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白馬筱失聲叫道,那一劍從腹部刺出,足以致人死地。
聶澗楓沒注意光圈里發生了什么,但這光圈忽然消失,便知道集裝箱內一定發生了什么。
由太郎失去了絲帶的束縛,向后一躍,脫離了戰圈,隔著一段距離,向白馬筱和聶澗楓的方向跪了下去。
如果白馬筱沒看到光圈里的事,他肯定會以為這家伙向他們下跪投降了,但他明白,有什么值得由太郎行跪拜禮的人物即將降臨。
聶澗楓還沒來得及問,他們與由太郎之間忽然生出一道火柱,這火不同于一般的火,更像是巖漿的顏色,火柱過后,雙方的中間的集裝箱頂出現了一個被火燒熔的洞,洞的邊緣是升騰著熱氣的融化金屬,可見剛剛的火柱造成了瞬間的超高溫,將這鐵皮瞬間熔成鐵水。
而那個洞的上方,懸浮著一個人。
白馬筱與聶澗楓詫異的看著劍音,此時的她眼中冒著紅色火光,周身燃起了巖漿般的火焰,宛如一個在巖漿里泡過的石頭人,臉上是詭異的微笑。
她的手上,還抓著的那把劍,還染著寧靜的血,她將劍放在眼前看了一眼,隨即劍熔成了一灘鐵水,就像一個迅速燃燒殆盡的蠟燭,不到兩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滴滴流向集裝箱頂的鐵水,就好像那把一直跟隨著劍音的配劍對于此刻的她而言根本就不需要。
由太郎又一次拜了一拜,口中念道,“女王陛下,小人已恭候多時?!?
劍音背對著他,絲毫沒有看他一眼的意思,緩緩說道,“孤以為會有百萬大軍前來迎孤,沒曾想,僅汝一人?”
“陛下,數十萬鬼民早已做好準備,在王都等候女王的歸來。”
“女王?”聶澗楓被眼前的場面弄得莫名其妙,側目看向白馬筱,小聲問道,“這是什么情況?”
白馬筱和他一樣萬分詫異,但他也知道,眼前的劍音,根本不是劍音。
在他的印象中,劍音一直是用劍的,她的靈術與火毫無關系,否則那天對戰墨焱的時候也不會這么艱難。
況且,這個由太郎莫名其妙的稱她為女王,唯一能讓白馬筱想到的,就是此刻的劍音已經被附身,而她唯一可能被附身的機會,就只有被抓去青銅古墓,躺在青銅棺上的那段時間。
這么一想,眼前這個劍音是誰,就十分明了了。
“卑彌呼?”白馬筱試探著問道。
由太郎站起身,怒道,“直呼女王名諱,大膽!”
然而他只是說說,此時他算是白馬筱身邊的聶澗楓的手下敗將,根本不敢上前教訓白馬筱。
但卑彌呼還是象征性的攔住了他,對白馬筱說道,“汝與那王姓之人助孤復活有功,若汝肯歸順,孤必有重賞。”
這句話還真是女王范十足,但白馬筱習慣了那個豪邁的劍音,此時聽她說這話不由得覺得很是滑稽。
然而他還真笑出聲來了。但很快就隱匿在了他嚴肅的表情之中,“女王大人,你復活就算了,為什么要占據我朋友的身體?這讓我很為難。”
卑彌呼說道,“孤等了上千年,才等來第一個女巫,如此合適的身體,孤怎能放過?待孤重奪邪馬臺,天下女巫盡來朝拜,到時孤自然可以另選御體,將汝之好友歸還于汝。”
言下之意,就是想拉攏白馬筱加入她的陣營,幫她占領日本后,就可以把劍音還給他。
雖然邏輯說得過去,但白馬筱還是決定很是荒誕,“你都死了一千八百多年了,為什么非要出來搞事?”
卑彌呼臉色一沉,“汝之言語實在過多,孤再問一次,汝可愿……”
“不愿意。”白馬筱打斷了她的話,斬釘截鐵的說,“你傷害了我的朋友,你便是我的敵人。就算不是敵人,也絕不會是我的朋友?!?
“甚善。今日孤便饒汝之同伴性命,以作獎賞?!闭f完,卑彌呼這才向后飄去,落在了由太郎身前。
聶澗楓這才通過那個洞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寧靜,劍指卑彌呼怒道:“你?!”
白馬筱趕緊攔住他,小聲說,“我們不是她的對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寧靜還沒死,別弄巧成拙了!”
剛剛卑彌呼登場的方式就足以說明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既然她說了放過他們,此時翻臉的確不智。
聶澗楓憤恨的收回劍,從那個洞跳進了集裝箱里去查看寧靜的傷勢。
這一劍傷的不輕,寧靜已經暈厥,聶澗楓趕緊為她止血。一旁的紀可言好像傷的也很重,此時根本站不起來。
這位紀學姐當時以全校第一的成績進入菲斯實習的,所以她也算是個特級靈者的入門水平,這樣的人居然一瞬間就被卑彌呼傷成這樣,可見她的實力的確不一般。
近兩千年前的惡靈,靈力之深厚,難以想象。何況她生前就是以靈術打造青銅王國的女巫,其實力可以說已經是深不可測。
“寧靜她……還好嗎?”紀可言艱難的直起身,問著聶澗楓。
聶澗楓感激的看著她,“傷的很重,不過我已經為她止血,但還需盡快送醫,不然……”
“墨音前輩究竟是怎么了……為何會忽然……”紀可言剛想打聽剛剛發生了什么,忽然身子被一股灼熱的氣息籠罩,繼而被這股氣息拉扯,從集裝箱內被拉到了卑彌呼的面前。
卑彌呼挾持著紀可言,對白馬筱說道,“此人先前在孤的陵寢前鬼鬼祟祟,既然其非汝之友,孤當殺之,以贖其擾亂陵寢之罪!”
白馬筱知道她舉手投足之間便可將紀可言灰飛煙滅,脫口道,“住手!”
“為何?孤聞其言,觀其行,其對汝之恨甚深?!?
先前她說了會饒過他的朋友,但這紀可言不但不是和他們一起的,還對他意見頗大,此時說她是白馬筱的朋友,卑彌呼肯定不會信。
但她畢竟是莫棋的學姐,并且在驍騎山的地宮里也算救過他,這時絕不能看著她被殺,情急之下白馬筱只能說出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她是我的老婆,你不能動她?!?
紀可言很想反駁,但置身火熱氣息內的她難以言語,只能讓他占便宜。
“哼,負心之人?!北皬浐粝惹霸趧σ舻纳眢w里偽裝過一陣子,自然知道白馬筱和白鳥翎之間的關系,此時冷哼一聲,丟下這句話就放過了紀可言,將她丟給了白馬筱。
白馬筱接過她,余力卻讓他栽了個跟頭,倆人一屁股坐在了車頂,紀可言趕緊掙脫了他,與他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
白馬筱哭笑不得,但也好歹是救了她一命。
放過了紀可言,卑彌呼又看向了一旁的伊織。
這時的她失血過多,神志恍惚。卑彌呼又問道,“此女,與汝有何關系?”看樣子她的目標又鎖定在了伊織身上,就好像今天她不殺個人就渾身不舒服。
“她也是我老婆?!狈凑⒁粋€是娶,娶兩個也是娶,白馬筱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哪知卑彌呼卻被激怒,渾身冒出熊熊烈焰,喝道:“孤最恨貪得無厭,三心二意之人!”
她這無名火白馬筱倒沒想到,看來她能接受男人娶兩個老婆,但是不能接受第三個老婆?
白馬筱不懂她生氣的點,但她看起來想一把火把他們燒個精光,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火焰越來越大,逐漸形成一個沖天火柱,白馬筱問道:“魂侶,我接下她這一招的勝算有多大?”
“零。我從沒見過能控制火到如此地步的靈者,只怕把白馬非挖出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這倒是魂侶第一次說出這種對方比白馬非還厲害的話,這讓白馬筱更慌了。
這時,卡車忽然劇烈的一震,車頂的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沖擊弄蒙了,緊接著隨著卡車向下俯沖,一秒后所有人都沖進了水里。
看樣子是卡車掉河里了,那火柱瞬間變成了水蒸氣,所有人在水中掙扎著。
卑彌呼對火的掌控力極高,但一遇水就不行了,甚至連游泳都不會,差一點剛來日本就淹死在日本的小河里。
由太郎抓住了她,將她帶離水面,跌跌撞撞的從河里上來時,卑彌呼恢復了劍音的模樣,就像一個旱鴨子一樣狼狽。
“女王大人……”
“孤差點忘了,令弟身旁還有個白鳥翎?!彼巡碌竭@次落水是同樣在駕駛室里的白鳥翎干的,對她而言倒是十分奏效。
看著陸陸續續浮出水面的白馬筱一行人,卑彌呼冷冷一笑,說道,“今日炎體入水,傷害頗深,不可再戰。姑且饒他們一次?!?
“既然如此,請女王大人對邪馬臺新生軍做出指示?!?
“如今,此日本國之掌權者為何人?”
由太郎陰沉的笑道,“女王,如今日本的實際掌權者,乃是首相,安口敬二”
“軍隊先行休整。孤先與此人打個照面?!北皬浐粽f完,看著在水面上撲騰著的白馬筱,微笑道,“白馬,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