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站在那裡,看習景天和南宮問天談笑風生,不時抿嘴輕笑,文靜的有如空谷裡的一株幽蘭。這還是當年那個扎著小辮的女孩子嗎?這還是當年那個滿山遍野飛奔著捕捉蝴蝶的女孩麼?想起當年她在吊角樓上聽自己吹笛,不也是這副模樣嗎?
可時過境遷,再次與她相遇時,卻是人是物非,她的羞澀與嬌美,早已爲別人綻放。縱然是閱盡千山,經歷的女孩子不少了,張少東心中還是泛起一絲惆悵的感覺,彷彿又嚐到了年少時那種酸酸的味道。
過盡千帆皆不是,張少東呆呆盯著她的面容,從陌生到熟悉,漸漸的,又從熟悉回到了陌生。張少東雖然是一個懷舊的人,但畢竟也不是當年那個淳樸的孩子了,經歷了這許多的風風雨雨,早已磨練的成熟起來,對著視頻的一聲輕嘆,也像是傾吐了他所有的悶氣,這些許的念頭在他心中不一刻便已煙消雲散,殘存在心中的影像和眼前的莫佳彤又漸漸重合起來。
張少東嘴角浮起一絲輕鬆的微笑,故人,也許用這個詞稱呼這個突兀出現的莫佳彤是再合適不過了。
“屬下現在對南宮家是實行的全天候監視,儘管不能看到內宅情形,但從這外邊花園的情形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南宮問天最近頻頻與他周圍的勢力接觸,似乎在調動一些資源,目標現在還不明朗。而且現在南宮家對習景天是全力巴結,如果君主下定決心要對付南宮家,那麼就不能不提防習家。”瞳眸冷靜分析道。
“怎麼,你怕了?”張少東將眼光從大屏幕上收了回來,再也沒有看過那女孩一眼,笑著調你道。
瞳眸嘴角一個冷酷的笑容,沉聲道:“拭鎖堂的弟子就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的,只要君主大人一聲令下,我們可以讓任何人瞬間消失。”
張少東眼中神光一閃,冷哼道:“說得好。瞳眸,我們面對的敵人可能會異常的強大,你就要做好準備。從現在起,不僅要全面監視南宮家的行動,還要提防習家勢力的反查。對南宮家的任何一點微小信息都不要放過,綜合起來,再加上你的判斷彙報給我。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習景天和南宮家的勢力要對付的目標就是我們。”
瞳眸大聲道:“弟子領命,弟子一定不會讓君主失望的。”
張少東暗暗點頭,瞳眸做事他很放心。正所謂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瞳眸有了張少東這樣的領導者,做起事來也不再畏手畏腳。
張少東交給瞳眸辦的三件事情,瞳眸已經彙報了兩件,第三件事情張少東還沒有開口,瞳眸已經將一張紙片遞給了張少東:“君主,這是您讓屬下調查的方敏小姐的情況——”
張少東接過紙片,剛掃了一眼便已神色大變,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厲聲道:“小方同學——怎麼會這樣?”
莫佳彤的出現就像茫茫大海中偶然泛起的一朵小浪花,雖然有過剎那的波動,但也很快平復下來。即使在幾個月前,這個出衆的女孩還在他心中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可是經過這些日子的艱難心路歷程,張少東早已經不是當日那個懵懵懂懂的年輕人。
李嫣然、李嫣嫣、慕曉凌,還有突然而至的歐陽琴,讓他在感情上有一種一夜之間醍醐灌頂的感覺,原本心中那個朦朧的影子早已在不經意之間漸漸淡去了。何況在這個時候瞳眸遞上來的這份關於方敏的資料,也讓他沒有更多心思來思考這些事情。
又仔細看了一遍手中的資料,沉默良久,張少東才擡起頭,神色凝重的問道:“這件事情你都親自確認過嗎?”
瞳眸恭敬答道:“是的,屬下親自看過方小姐的病歷,並想辦法從其他病員和她的主治醫生那裡得到過確認。方小姐的病情相當棘手。”
張少東沉默了,一遍又一遍的翻弄著手裡這份資料,薄薄的幾張紙在他手裡卻似乎有千斤重,病歷的複印件不斷在他眼前晃起。主治醫生的宛如天書鬼畫符般的字跡難不倒沉著冷靜的張少東,寥寥幾眼,方敏的病情便已全部瞭然。張少東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才理解到那天早上和方敏林中巧遇時候她話中的意思。
這麼一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子卻從小就受到病困的折磨,她堅強的挺過了這麼多年,而且從來沒有人瞭解她心中的痛苦,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快樂。張少東的意志力雖然無比堅強,但是面對這樣一個柔弱而剛強的女孩子,還是忍不住的心生敬佩。
“君主,這南宮家的事情接下來怎麼辦?”瞳眸地聲音打斷了沉思中的張少東,他擡起頭看了一眼監視屏幕,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緩慢有力道:“繼續全方位監視,我就不信他們露不出尾巴!”
離開拭鎖堂的秘密基地時,張少東的心情很是沉重,今天得到的似乎沒有一樣是好消息,從南宮家父子的動靜到莫佳彤的出現,以及方敏病情的明朗,特別是最後一件事,更讓張少東心裡無法平靜。
回到自己那間重歸清冷地小屋。張少東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後來乾脆抓起翠玉墨竹從樓上飄掠而下,身體幾個輕晃,施展出輕身身法,如一縷細煙般掠至小山頂。
久違的清音從笛孔中飛躍而出,在清淡的月光中四處飄散而去。翠玉墨竹傳來的清涼讓張少東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笛聲也由激越漸轉平緩,宛如幽靜山中一淌蜿蜒而下的溪水。
張少東心緒平靜之下,彷彿都能感受到在夜色中沉睡的飛禽走獸悠悠的呼吸,夾雜著些花瓣輕輕綻放和凋落的聲音。這是張少東在天門七步法大成之後首次如此貼近自然。這才體會到天門七步法給自己帶來的莫大好處。
修行之人追求地返樸歸真大概就是這種境界吧。可是
在這個充滿物慾地世界裡,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不以物喜不已己悲呢?
張少東忍不住搖搖頭,再也沒有了剛纔的興致。笛聲慢慢停了下來。
聲音剛停,心中忽起警兆,天門七步法自然流轉,六識越發敏銳起來。張少東躍上一個樹梢,擡眼向下望去。他身兼天門七步法和龍鳳配兩種絕學,此時功力可能已經是天下已無第二人可比,這一擡眼竟能看到兩裡開外的場景。
兩個纖細地身影正朝這山上飛奔而來,看那迅疾的身影,顯然二人都有著一身不俗的武功,竟然還是女子。張少東此時目力極好。雖然看不清兩人面孔,但從身形來看,自己絕對是見過這兩人的。張少東心思電轉間便已想起這兩人的來歷,心裡頓時大吃一驚。
這二人原來竟是當日張少東在島國消滅右翼中堅分子時,護在北川燕子身邊的兩個女護衛。當日也正是她們二人與北川家族的兩位木系異能者合力招架住張少東的攻勢,才讓北川燕子撿回一條性命,同時也讓張少東重傷數日,張少東對她們當然有些印象了。
這兩人似乎是被張少東的笛聲吸引而來,畢竟。這種極具穿透力的笛聲也只有功力高深者纔有能力演奏。普通人自然聽不出來,但像她們這樣地習武者則很清楚,同時出於習武者的天性纔會讓她們深夜出來一探究竟。
聽見笛聲驟停,這兩個女護衛似乎也都吃了一驚,警覺的四周掃視,接著互相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時轉身,向兩個方向各自飛奔而去。很明顯,這兩個女護衛有著很豐富的反跟蹤經驗,笛聲驟停讓她們懷疑自己已被發覺,四周觀察後沒有發現異常,但她們堅決的放棄了尋幽探勝的決心,同時兵分兩路撤離,避免敵人的跟蹤,這兩人顯然是受過極嚴格的跟蹤與反跟蹤訓練。
這二人能在短時間內趕來,說明她們地居住地離這後山不算很遠。
由於張少東居住的地方是燕京大學靠後門的位置,附近有大量居民區,所以無法判斷她們到底是住在這裡或者是臨時到這邊辦事。但她們的出現最起碼可以說明一點——北川燕子必然已經來到了燕京。
北川燕子和她背後的大財團到了燕京肯定是有她們的目的的,再加上南宮家的事情,這潭水似乎是越來越混了,也越來約有挑戰性了。這件事情看來要及時通知舒雅,讓她提前做好準備。
發生了這件事,張少東就更難安枕了,昏昏沉沉睡了一覺,趕到燕京大學附屬醫院時已是早上九點多了。
醫生剛剛查過房,別的病人都出去散步了,三人間的病房裡顯得很安靜。方敏坐在窗前的小凳上安安靜靜的看書,她的病牀靠著窗邊,明媚的陽光照在她清秀的臉上,她蒼白的臉色有一種淡淡的從容與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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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