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錦見納蘭飛雪出來了,急忙跑過來,上下打量著納蘭飛雪,緊張地問道:“皇上……皇上你沒事吧?”
納蘭飛雪心下明瞭,知道他肯定是聽說了自己落水的事情,爲(wèi)了表示自己什麼事兒也沒有,納蘭飛雪特意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接著站定後,淺笑著道:“你看朕像是有事兒的樣子嗎?”
“呼……那就好,皇上,你沒事就好了。”沈年錦像是鬆了一口氣,放心的笑道:“卑職聽送飯的宮女說皇上落水了,便著急前來看看。”
納蘭飛雪笑了笑,安撫道:“別擔(dān)心,朕沒事的,對了,你現(xiàn)在劍法練得怎麼樣了?”
沈年錦一聽到劍法,忽然正色道:“皇上,卑職不跟你說了,卑職先回去練劍了,卑職有空再來陪你說話啊……”
還沒等到納蘭飛雪同意,他就一溜煙的扭頭跑了,空氣中只聽得到他傳來的告別聲。
納蘭飛雪失笑地?fù)u了搖頭,這個傢伙,難不成要練到走火入魔方肯罷休?看他這熱乎勁兒,如果不是想著爲(wèi)父報仇,情緒肯定沒這麼熱情高漲。
一旁的小路子幽幽嘆氣道:“皇上,你說這蕭侍衛(wèi)的武功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爲(wèi)什麼還要閉關(guān)修煉啊?”
納蘭飛雪神秘一笑,道:“小路子,有些事情很複雜的,你不懂啊。”
小路子有些不贊同地道:“皇上,就算奴才再不懂,可他也不能幾天都不出來,整天就把自己鎖在院子裡啊,這樣是不是有點太不務(wù)正業(yè)了?畢竟他的職責(zé)是隨時隨地都保護(hù)皇上您啊!”
納蘭飛雪搖頭笑道:“沒事,隨他去吧。”
小路子張了張嘴,還想再嘮叨什麼,見納蘭飛雪一臉的疲憊,也就止住了話匣子。
納蘭飛雪笑了笑,轉(zhuǎn)身進(jìn)了大殿。
小路子嘆氣一聲,緊跟著走上去,順手關(guān)上了殿門。
接下來的幾天,納蘭飛雪一直讓南宮星辰住在自己的宮殿裡,跟自己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睡。一呢,納蘭飛雪是爲(wèi)了方便照顧他,二呢,呃……她也是爲(wèi)了方便照顧他,並無其他。
於是,這幾天,其他的伺君們都以探望南宮星辰爲(wèi)藉口想方設(shè)法的千方百計的打扮的千嬌百豔的來承乾宮只爲(wèi)了能見皇上一面,想來博個眼熟。納蘭飛雪自然是對他們?nèi)紝懺谀樕系南敕ㄐ闹敲鳎棵孔屗麄兛催^南宮星辰一面之後便直接給打發(fā)走了,根本無視掉他們愈來愈幽怨的眼神。
可令納蘭飛雪沒想到的是,一直相當(dāng)於被打入冷宮的柳色柳香也來了。
“皇上,柳色和弟弟剛聽幾位公公說皇上和辰伺君前幾天落水了,便想著來看看。不知皇上龍體可有受損?辰伺君可有受驚?”柳色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著,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學(xué)著他跪在地上的柳香卻是東瞧瞧,西看看,一副好奇寶寶進(jìn)了大觀園的模樣。
“恩,朕沒事,辰伺君也好多了,你們兩個先起來說話吧。”納蘭飛雪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起來。
柳色拉了弟弟一把,兩人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呃……在後宮住的還好吧?”納蘭飛雪這話問的有些心虛,她從未去看過,也從來沒向錦瑟他們打聽過,潛意識裡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對名義上的火焰皇子,一直沒放在心裡,這一下子突然見到他們,心裡還挺愧疚的,根本不知道該敘什麼舊,因爲(wèi)他們根本無舊可敘。
一想到他們這大好的青春年華,可都要葬在這深宮裡了,納蘭飛雪都爲(wèi)他們覺得可惜啊。
柳色微微一笑道:“皇上請放心,柳色和弟弟都過得很好。”
納蘭飛雪點了點頭,頗爲(wèi)安慰。
柳色眸光一閃,忽然轉(zhuǎn)了話音,“只不過,弟弟他……”
“恩?柳香他
怎麼了?”納蘭飛雪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爲(wèi)什麼欲言又止了。
“唉……”柳色嘆了口氣,看向身旁的弟弟,無奈道:“只是弟弟他整日呆在那四方院子裡,覺得有些無聊罷了,宮女太監(jiān)又不敢陪他玩,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沒心思陪他,說起來真是難受。”
納蘭飛雪也嘆了口氣,道:“那朕以後多去陪陪你們吧。”
柳色眸光一亮,點頭道:“那柳色就多謝皇上了。”
“弟弟,還不快謝謝皇上。”說著,柳色伸手拽了拽正好奇的打量著周圍景物的柳香。
柳香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低頭道:“柳香謝……謝謝皇上。”
納蘭飛雪好笑的抿了抿脣,柳香這迷糊勁兒,有時候倒是挺像南宮星辰的。
柳色擡頭看了眼納蘭飛雪,又低頭道:“皇上,那柳色和弟弟就先告退了。”說著,他就拽上了柳香的胳膊。
納蘭飛雪見柳香委屈的扁扁嘴,似乎還沒看夠,一時心軟道:“要不你們用了午膳再回去?”
柳色心中一喜,忙謝道:“柳色多謝皇上!”
柳香這次倒是沒用提醒就反應(yīng)過來了,哥哥的話音剛落,他就緊跟著說道:“柳香也多謝皇上!”
納蘭飛雪失笑,扭頭吩咐小路子快去傳膳,接著站起身子,走向內(nèi)室,想要看看南宮星辰醒了沒有。
柳色和柳香沒得到允許,自然是不敢跟著進(jìn)去,只能站在殿內(nèi),柳色低頭沉思,柳香眨巴著圓碌碌的眼睛,對著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新鮮感。這麼漂亮的房子,可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比他和哥哥這段時間住的大房子還要漂亮許多呢,他可要趁這個機(jī)會好好地看一看呢。
納蘭飛雪走到牀邊,掀開紗帳,見南宮星辰仍然閉著眼,便輕輕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星辰……星辰……”
南宮星辰悠悠轉(zhuǎn)醒,不解的看著納蘭飛雪,呢喃道:“怎麼了,皇上?”
見他這副迷糊樣子,納蘭飛雪好笑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快起牀用膳了,吃完飯再繼續(xù)睡好不好?”
“恩……”南宮星辰迷迷糊糊的應(yīng)了一聲,晃晃悠悠的坐起了身子,在納蘭飛雪的幫忙下,穿好了外衫,又梳了梳有些凌亂的髮絲,最後穿上鞋子,跟著納蘭飛雪往外面走去。
自從南宮星辰落水之後,他似乎變得更加愛睡了,納蘭飛雪琢磨著,應(yīng)該是陳御醫(yī)在藥湯裡給他添加了幾味益於睡眠的藥草的緣故吧。因爲(wèi)只有休息的時間夠長了,他才能恢復(fù)的更快嘛。
走到殿外,小路子已經(jīng)將膳食擺好了,柳色和柳香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飯桌旁,等候著納蘭飛雪和南宮星辰的到來。
“好了,你們都坐吧,別拘束,就當(dāng)是在自己宮裡。”納蘭飛雪笑著吩咐道。
“是,皇上。”柳色和柳香點頭應(yīng)道。
納蘭飛雪拿起筷子,先幫南宮星辰夾了菜,看到柳色和柳香望著自己,納蘭飛雪有些尷尬也幫他們一一夾了菜,柳色受寵若驚似的笑了,急忙道謝。
柳香則是露出羞澀的笑容,有些手足無措,似乎除了自己的哥哥以外,納蘭飛雪是第二個幫他夾菜的人,他的動作舉止依然像個小孩子一樣,跟沉穩(wěn)淡定的柳色完全不同。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性格卻如此的截然不同,納蘭飛雪看著就覺得好玩兒。
只不過,納蘭飛雪就喜歡柳香這樣的孩子,不矯揉,不做作,天真無邪,真實可愛,這樣的孩子才惹人憐愛嘛。反倒是像柳色這樣的,太懂事了,太有主見了,反而缺少了一種純真,一種他這個年齡不應(yīng)該失去的純真。
幾個人其樂融融的用膳,用完午膳,納蘭飛雪差小路子將柳色柳香送了回去,而
她則是端著錦瑟送來上的藥湯,一勺一勺的喂南宮星辰喝藥。
可喝著喝著,南宮星辰忽然將喝下去的藥全都給吐了出來,正好吐在了納蘭飛雪衣裙上,他俊臉一紅,剛想道歉,卻不料肚子一陣抽搐的疼,而他,竟然被越來越疼的肚子給活活疼昏了過去!口中還似有白沫吐出!
納蘭飛雪不禁慌了,急忙派錦瑟去請御醫(yī)過來。
御醫(yī)慌慌張張的來了,幫南宮星辰把脈後得出結(jié)論,他中毒了。
“中毒?”聽了御醫(yī)的結(jié)論,納蘭飛雪簡直難以相信,納蘭飛雪日日都跟他在一起用膳,他吃的,她也都吃了,爲(wèi)什麼她沒事?
見納蘭飛雪疑惑不解,陳御醫(yī)沉聲道:“皇上,可否讓微臣看一下今日的藥湯?”
聞言,納蘭飛雪一拍腦門,對了!南宮星辰喝的藥湯她可從來都沒有喝過!而南宮星辰剛纔也是喝著喝著藥湯才突然肚子痛了,肯定是藥湯有問題!
納蘭飛雪急忙命錦瑟端來還未來得及端走的藥湯,陳御醫(yī)聞了之後,面色大變,“皇上,這裡面放了砒霜!”
“砒……砒霜?”納蘭飛雪簡直不敢相信,砒霜的名頭她可是略有耳聞的,在古代誰要是不想活了,可都是選擇喝了砒霜一了百了的啊!由此可見砒霜的威力所在!想到這兒,納蘭飛雪急得都快哭了,聲音哽咽道:“陳御醫(yī),那辰伺君他……有事嗎?”
陳御醫(yī)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皇上,請恕微臣直言,本來辰伺君不應(yīng)還有氣息,想必,他是沒有喝太多吧?”
納蘭飛雪指了指自己的裙襬,苦笑道:“諾,他只喝了幾口,還全都吐了。”
“難怪!”陳御醫(yī)恍然大悟,忽而點頭道:“應(yīng)該是這砒霜跟微臣開的藥材中的某一種發(fā)生了衝撞,辰伺君纔會喝吐了,吐了好啊,吐了好啊,看來辰伺君是命大之人啊!”
納蘭飛雪松了口氣,腦子裡混亂如麻,想著想著,她突然面色一沉,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往南宮星辰的藥湯裡放砒霜?哼……要是讓她給逮到了,定要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想到這兒,納蘭飛雪喚來錦瑟,沉聲問道:“錦瑟,你在熬藥的時候,可見到了什麼可疑的人?”
錦瑟搖了搖頭,道:“皇上,奴婢與往常一樣在殿外熬藥,並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
“那你有沒有中途離開過呢?”納蘭飛雪繼續(xù)不死心的問道。
錦瑟又搖了搖頭,剛想說什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驚聲道:“對了,皇上,奴婢想起來了,奴婢正熬藥的時候,柳大伺君曾出來查看過,還與奴婢說了好一會兒話,只是,奴婢好像沒看到他動什麼手腳?”
“柳色?”納蘭飛雪擰著眉頭,思索著他有沒有嫌疑。
錦瑟點點頭,也是一臉的不解。
“把柳色喊過來問問。”納蘭飛雪衝著錦瑟擺了擺手,示意她去喊柳色過來。
錦瑟領(lǐng)命而去。
納蘭飛雪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見陳御醫(yī)正在爲(wèi)南宮星辰扎針,也不再出聲,怕打攪了陳御醫(yī)的專心。
不一會兒,剛回到殿裡不久的柳色又被召了過來,納蘭飛雪走到外面,沉聲問他,“柳色,你可有在辰伺君喝的藥湯裡面動什麼手腳?”
柳色急忙跪下,大驚失色道:“皇上,柳色沒有!”
納蘭飛雪想了想,繼續(xù)問道:“那你可有在錦瑟熬藥的時候在旁邊查看?”
柳色老實的點點頭,道:“這個……皇上,柳色確實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但是柳色絕對沒有對藥湯動什麼手腳,柳色可以發(fā)誓!還請皇上明鑑!”
納蘭飛雪見他回答的誠懇,也有些猶豫了,如果不是他乾的,那又會是誰幹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