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人憂天的猜測
見到上官修魯莽的沖進來,邱楚水忙把冷玉翎拉下身子用被子蓋嚴,怒視著他,“什么人,不會敲門嗎?”
上官修完全緩不過神來,只是愣愣瞪著邱楚水,他知道冷玉翎的容貌已經很是美了,可是床上這人也是長得真極美,特別是發起怒來更是有一種驚艷的美,仿佛有兩簇火光在眼里燃燒,不若冷玉翎的溫潤,是一種讓人一眼望見便會被灼傷的感覺,只是……兩個男人……
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見到什么,上官修慌忙轉過身去,“你……你,你怎么會在我大哥房里,你們還……”
邱楚水微微瞇眼,看了一眼無地自容的冷玉翎,口氣更冷,“出去。”
上官修被那冰冷的口氣嚇了一跳,猛得回過身來,“你……你……你是誰呀,你下來,你……你壞我大哥名譽……”
“你……晤……”上官修的話被冷云一把捂住嘴巴,他一時沒看住,沒想到上官修就沖了進來,看了眼滿臉怒火的邱楚水,“對不起邱教主,小修他……太魯莽了,打擾了。”
說著強拉著晤晤亂叫的上官修,把他拖出門去,又連忙關上了門。
“你這小子,怎么總是這么莽撞。”冷云無奈的輕嘆,上官修卻是一臉漲紅,“冷大哥,你看到沒有……”
冷云忙示意他小聲,“這是公子的私事,我們不要多管,明白嗎?”
上官修詫異的看著冷云,“冷大哥早就知道?”
冷云點點頭,“公子做何決定你都不要多管,公子那么聰明的人他的決定是不會錯的。”
“是冷大哥太崇拜大哥了。”
冷云輕輕一笑,“也許吧,只要是公子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呢?”
“我……”上官修一啞,在他心目中又何嘗不是把冷玉翎當神一般看,是冷玉翎救他們兄弟擺脫追殺,幫他們報仇,助他們重建無雙城,冷玉翎說的話他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只是這件事……
上官修皺著眉頭,“冷大哥,大哥這種想法是不對的,等大哥成了親他一定會后悔的,你怎么不勸勸他?”
冷云輕輕搖搖頭,“你年紀不小了,該怎么做你自己明白。對了,你風風火火的跑來做什么。”
“喔,我是想告訴大哥,伊露失蹤了,剛才有人傳了話,我剛好聽到就想來告訴大哥,沒想到……”
冷玉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么尷尬過了,先是被上官修撞個正著也就不說了,現在連無名也看個正著,一張臉紅得像被蒸過一般,偏偏身后的人沒有一點自覺,死賴在他床上不肯走,說是身子乏的厲害不想動。
到底是誰比較累,冷玉翎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閉著眼一臉得意笑容的邱楚水,剛剛激烈的運動讓冷玉翎困得直想睡覺,沒辦法卻是有著更緊急的事情等著他處理,催著邱楚水離開,他卻真是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一般,就是不走。
由著邱楚水為自己稍作清洗,中途還差點又被邱楚水拉著再做一次,要不是看他真的火了邱楚水也不會這么放過他。
身上穿了干爽的衣服,背后墊著被子,冷玉翎強忍著打哈欠的沖動斜靠在床上。嘆口氣,看著身上僅著一身單衣,翹著腳丫子晃蕩的邱楚水,頭都不敢抬,一張臉憋得通紅,生怕看到面前站著的三人的表情。
無名,冷云和上官修。
冷云尚算一切正常,倒了茶水遞到冷玉翎手上。上官修只是瞪視著那隱在冷玉翎身后悠閑晃腳的人,無名雖是心思不輕易表現在臉上的人也不由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冷玉翎喝了口水,潤潤喉嚨,看著手上的圖紙,“現在出口已經探清了?”由于剛才動情呻吟而過度嘶啞的嗓音讓人一聽便想起剛才房中激烈的情事,冷玉翎只死命的瞪著手上的圖,邱楚水卻是在身后輕輕一笑,惹得冷玉翎頭上青筋直跳。
無名輕咳一聲,“是,他們已經將那通道打通,從那北面山中這條通道只打了幾里長,先前我們一直猜測這通道到底有什么作用,而且是在那荒蕪人煙之處深山之中……”無名走上前去,用冷玉翎的炭筆在圖上畫了一條線。
冷玉翎看了一眼那圖上距離,不由的驚訝,“這么長一段距離全通了?”
無名點點頭,“是的,我們派進去的人回報已經全通了。而且我們還是疏忽了,這條道有兩條出口。前些時候我們派出去在邸珰山周圍尋察的弟子發現,有另一批人在鑿山開石,那個地方本來也是附近石場采石的地方,并不引人注意,可是后來弟子探查得知最近這個采石場出現了一個大顧戶,幾乎顧走了這里所有的石匠,他們每日勞作采石量卻是極少,而且所雇的石匠都是吃住在工地上的不許回家,他們的家人前來探望被哄了出來在外面哭鬧這才被我們的人發現。”
冷玉翎想了想,“那個采石場在哪兒?”
“距黑石邑二十里處,邸珰山偏西的山谷中。”無名在圖上比劃了一道。
“另一道出口呢?”
無名指指地圖,“利州東五十里處。”
“不可能,怎么可能到那里?”
“當初……多延和臺宣的國界是怎樣劃分的你可知道?”邱楚水突然出聲。
冷玉翎愣了一下,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邱楚水,邱楚水坐起身來,搶過冷玉翎手上地圖,拿了個枕頭扔在冷玉翎腿上,便旁若無人的躺在冷玉翎腿上,冷玉翎臉上一紅,“你……”
邱楚水卻是躺得舒適,慢悠悠的道,“多延和臺宣一直戰事不斷,也就是這幾十年稍微有些平靜。五十年前,也就是上一任多延先皇帝和臺宣起戰事時曾經攻陷過利州,在利州屯兵近一年,在這期間內他們曾經加固過利州城,石料從哪里來?”
“自然……是山上。”冷云答道。
“沒錯,可是上一任皇帝沉迷酒色昏庸……晤……”邱楚水的嘴被冷玉翎堵住,不由的抬頭看他。
“你這家伙,口無遮攔早晚要禍從口出。”冷玉翎不由的瞪他,邱楚水開心一笑,握住冷玉翎的手吻了吻,“玉翎真是心疼我。”
對于兩人的打情罵俏,屋中三人不由的別開眼,冷玉翎臉上更窘,慌忙抽開手,“你到底要說什么?”
邱楚水嘻嘻一笑,“我正要說啊,是你不讓我說……”見冷玉翎微瞇了下眼,忙正了臉色,“上任皇帝……嗯,直接說現在這位皇帝吧,他一登基便收復了利州,本來臺宣的國土并不是到黑石邑,卻是到黑石邑過去的三臺邑的,可是多延的皇帝卻是寸步不讓,最終把三臺邑劃給了多延,這才熄了戰事。”
無名點點頭,“確是如此,不過這與地道有何關系。”
邱楚水挑了下眉,“我也覺得沒什么關系,只是說到這地道嘛……”
冷玉翎看他一眼,“怎么你也知道此事。”
“你當我這教主是只做這些的嗎……”一邊奸笑著一邊抻手在冷玉翎身上摸了摸。
無名無奈的輕嘆一聲,不去看冷玉翎一張又氣又羞的臉,冷玉翎咬著牙恨聲道,“你有完沒完,給我滾……”
邱楚水輕哼一聲,臉上顯出哀怨的神色,“玉翎好兇,還是喜歡剛才……哎喲……”耳朵被冷玉翎狠狠揪住,讓邱楚水不由的慘叫一聲。
邱楚水一邊皺著臉按住冷玉翎的手,一邊叫道,“我拿秘密交換,玉翎手下留情……”
冷云看邱楚水那副被制討饒的樣子,不由的暗笑,有誰會想到這平時囂張撥扈,讓人聞之色變的邱大教主會有般神情,被人像對待孩子一般懲罰。
冷玉翎冷著臉松了手,這邱楚水就不能正經一會兒,反正他臉也丟盡了,幸好這屋里的人都是他關系親密之人,先前那一絲不安和羞澀也被邱楚水三番四次的挑釁全磨沒了,只恨自己自做自受,真是自找了一個大麻煩。
邱楚水揉揉耳朵,“兩國之戰寸土必爭,那多延皇帝這樣寸步不讓也是正常,可是事實上卻是為了隱藏一個秘密。”
“秘密?和這地道有關?”冷玉翎看著他,對上冷玉翎的眼眼,邱楚水嘻嘻一笑,“玉翎,我口渴……”
冷玉翎深嘆了一口氣,這混蛋要鬧到什么時候,輕輕一笑,“口渴是吧……”伸手捏住邱楚水的嘴,把一杯茶全倒了進去,嗆得邱楚水連連咳嗽,“你要不想說就給我滾,我有事情要做。”
邱楚水咳完氣道,“你對英束心就從來和顏悅色,對我就一點耐性都沒有。”
看他眼中閃過的委屈和氣惱,冷玉翎心中一軟,嘆了口氣,“行了,對不起……小修再倒杯茶來。”
上官修倒了杯茶遞給冷玉翎,看了一眼悶著臉躺在冷玉翎腿上生氣的美人,冷玉翎試了下水溫,遞到邱楚水嘴邊,“行了別生氣了,我正談正事,你怎得沒一絲正經,你存心急我。”
邱楚水垂下眼來,“一點耐心都沒有,我可是對玉翎耐性十足的……”抱怨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曖昧,還是很領受的握著冷玉翎的手喝了茶。
冷玉翎簡直完全失了力氣,有些頭疼的閉了閉眼,“倒底什么秘密,你要是敢耍我……不是我威脅你……你……”
看到冷玉翎無力的樣了,邱楚水忍住笑,“雖然當初多延戰敗不得不退出臺宣,卻是留了后著,他們曾在這山中發現鐵石礦,在采石煉鐵的同時他們在這山脈之中利用挖礦石的機會留下了一條秘密通道,只是害怕被人發現,這些通道并不是一條暢通無阻的通道……”伸手彈了彈地圖,沖冷玉翎挑了挑眉,嘿嘿一笑。
冷玉翎點點頭,“我明白了,為了避人耳目,這些通道都是不連貫的,如果想要打通這條通道,總比挖通一座山要快的多。”
“是啊……”邱楚水又皺眉去看手上的圖,“只是我不明白,這大冷天的……”
無名聽得詫異,“可是這仙霞派怎么會知道這通道的位置,這該是多延的秘密吧,難道仙霞派和多延有什么關系?”
邱楚水哼了一聲,“我都能知道,他們為什么不會知道?”
冷玉翎皺下眉頭,目光隨著邱楚水手中的不停晃動的地圖移動。
“重要的是,仙霞派費這么大力氣挖這么長一條通道做什么,而且還是兩個出口?”冷云不解的問道,“若說他會對武林大會有所圖謀我倒相信,可是這其中一個口挖到了利州……難倒真的和多延有關,如果是那樣可就事兒大了……”
冷玉翎一把奪了邱楚水手中的地圖,瞪了他一眼,這家伙就沒一刻是安生的,“小修給我拿張紙來。”
上官修收回望在邱楚水身上的目光,轉身拿了一張紙給冷玉翎,冷玉翎從無名手中接過筆,把紙按在邱楚水臉上準備寫劃,邱楚水忙撥開他的手,從他身上坐起來不滿道,“你干什么,這是作畫的地方嗎?好歹我也是你的軍師,你懂不懂禮賢下士啊。”
冷玉翎瞪他一眼,也不理他,臉上有著難得的嚴肅神情。幾人都湊上前去看他在紙上寫劃,冷云和無名跟他時間長了也知道他的毛病,若是想起什么又不確定就會這么寫劃。
邱楚水看了一眼,坐到冷玉翎身后把冷玉翎摟在懷里,讓冷玉翎可以舒服一點,下巴擱在冷玉翎肩膀上,冷玉翎知他是個粘人的主兒,只有嘆氣。他在紙上寫了邱楚水三個字,又寫了運馬三千,秘道,仙霞派幾個字,邱楚水看了一會兒見他看著紙出神,抬頭看他一眼。
“應該不會吧?”邱楚水歪著頭看著冷玉翎微微瞇起眸子,一頭柔順長發輕輕披散在他的衣上,讓他看起來無比嬌媚,俊美的容顏始終掛著一絲邪魅的笑容,讓人望之神迷,上官修看得出神,不覺對上邱楚水一雙充滿寒意的眸子,心中一冷慌忙移開眼去。
冷玉翎正想著,被邱楚水一句話打斷,抬頭看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邱楚水把手上的魂牽繞舉到他眼前晃了晃,“多少知道一些。”
冷玉翎淡淡一笑,隨即笑容一斂,“楚水你真是犯了個大錯誤。”
邱楚水輕哼,“我的事你不用擔心。”
冷玉翎搖搖頭,“仙霞派是不需要把口子開在利州的。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曾經有一個國家的君主想要侵占另一個國家,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另一個國家,他們先向那個國家的君主示好,為表誠意甚至甘愿自認臣子,為了表示對他們敬仰的國主的愛戴,自然是上貢了一大批的寶物,為了保護這批寶物能順利到達那個國家,他們派了幾千人護送,其實這幾千人都是精兵神銳,由這些人押送的寶物到了那個國家,也相當于將這幾千精兵直接送入了那個國家的皇城。”
說完看了一眼屋中人,邱楚水看著他,“你是說多延要起戰事?”隨即哈哈一笑,“玉翎你真會想,這怎么可能,這可不是憑你憑空猜想就……”
冷玉翎看他一眼,“雖然冬季不利于做戰,但是對于久居北方的多延來說至少比我們占優勢,只要拿下利州他們不愁后方補已,多延與臺宣之間盡是連綿荒山,想要隱藏行跡偷偷潛行幾百里并不是難事,再從秘道直逼利州城下,輕而易舉。二月二十皇上壽辰,多延多出好馬說是要獻給我國三千匹馬做為壽禮,這三千好馬每匹只要配備一個馬夫那就是三千人,與我說的故事何其相似,再加上你……說不定這次多延國君震怒,來個‘御駕前逮’也是有借口的。”冷玉翎用筆在紙上戳戳。
憂心道,“再加上這仙霞派不知有何圖謀,如果他真的和多延有關系,武林大會必生事端,如果這里的武林人士出些什么狀況,一定是一團糟。我們絕對是內憂外患,而他們卻可以里應外合,現下掌握一半兵權的東陵王也不在皇城,他此番出來怕是沒帶多少人,想要調動兵權怕也不是一日半日能成的事情。如果這些真是我胡亂猜測,是我杞人憂天倒是好了,就怕……”
冷玉翎輕輕一嘆,最好不是自己想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