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的家庭情況。”
陸桑把平板電腦遞到前面去,肖左靠在椅子上看:“父母都已去世。”
“對,孤身一人來到海城。”
其實王梅的家庭情況沒什么特別,也沒有前科,算是良好公民。
“陸桑,你怎么看?”
“如果只是幫忙掩護就可以拿到三十萬,況且人也不是她殺,我相信很多人會很愿意。”
她道出的是實情,接觸過的案子不是沒有這類,在金錢面前,人的道德底線是會下降。
“等找到王梅再下結論。”
肖左冷淡的回頭看了眼,陸桑扯扯嘴角,雙手環胸,和前面肖左一模一樣的姿勢,老許從后視鏡里看見,眉頭一跳。
王梅住在城西的一棟筒子樓里,里面車子進不去,只能把車停在外面,從狹窄的巷子穿進去。
陸桑走在最后面,路面坑坑洼洼,許巖放慢腳步等她。
“桑桑,慢點。”
“沒事。”
肖左已經走到前面,手插在口袋里等他們,陸桑不想拖后腿,加快走到前面,這次肖左墊后。
“從會所到這里需要多久?”
后面肖左提問,陸桑腦子里是整個海城的地圖:“地鐵轉公交,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
王梅每天下班需要一個半小時,加上早上上班,一天三個小時在路上奔波。
“王梅經濟上拮據。”
要是有錢,誰愿意住在這樣破舊的筒子樓里,一到晚上黑漆漆,連路燈都沒,更別說治安。
樓道里黑漆漆,即使是白天,也沒什么燈光,破舊的窗戶用塑料袋封住,風一吹,嘩啦啦的響,鬼哭狼嚎般,若是下雨的話,樓道里會都是水,濕滑黑暗。
王梅住在三樓,站在她家門口,陸桑抬手敲門:“有人嗎?”
“誰呀?”
很快門開了,但卻不是王梅,是她的室友,告知王梅昨晚沒回來,可能在加班。
今天值班的人里面并沒有她,加上又聯系不上,所以人是跑了?
肖左蹙著眉頭,出示證件,直接推門進去,王梅的房間很干凈,和房子的外表不太對稱,所有衣服都整整齊齊放在柜子里,行李箱在床下,桌子上整整齊齊,完全不是畏罪潛逃的現象。
“走。”
他們一行人從
筒子樓里下來,表情有些嚴肅,好不容易找到個突破口,現在卻找不到人,失蹤時間越長,發生危險的可能性越大。
大概是做這行久了,陸桑已經有了直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回去是她開車,剛行駛到路口,忽然旁邊竄出去一輛黑色賓利,橫沖直撞,簡直是馬路殺手。
陸桑一眼看見車牌,油門一踩追了上去,許巖莫名其妙,肖左則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波瀾不驚的眸子眨了眨,拇指毫無規律的摩挲著手臂。
“你們坐穩了。”
“桑桑,你這是?”
“交警刑警一家親嘛”
“……”多管閑事。
許巖降下車窗看了眼被陸桑追逐的車,車牌號太熟悉了,在海城能開這種車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光那幾個數字,他就知道是誰。
“桑桑,是遠洋國際老總的車。”
“他違規行駛。”
許巖抓抓腦袋,他知道是違規行駛啊,但人家上頭可是那個啥:“咱們要不就算了。”
“怎么算,算不了。”
肖左一言不發,車輪快速碾壓過減速帶,車身猛地一震,陸桑身子也震了下,絲毫不影響她駕車,如箭打一般,直直的沖到前面,一個轉彎,利索的把黑色賓利攔下來。
刺耳的剎車聲,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剎車痕跡,車一停下,陸桑立馬推開車門下去,長腿抵住對方車門。
大聲拍車窗:“出示證件。”
“喂,小姐你誰啊?”
陸桑惡狠狠的又拍了幾次,拍的啪啪響:“刑警,有問題嗎?”
駕駛座位上是四十多歲的男人,縮了下脖子,一時間熄了囂張的焰火,她看了眼后座,后面竟然沒人。
“快點。”
男人不情愿的出示證件,陸桑掃了眼,看來是司機先生,警告了幾句:“下次注意了,這里是市區,不是你家造的路。”
“是,警察說的對。”
“下次再讓我看見,小心你的駕照。”
“是是是。”
肖左也下車,站在一邊環胸看她跟審問犯人似得,刑警隊的都這么多管閑事?
陸桑吸了幾口氣,平靜了情緒才讓開路,一回頭見肖左目光冷冷的看她,嘴角還噙著諷刺的笑,她無所謂的聳聳肩走過去。
“上車。”
許巖見她進來哎呦一聲:“桑桑啊,車里坐著大人物?”
“就司機一個。”
“得了,廢話也不多說,回局子。”
路上經過這么場風波,陸桑的心不算平靜,不過后半段路也算是開的穩穩當當,沒在搞什么幺蛾子。
這不是第一次在路上碰到遠洋國際大老板的車,卻是她第一次開車攔下來,自己都說不清楚當時是什么情緒主導自己。
到了警局,陸桑在樓下的小花壇上站了會,嚼了兩片口香糖,正要吃第三片時,恰好看見肖左出來,手里還夾著煙。
他也看見自己,眼神平靜的看過來,夾著煙的手臂往上看,肌理分明,是個練家子,有那么一瞬間,陸桑很想和他切磋切磋,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一定很贊。
她朝他揚了揚手,肖左步伐一轉,往她那邊走去。
陸桑也不曉剛才怎么就朝他揚手把人招來了,但既然來了,那就聊聊人生談談理想吧。
“肖隊。”
“和遠洋國際老總有過節?”
他聲音和眼神都太過犀利,如鷹一般,盯的她心口發緊,饒是心理素質好的陸桑都有些招架不住,舔舔干涸的嘴角,故作輕松的樣子:“你想太多,別解剖自己的隊友。”
“好。”
肖左站在她側面,距離一米左右,手中長長的煙蒂,風一吹散了一地,他抬手吸了口,緩緩吐出,風大,煙圈被吹的無處遁形,很快就散了。
陸桑還是聞到空氣中淡淡的煙味,唔,味道很熟悉,她以前也抽過這個牌子,只不過現在戒了。
她不說話,肖左也不說話,靜靜的抽完一根煙,陸桑無聊,腳底在花壇旁的瓷磚上蹭來蹭去。
“你有輕微的強迫癥。”
“……”
她不動聲色,即使是內心驚訝,也依舊不表露一點,隊里無人知道她有輕微的強迫癥,而且只是輕微的,壓根就不影響生活,影響工作。
“肖隊很喜歡分析隊友?”
“這跟你有強迫癥有關系?”
什么鬼邏輯,完全答不上來,陸桑也放棄繼續和他聊下去的欲望,恰好痕檢那邊的夏木走來,她一溜跑著上前去打招呼。
肖左又掏了根煙,在原地靜靜的吸,深深地眼窩望著天邊夕陽,平靜,孤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