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xiàn)在他們看待李霖,是又敬又怕,李霖現(xiàn)在實際上已經(jīng)成為了山??h的掌權(quán)者,把持住了對本縣所有人的生殺大權(quán),這一點無人敢表示懷疑。
在劉申等劉家族人的吼聲中,劉家莊莊墻上終于開始有了反應(yīng),一些莊子里會用弓的人,紛紛在喝令聲中舉起了弓,也不管外面攻打莊子之人進入射程沒有,便開始紛紛開弓放箭,箭支稀稀落落的開始灑下了莊墻,但是絕大部分都毫無建樹的落在了空地上。
李桐擎著一面不知道哪兒弄來的大盾,左手持盾護在身前,右手單手依舊持著他的長槍,一馬當(dāng)先沖在最前面,身后是一百多彪悍的各家家丁,以十人為一火,抬著一副長梯,一路喊殺朝著劉家莊沖去。
劉家莊雖然已經(jīng)開弓放箭,但是卻對他們并未構(gòu)成多大威脅,很快便沖入到了一箭之地,這時候才多少感覺到了一些壓力,偶爾有箭支射到了他們頭頂,將兩個家丁射翻在了地上,發(fā)出了兩聲慘叫。
但是李桐不聞不問,依舊高舉盾牌大吼道:“不要停,跟著我沖!停下來死得更快!攻上去殺光他們!殺呀!”
就在他們攻過去的時候,余虎率領(lǐng)步弓手也沖至了劉家莊外一箭之地,在余虎的喝令聲中,盾牌手迅速在陣前組成了一列盾墻。
步弓手紛紛沖至盾墻之后,隨即在余虎的喝令聲下,這些弓手雖然來自不同地方,但是卻還是被有效的組織了起來,紛紛搭箭瞄準了莊墻,余虎一聲令下,數(shù)十支雕翎箭便發(fā)出嗡的一聲,如同飛蝗一般朝著莊墻上撒去。
同樣是弓手放箭,有組織和沒組織頓時便分出了高低,莊墻上的劉家的弓手一個個忙活的不輕,多的已經(jīng)接連放了幾支箭,少的也起碼射了三兩支,可是卻基本上是毫無建樹可言,但是余虎這邊的弓手,僅僅是一輪箭射過去,頓時便聽到莊墻上響起了一片慘叫之聲,起碼有數(shù)名劉家莊的人中箭慘叫著跌下了莊墻,頓時便讓劉家之人發(fā)出了一片驚呼之聲,紛紛矮下了身子躲到了莊墻下面。
有了弓手的掩護,李桐率領(lǐng)這些各莊家丁,更是肆無忌憚了起來,士氣為之一振齊聲高呼著加快了速度。
數(shù)十步遠的距離,也就是片刻的工夫,便到了莊墻下面,一副副長梯被這些青壯家丁吼叫著豎了起來,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拇钤诹饲f墻上。
李桐大吼一聲,又一次一馬當(dāng)先攀上了長梯,這家伙似乎是故意炫耀一般,一手持盾一手持槍,根本不扶長梯,雙腳交錯而上,踩得長梯亂顫,卻如同蜈蚣一般,始終附在長梯上,跳躍著朝著莊墻上攻去。
所有觀敵瞭陣的人都盯著李桐,不由得暗嘆道:“好一個猛士也!”
李霖今日已經(jīng)看過李桐的氣運,并未發(fā)現(xiàn)李桐頭頂凝有灰氣,所以并不擔(dān)心今日他會有什么閃失,當(dāng)看到李桐攀上長梯之后,于是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又一次露出了冷笑,大聲對麾下的這些縣兵喝令道:“準備!破莊就在頃刻之間!爾等隨我準備攻入莊子!”
剩下的這些縣兵們此時也有些緊張,但是看到李霖如此鎮(zhèn)定,于是佩服的同時也都變得鎮(zhèn)定了許多,各火充當(dāng)伙長的家丁們立即大聲應(yīng)諾,開始整頓他們的手下,擎起了手中的刀槍,做好了出發(fā)的準備。
這時候三架拋石車也被推到了莊墻外面,由幾個縣兵指揮著一群輔兵,開始定砲,最讓劉家人感到恐懼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一架輕型的床弩,被架在一輛大車上,也推到了莊墻外面,在十幾個輔兵的操作下,吱吱呀呀的上弦,一根短矛一般的大型弩箭,被擺在了弩床上。略作瞄準,便被敲下了弩機,只聽一聲震人肺腑的弦聲響起,一支大箭便疾飛了出去。
弩箭如同流星一般,重重的射在了莊墻上沿,可惜并未射中一人,但是即便如此,還是讓莊墻上的劉家之人驚得魂飛魄散,一個佃戶模樣的人驚呼著后退,居然一下自己跌下了莊墻,頓時摔在莊子內(nèi)的地上,直接便被摔暈了過去。
雖然進攻一方在李霖看來,組織并不算有力,甚至可以說是凌亂不堪失誤頗多,但是在劉家之人看來,卻已經(jīng)是凜冽異常,讓他們驚得魂飛魄散。
李桐如同一個殺神一般攀著長梯而上,劉申見勢不好,立即不顧死活的逼迫著家丁們上前御守。
劉家以前在山??h橫行無忌,甚至暗中和本地的匪盜賊人勾結(jié),為他們干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敢來攻打他們的劉家莊,所以在這方面根本沒有任何準備可言,今天當(dāng)面臨著李霖率兵來攻,整個劉家上下可以說是亂成了一團。
最重要的是他們昨晚遇上的那件事,劉家祖祠的祭壇都莫名崩塌了,祖靈包括劉家各代家族莫名其妙遭遇了“天譴”全軍覆沒。
這讓劉家上下心理上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本身早已是人心惶惶,現(xiàn)在又遇上李霖率軍來攻,頓時就更是人心渙散。
所以雖然劉申等劉家核心族人,為了保命在莊墻上跳得很歡,大有要和李霖魚死網(wǎng)破的架勢,可是真正和他們一心的人,卻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
這才剛一開戰(zhàn),一些佃戶就丟了家伙逃下了莊墻,任憑劉家族人如何威逼,都不肯再上莊墻,幫劉家賣命了。
甚至于一些家丁,都已經(jīng)起了異心,出工不出力,人在莊墻上,但是卻趴在墻頭下面,死活不肯露頭,就算是弓手放箭,也朝著沒人的地方射,生怕一會兒莊子破了,被外面的人算總賬。
這樣的情況下,真正還在莊墻上拼命的人就少之又少了,所以李桐率眾把長梯搭在莊墻上那一刻,整個莊墻上的劉家之人,就已經(jīng)是分崩離析了。
李桐如同猛虎一般,攀到了長梯上面,幾個劉家族人紅著眼撲上來,刀槍并舉試圖將他殺下去。
李桐舉起大盾擋住了幾桿長槍的刺殺,長槍-刺擊在盾牌上,發(fā)出一陣巨大的聲響,讓李桐身形一頓,險一些跌下長梯,但是他還是奮力穩(wěn)住了身形,把大盾一蕩,甩開了幾桿長槍,右手中的長槍如同毒蛇一般刺出,一個劉家族人頓時便被他通了個透心涼,慘叫一聲便被他甩到了莊墻下面,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
一旦見到有人被殺這樣血淋淋的場景,原本還紅著眼的劉家族人一下就慌了神,幾個人紛紛后退,頓時讓李桐得到了機會,又朝上邁出了一步。
李桐到底是一員虎將,得理不饒人,右手單手持槍,如同毒蛇吐信一般閃電般的連連吞吐,頓時又把一個死命上前阻擋他的劉家族人捅死在了莊墻上。
這個劉家族人還算是條漢子,胸口被長槍-刺穿之后,一邊大口吐血,一邊撒手丟了自己的長槍,雙手死命的攥住李桐的長槍槍桿,任憑李桐扭動槍桿,把槍頭在他胸口旋轉(zhuǎn),疼的他吐著血慘叫不已,卻還是死死攥住槍桿不松。
李桐奪了一下奪不回槍桿,于是當(dāng)機立斷撒手丟了長槍,從腰間立即拔出了他的那把佩刀,一道磕飛了一桿刺向他的長槍,厲吼一聲猛踏了梯子一腳,如同一只大鷹一般,高高躍起,一下就踩在了莊墻上。
“爾等還不受死?殺!”李桐雙眼怒瞪,一刀一盾施展開來,如同旋風(fēng)般的卷上了莊墻,頓時殺的莊墻上那些劉家族人血肉橫飛,眨眼工夫又有兩個劉家族人被他劈飛了出去,李桐一躍落在了莊墻上,便在莊墻上站穩(wěn)了腳跟。
劉申側(cè)眼看到了李桐攻上了莊墻,頓時心就涼透了,發(fā)出了凄厲的大吼聲:“速速將他殺了!不要讓他站穩(wěn)!”
可是這時候等李桐在莊墻上站穩(wěn)腳跟,他們再想把李桐殺下去,卻已經(jīng)是太晚了。
李桐手持刀盾在并不寬闊的莊墻上左沖右突,護住了背后的長梯,令涌上來的劉家族人根本無法近身,背后開始有一個接著一個的各家家丁在他的掩護之下也攀上了莊墻,加入到了戰(zhàn)團之中。
李霖眼看李桐已經(jīng)率眾攻上了莊墻,于是立即朗聲大笑了起來,他這次在笑聲中調(diào)入了一絲神力,使得他的笑聲如同滾滾波濤一般傳遍了整個劉家莊內(nèi)外。
“劉家莊之人聽了!莊子已破!爾等投降者不殺,有人殺劉申者賞錢五十貫!”李霖忽然開口發(fā)聲,這聲音如同滾雷一般,傳遍了整個戰(zhàn)場之上。
劉申目疵欲裂,揮舞著一把刀將一個長梯上剛剛露頭的家丁劈下了梯子,如同野獸般的狂叫道:“休要聽那廝的胡言!劉家莊一破,便是我等的死期!唯有殺退他們,咱們才能活命!殺!給我殺!殺一人者賞錢五貫!……”
這時候李桐在莊墻上護著長梯,左沖右突,揮舞重刀罕有敵手,幾乎無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一合,但凡沖上來的劉家之人,不是被當(dāng)場劈死,便是被重重的劈飛,越來越多的各家家丁涌上了莊墻,朝著兩邊殺去。
劉家之人到了這個時候,終于開始崩潰了,越來越多的人跳下莊墻,朝著莊子中逃去,任憑劉申等族人跳腳大罵,甚至于揮刀斬殺,也擋不住這些家丁亦或是佃戶逃走,甚至于有些族人,在這個時候,也棄了兵器,逃下了莊墻。
李桐一路沖殺,朝著劉申撲去,幾個試圖阻擋他的劉家族人,被他接二連三的斬殺當(dāng)場,劉申看著殺來的李桐,終于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連連后退,招呼族人頂上去,就在他后退的時候,突然間覺得后背一疼,低頭望去,一個尖銳的槍尖,血淋淋的便從胸口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