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
陸桑回頭,老許站在鐵門旁,風吹的他手中的煙蒂落了一地。
“不會是來安慰我?”
“當然不是。”
老許屁顛屁顛的走來,走近之后掏出煙扔過來:“抽一根吧,腦子就清醒了,也不用跑上來吹冷風。”
還真是了解她,知道她上頂樓就是為了吹冷風冷靜冷靜,陸桑看著手里的玉溪,從里面抽了一根出來。
“說好戒煙的,你倒是又誘惑我。”
“我知道你也想。”
陸桑是想來一根,尤其在煩躁時。
“我聞聞。”
和之前一樣,從里面抽出煙絲放在掌心,鼻子湊過去聞聞。
老許見她那樣子笑了出來:“桑桑,你和肖隊若是打起來,誰的身手好?”
陸桑想起那次會所的格斗,轉過身子靠在欄桿上:“還記得任蕘案子,我們去會所調查,我被銬住的事情?”
“別跟我說當天遇到的是肖隊?”
“對,就是他,他后來也承認了。”
老許八卦的勁又來了:“你們是怎么認出對方?”
陸桑想到認出對方的方式,不免臉紅了紅,沒吱聲,老許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想到其中原因,嗤嗤的笑起來。
“笑什么?”
陸桑打腫臉充胖子,扭頭嗅嗅手里的煙絲。
“我笑今晚夜色太美,太讓人沉醉。”
“呵呵。”
肖左走到天臺門口聽見外面的笑聲,腳步一頓,重新折了回去,消失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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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跑了趟醫院,送去煲好的湯,接著趕到警局,在大門口恰好遇到膩歪的程楠和夏木,兩人在同喝一份豆漿,陸桑真不是故意看到,實在是他們太高調。
“豆漿好喝嗎?”
夏木臉頓時就紅了,搗搗程楠快把豆漿拿走。
“桑桑,早啊。”
“早,看樣子你們已經約會完了。”
“哪有啊,剛才門口遇到。”
陸桑朝程楠點點頭:“昨天送來的碎玻璃化驗出來?”
“已經確定是酒精燈。”
“報告我一會去拿。”
“嗯,在桌上。”
夏木還看著她,陸桑伸手拍拍她肩膀,率先進局子,辦公室人都來了,她脫了外套走過去。
“大家,早。”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桑桑,你要的東西。”
陸桑接過來,余磊的財務狀況,數據上顯示很正常,和他的收入符合。
“肖隊,我準備好了。”
“嗯,出發。”
再次去遠洋國際,接待他們的依舊是邢灝的助理時景,把他們帶去頂樓。
“我們邢總在上面,聽說了你們的要求,現在財務部經理已經在上面等著。”
肖左挑眉,邢灝的速度不錯。
上了頂樓直接去貴賓休息室,推門進去邢灝和財務部經理金憲同時看過來。
陸桑第一次見財務部經理金憲,不過關于他的資料,陸桑已看過不下于三遍。
“桑桑。”
邢灝先一步走過來,站定在她旁邊,而肖左已經走進去正面觀察金憲。
“肖隊,我來介紹下,這位是金憲。”
陸桑擔憂肖左的我行我素,沒想到他和金憲握手。
“時間緊迫,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邢灝丟下時景任由他們差遣,自己出了休息室
,沒一會時景也知趣的去了外面守著。
肖左目光太過犀利,陸桑拽了下他袖子,讓他溫柔點,別把人嚇著。
“我們坐下談。”
金憲點點頭,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著氣質溫和,坐在對面沙發上。
陸桑開了錄音筆,肖左低沉冷靜的聲音傳來。
“你和薛泰的關系怎樣?”
“我們關系很好,一起共事很多年,我真沒想到會他會自殺,他家庭責任感強,怎么忍心拋下妻子和孩子。”
金憲神色悲慟,萬分可惜。
“你知道他工作上的失誤?”
“當然知道,我們在一個公司。”
“薛泰曾經跟你訴說過這件事情?”
“嗯,他說過,我當時還安慰他。”
“薛泰當時情緒怎樣?”
“那段時間他情緒一直不好,我喊他出去散散心也沒去,我知道他是內疚,害的公司損失不少錢。”
“薛泰在公司和誰走的近?”
“也就我比較近,我們認識時間久。”
肖左犀利的目光掃過金憲臉上,不放過一絲的表情,他表現的很自然。
“薛泰和他助理余磊的關系怎樣?”
“余磊做了他幾年助理,關系不錯,余磊也是個人物,工作能力強,現在已經升職。”
“薛泰在你面前提過余磊?”
“嗯,說過這人有野心,肯拼,上進,在他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薛泰這么跟我說過,我和余磊畢竟不是一個部門,接觸的不多,對他了解不多。”
“薛泰在高層中人際關系怎樣?”
“表面上肯定很好,至于內里,我不好說,畢竟是職場。”
金憲的話說的很中肯,陸桑看向肖左,他似乎是對金憲的話很滿意,神態比以往親和了點。
“薛泰出事的那幾天有找過你?”
“我們一起吃過午飯,平時我們也常在一起吃午飯,順便聊點的事情。”
“那天你們聊了什么?”
“孩子升學問題,購買學區房。”
“薛泰要說買房子?”
“不是,他房子換了沒多久,是我打算換房子,他給我意見。”
“除了這些你們還聊了什么?”
“沒了,就聊了這些。”
陸桑心想薛泰的口風是真緊,誰也沒透露半點。
“薛泰出事后,公司高層有變動?”
“余磊升職,目前銷售部經理位置還空著。”
“好,談話結束。”
陸桑暫停錄音筆,肖左難得的送金憲出去,守在外面的時景進來送了兩杯水詢問:“現在就讓銷售部的人上來,還是等一會。”
肖左看了眼手表:“現在。”
“好,我馬上安排。”
邢灝的這個助理辦事效率非常高,很快那天去薛泰家的銷售部人挨個秘密的上來。
依舊是肖左詢問,陸桑負責記錄,除了余磊的另外六個人,口供一致指出是余磊發起去薛泰家探問,所以去的都是銷售部資歷比較老的,并且其中有三人指出余磊去書房拿文件。
對于這樣的結果他們并不意外,余磊現在的嫌疑最大,但并無直接證明。
薛泰是如何侵占了他利益,又是如何被威脅,他背后到底藏著多深的背景。
“現在就算是傳喚余磊,我們沒有證據,也還是要放人。”
陸桑想起第一次在局子里見到余磊,長相老成的年輕人,身材
魁梧,若是和薛泰打起來,薛泰不會是他對手。
“就這樣離開?”
“不然呢?”
肖左拿起外套要走,時景在外面急急推門進來攔住他們。
“肖隊,我們老板馬上過來,你們稍微等下。”
邢灝要來,肖左頓住腳步。
陸桑雙手插在口袋里,腦袋轉過去看著貴賓休息室,很快邢灝疾步過來,原來是招呼他們一起午餐。
按照陸桑對肖左的了解,他肯定會干脆的拒絕,陸桑擔心邢灝落了面子,沒想到肖左會欣然同意。
慢慢的呼出一口氣,午餐地就在遠洋國際對面,一家裝潢高檔的餐廳,邢灝坐在他們對面,臉上始終言笑晏晏。
“最近因為公司的事情給你們添麻煩了。”
肖左端起手邊上杯子:“客氣了。”
語氣不冷不熱,依舊惜字如金。
陸桑欲端起杯子倒水,邢灝先一步幫她倒了杯:“案子順利嗎?”
“順利。”
多余的話邢灝不問,陸桑也不說。
肖左屬于自帶一圈高冷氣質,周身氣溫嗖嗖的下降,邢灝和他完全相反,誰也不冷落,都能聊上幾句。
最讓陸桑刮目相看的是肖左,全程和邢灝攀談,顯得十分紳士。
印象中的肖左是倨傲、寡言的,不喜交際。
“倉庫那邊準備讓人收拾,會不會破壞了證據?”
“沒事。”
“那就好。”
邢灝專門給陸桑點了金絲燕窩,服務員端著盤子上來時,肖左看了她一眼,陸桑猜測他是會錯意了,以為自己和邢灝好上了?
“前些日子報紙上的報道給你公司添了不少麻煩吧。”陸桑開口問。
“小麻煩,案件現在還沒調查出來,公關那邊也無法辯解。”
陸桑目前還沒告訴邢灝,很有可能是內部人員的作案,甚至有可能牽涉的不止一人。
肖左低頭,避開陸桑的目光。
邢灝也是聰明人,隱隱約約覺得案子不簡單,但他忍住不問,絕口不提案子事情。
一頓飯下來還算愉快,離開時陸桑要求駕車,肖左隨手把車鑰匙扔給她。
她害怕肖左繼續開快車,吃的都給吐出來。
車子不快不慢行駛在道路上,肖左靠在座椅里,幾分悠閑的樣子,臉上帶著大墨鏡,遮住窗外陽光,。
陸桑靈光一閃:“肖隊,我們來玩個游戲?”
肖左摘了墨鏡,語調低沉:“什么游戲?”
“推測于磊殺薛泰的原因。”
“呵。”
他呵一聲是幾個意思,陸桑也不在意,率先推測起來:“余磊的秘密被薛泰發現,他驚慌于秘密被說出去,或者是余磊身后的人驚慌,所以殺掉薛泰,余磊背后的幕后人也許是個強大的黑暗組織機構。”
陸桑推測完了看著他,肖左重新戴上墨鏡:“那就找到證據證明這一切。”
“我會的。”
她看著前方車流,腦子里卻在琢磨于磊的事,他若是兇手,為何要放那把火呢?明顯是漏洞百出。
前面紅燈,陸桑把車停下:“肖隊,你的推測呢?”
“目前證據雖然指向余磊,但他具體動機不明,我只看證據。”
陸桑無話可說,她和肖左辦案明顯是兩種風格。
“我會具體調查余磊。”
“隨便你。”
她找到擊破點,也許可以深挖出其他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