云岫的眼中現(xiàn)出一絲傷感來。
小蘭望了一眼冷玉翎,“公子……”
冷玉翎笑了笑,望著小云岫,“云岫可以這么喊我嗎?”
云岫點點頭,“爸爸……”
冷玉翎開心的一把將云岫緊緊抱在懷里,“冷云岫,以后你就叫冷云岫。”
他正在高興,冷云便推門進來,看到冷玉翎正高興的抱著云岫大笑,也是微微一笑,這個宮主著實對孩子有不同一般的愛心和耐心啊。
“云,你快看,這是我的兒子,這是我的兒子啊……”
“怎么,宮主收了這小孩做義子嗎?”
“不,是我的兒子。”冷玉翎笑著親了親小云岫。
冷云搖搖頭,“公子,京武鏢局的趙賀元來訪。”
冷玉翎輕輕一笑,終于還是來了嗎?
冷云又看了一眼冷玉翎,“流星門喬玫心來訪。”
冷玉翎一愣,“啊,她也來了……”
“還不止他們,還有利州首富劉永旦也打聽了公子的住處,專程來訪。”
冷玉翎眨眨眼,“他?我不認識他呀。”
冷云無奈的嘆了口氣,“公子小心他吧,這人不安好心哪。”
邱若萌也擔心起來,那日那劉管家要買云岫,被他攪了,這次來不會是……“干爹,他們來不會是來搶云岫的吧?”
懷里的小家伙聽他這么說,下意識的抓緊冷玉翎的衣服。
冷玉翎安撫的拍拍他,雖然不至于是為了云岫,可也脫不了關系吧。
“還有……”
冷玉翎一驚,“還有……還有什么人?”
“公子可還記得那日所聞關于劉永旦收地的事,不知怎得那些百姓找到我們,說要您幫幫他們-”
這下冷玉翎更是奇怪了,“找我……我能做什么?他們?nèi)羰遣辉敢獯罂傻焦俑福瑢α诉@利州州首是劉永旦的親戚……怕是告了也沒用。”
冷云點點頭。
“可是……他們是商量好的嗎?干嘛一起來啊。”冷玉翎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下來,身上還是有些沉重。
小蘭把衣服拿來,為冷玉翎更衣,小蝶也服侍他洗臉束發(fā)。
“這樣,告訴那些百姓,讓他們明天再來。把趙賀元安排在雅間里,我先去見劉永旦,看他有何貴干。”
冷云點點頭,“那喬玫心呢?”
冷玉翎理理長發(fā),“若是我所料不錯,正是那喬玫心出的鬼點子,讓那群百姓找上我們的,不必理會她。”
冷云點點頭。
冷玉翎回頭看了一眼云岫,幫他把被子拉好,“小萌,你帶著云岫,困了就睡一會兒,要是出去,記得一定穿好衣服。”
冷云不禁搖搖頭,邱若萌翻個白眼,“真啰嗦……”
冷玉翎瞪他一眼,“臭小子。”
劉永旦一個胖子。
這是冷玉翎見到劉永旦的第一印象,三十來歲的年紀,其貌不揚。一身華貴的衣裝緊緊包裹著他滿是肥油的肚子,一顆指肚般大小的紅寶石顯示著主人財氣。
也許是冷玉翎本來就對劉永旦沒有好印象,所以看到他也沒有什么好態(tài)度,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完全過濾他說的所有話,不過倒是明白劉永旦的來意了。
想要結識他這個年輕貌美……
啊……不對,那是對姑娘的稱呼,可是這家伙為什么色瞇瞇的盯著我看,冷玉翎心里冷笑,臉上卻顯出一個極美的笑容來,劉永旦眼神一呆。
冷云微微瞇起眼,蕭殺的氣息無形的散發(fā)出來,冷玉翎看他一眼,沖他眨個眼,冷云跟在冷玉翎身旁多時,早知他的脾氣,他往往不發(fā)火,如果生氣才真正會笑成這般。
迷惑……冷玉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資本……
“冷公子氣色不佳,這里有上好補品冷公子拿去好好補補身子,算是劉某一些心意。”劉永旦一雙貪婪的眼睛盯視著冷玉翎,冷玉翎被他一看便覺得渾身都被蛇爬過一般,說不出的惡心。
冷玉翎生平最怕兩樣東西,高空和軟體動物,這要歸結他五歲時的遭遇。
一場大火奪走了他的雙親,他的父親為了救他,用繩子吊著他把他從七樓向下放,可是繩子松扣,卻勒到了他的脖子上,他被勒得窒息。
等他醒來時……一切都沒了,從此怕高怕一切軟軟細細的東西……
“劉老爺如此厚待,冷某愧不敢當啊。”
“唉,你別跟我客氣,劉某生平最愛結交朋友,今日得遇冷公子也是我們的的緣分,等冷公子身體好些,請到東城夏華園做客。”
冷玉翎笑笑,“好……有那一天的話,我一定去。”
劉永旦愣了一下,看著冷玉翎含笑的眼眸,“冷公子……”
“喔,我是說在走之前……應該會有那么一天的。”
劉永旦高興的點點頭,又望了一眼冷玉翎,“那……冷公了……劉某就敬待尊駕了。”
冷玉翎點點頭,看著劉永旦含著期待離去的背影,“之信?”
“公子。”
“聽說城東劉永旦手頭有片空地,咱們要買他不賣是不是?”
尚之信望了一眼冷玉翎,“是的,公子,那片地正合蓋個園子,倚山旁水風景甚好,劉永旦一直荒廢著,卻是不管出多少錢也不賣。”
冷玉翎輕輕一笑,“這回他一定會賣。”
尚之信一愣,“公子的意思……”
“去給劉永旦送封信,就說我冷玉翎覺著城東那片地不錯,有意買了建宅子定居此地。”
冷云呆了一下,“公子……你何需如此……”
冷玉翎哈哈一笑,“你是想說我何需……出賣姿色?”
冷云慌忙低下頭來,“屬下不敢。”
冷玉翎抬眼望了一眼人頭攢動的鬧市,“再過兩天土地易主,又麻煩了。”
尚之信和冷云對視一眼,“公子的意思是……”
冷玉翎笑笑,“那些百姓我還是不見了,之信你派個機靈的人去,看看他們之中可有文章精彩的人。”
“公子要幫他們?”
冷玉翎歪頭望了一眼,門口打開一個小縫,兩顆小腦袋露在那里,微微一笑,“小萌,云岫躲在那里做什么?過來……”
門打開,邱若萌牽著云岫的手走了進來,“干爹……”
冷玉翎拍拍他的小臉,把云岫抱上膝,“你們兩個怎么跑出來了?”
邱若萌看了一眼云岫,“我們來看看那劉永旦來干什么?”說到這兒,一臉不高興,“干爹,你干嘛給那劉永旦好臉色,如此惡人就該一刀殺了。”
冷玉翎瞪他一眼,“小小年紀,張口便是打殺,你要記著世間之事可以有很多辦法解決,殺人是最笨的一種。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
邱若萌冷哼一聲,“那多麻煩。”
“麻煩?”冷玉翎搖搖頭,“動動你的腦筋,小小年紀整天只知道練武,長大后也只是個小武癡。”
邱若萌白了冷玉翎一眼,卻看到云岫一雙烏黑的眼眸正看著自己,仿佛也是極不贊同他一般,讓他心里一陣難受。
“那……那干爹,要怎么對付他。”
冷玉翎輕輕摸了摸懷中小人的小臉,“怎么做,用計呀。像劉永旦這種人,殺了他都是便宜了他,這種人仗著有錢有勢欺壓良民,還干出那些子荒唐事,怎能輕易饒他。”
尚之信看了一眼冷玉翎,“公子讓我找會寫文章的人,到底……”
“這劉永旦在利州擺明了是和利州州守官商勾結,他有峙無恐,我們就先去他的勢,他在利州橫行數(shù)年,早已引起民怨,只是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憤而反抗,這便是個好機會。
找個會寫文章的人將他們的處境和劉永旦的惡行全寫出來,貼遍大街小巷,讓全城的人都知道劉永旦的惡行,一定很容易引起人們的同情心,劉永旦強行收地,一定會遭到百姓的反抗。
如今多延和臺宣國國勢正緊,利州是何其重要的地方,一旦產(chǎn)生民變,后果不堪設想。”
“公子……你要……”看冷云一臉緊張,冷玉翎真是哭笑不得,“你以為我要造反嗎?我不怕被撥草除根,誅連九族啊?”
“那……
“因為這些狀況,真正擔心的人是利州州首,他也許可以動用官府力量去鎮(zhèn)壓,可是此次只要一經(jīng)鬧起百姓都是知道他和劉永旦的關系的,是不會那么容易解決的,我們再下點猛藥,到時他就不得不干預劉永旦了,聽說這州守自詡是一個清官,那就再查查這州守身旁有什么出謀劃策的人。”
“公子想要這個人吹風。”
冷玉翎點點頭,“碰到事兒總要找人商量的,有這樣一個人在關鍵時刻幫他出主意,他可高興來不及呢,這個人若是愛財便給他財,若是愛色便給他色,若是個正派人,那更好,恐怕他也正等著這樣一個機會。”
冷云和尚之信對視一眼,“公子好計……”
“不過,我們還可以多找一個人。”尚之信微微一笑,“那州守有一愛女,倒是頗通情理,為人樂善好施,倒是可以請她幫忙。”
“如此甚好,之信此事我不想拖上冷梅宮,暗里行事。”
尚之信點點頭,“公子,您真是讓我佩服,這所謂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當真上策。”
冷玉翎笑笑,“我們是江湖人,可是也沒必要動不動手染鮮血,特別是對付這種卑鄙之人,更是不值得自己動手。”
冷玉翎低頭親親冷云岫的小臉,“云岫你說對嗎?”
冷云岫抬頭看看冷玉翎,清澈的雙眼滿滿都是冷玉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