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者這個強大的技能并非沒有弊病,多重技能疊加本身并不是把技能放在一起就可以的,這里面規則的相互沖突就是一件極麻煩的事。沒有趙高特殊的“融合”技能,他的釋放方式是用精神力強行將這么多特效融合起來,在釋放技能的瞬間,精神力也就不可控制地被牽引了出去,巨大的反饋讓七縷鮮血同時從七竅溢出,伴隨著地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靈魂被撕裂地痛苦地幾乎讓牧者不得不彎下腰去。
這種情況趙高遇見過,除了技能力之外,牧者為這個技能消耗了大量的生命力,顯然他也為這一擊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抓住機會就一擊必殺,不留下給對方適應和反擊的機會,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絕。牧者和趙高的做法就是如出一轍,行事的果斷狠辣根本就不在趙高之下。
棋逢對手,趙高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全是凝重與謹慎,方舟空間這次將他拉回現實空間,絕不是為了讓他錦衣晝行夸耀風光,而是有針對性地打出了一張王牌!
事實上很可能是牧者壓制著自己的實力不肯進階,留在方舟空間不斷地吸血讓方舟空間承受無力,才不得不想辦法把他清理出去。
“方舟空間這次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么?”
隨著牧者的這句話,兩縷暗紅色的血液從他的眼中流下。和其他地方僅僅只是血絲不同,他的眼睛已經整個閉上,卻還是難以控制混雜著眼淚和鮮血不斷向外滲出,甚至在眼角邊上結成了暗褐色的血痂,為他絕美的臉龐平添了一分凄美。
吞咽下“大還丹”的趙高勉強站了起來,剛剛牧者那一擊直接用爆棚的傷害強行打出了嚴重的傷勢,僅僅大還丹的中級治療傷勢效果也就是壓制住傷勢不再持續往下掉血,至于恢復生命的速度也被拖慢了,到現在也只不過一千不到而已。
權限上的優先性,讓他“統御輔兵”中抽出來的那個減傷效果被完全無視了,全身所有的裝備中,紫色裝備的效果全滅,金色的也被壓制了一半以上,唯一不打折扣的,就是那件金色劇情裝備“天子佩綬”。
“這就是‘綠綺’!”趙高轉過了頭,看著牧者手中的古琴,低聲地說道。
他不怕牧者發動第二輪同等程度的攻擊,或者說如果牧者真的能夠連續兩次發動這種攻擊,自己的反抗也沒什么意義,方舟空間也不會派自己來送死。
牧者并不應答,只是將手指按在了琴身之上,溫柔地仿佛在安慰自己的孩子。剛剛那一輪的進攻中,琴上的七弦已經斷了一根,崩斷的琴弦打在了琴額下端的“岳山”上,給通體黝黑的綠綺打出了一絲白紋。
麾下的人還在各自死戰,趙高和牧者居然就此隔空對話了起來,只不過傳遞信息的是規則力量,讓其他人并無察覺。
牧者身為一名值役者,居然已經接觸到了規則力量,而且從實際應用的角度來看,也不比已經是開拓者的趙高遜色,這種驚世的絕才讓趙高都不得不佩服艷羨。
“天子佩綬!”牧者沒有回答趙高,依舊閉著雙目用手拍打著微微顫抖的琴身,這次的話題卻轉向了趙高腰間的玉佩,臉上流露出的神情不是貪婪,而也是佩服。
生死相搏的兩個人,居然在這個時候惺惺相惜了起來。
“正版的天子佩綬,只有被劇情世界承認的帝國皇帝才有可能爆出,已經是世界本源規則的衍生物,而每一名皇帝都至少是史詩級歷史人物。”牧者話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用緩緩但是肯定的語氣說道,“你居然擊殺過一名皇帝!”
“比不上你的綠綺。”趙高也不回答。他用手摸著溫潤的玉佩,和綠綺已經產生的靈性不同,天子佩綬純粹就是帝國力量的具現,里面所積攢的就是國運,是龍氣。可惜金哀宗完顏守緒雖非昏庸無能之主,到底在他手上金國走到了亡國的邊緣,這真龍之氣未免就弱了三分。
“的確。”牧者并沒有謙虛,手中的古琴在他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了下來,他才繼續說道,“可惜琴有九德,君子之器,卻終究歸于隱逸,非是皇權敵手。”
古琴通常是梧桐良木制成,鳳棲息于梧桐之上,長久之下也就沾染了鳳的氣息,綠綺也是如此,能夠召喚出鳳來進行攻擊倒也合乎情理,遇上是真龍也是真心命中注定地無奈。
這就是先天上的克制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是君子,也無法蔑視王權的存在,所以即使品質稍差,天子佩綬依舊和綠綺平分了秋色,占了便宜的趙高只能默認。
“鳳兮鳳兮,發于南海而飛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
自己身體還不能動彈的牧者將剩下的六根琴弦一按,宮商角徵羽一應俱全,就此低聲地吟奏了起來。這時后面跟著的孤零零一根文弦則發出了一聲悲鳴,和它相配已經崩斷的第七根武弦毫無反應,軟踏踏地掛在琴柱之上。
隨著琴音地不斷顫動,剛剛牧者團隊中略有不穩的陣型就此穩固了下來——趙高的麾下終究占據了人數多等階高的優勢,時間一長牧者團隊的幾個非值役者便抵擋不住,以他們的權限都還不能把方舟空間的道具裝備帶回來,這讓他們的恢復力大降,牧者這道琴音帶上了持續恢復的效果,正是此時牧者團隊最需要的一個特效。
可也正因如此,本來在恢復上略占優勢的牧者便被趙高超了過去,雙方都在竭力醞釀下一次的攻擊,任何一個先手都可能對后果產生巨大的影響。
這種情形之下,剛剛還略顯緊迫的趙高神情頓時放松了一些。他的狀態雖然不好,但他還有好幾手的底牌沒有使用,這個時候逼迫牧者無暇恢復,顯然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四大名琴之中,齊桓公有琴曰‘號鐘’,據說琴聲激蕩如同牛角號鳴,聞者無不奮發;楚莊王有琴曰‘繞梁’,韓娥歌而三日不絕;蔡中郎有琴曰‘焦尾’,音色美妙蓋世無雙;司馬相如之琴謂之‘綠綺’,內銘文曰‘桐梓合精’,想必就是你手上這一把了。”
趙高再次吞下一枚恢復的藥品,同時轉身向著牧者走來,隨著他的話語一步一步的速度極慢卻也極穩,徐徐積累起來的氣勢更是不斷凌迫著還不能移動的牧者。
“想不到你居然是獲得了司馬相如的傳承!”他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有著方舟空間的偏幫,這些本來生僻的信息無疑會起上巨大的作用。
牧者繼續以沉默相對。
“武弦既已斷,文弦更待何時?”趙高大喝一聲,右手凝聚起了白光,這是軍團攻擊的前兆,即使眼睛看不到,隨時感知著威脅的牧者果然右手一抖,悲戚的文弦立即斷裂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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