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心鴉天賦異稟,一胎必是孿生:成形后,孿生雙獸會自相殘殺,得勝者將失敗者妖丹吞食入腹。
五千年前,金剛山以西三百里外的云霞山、影梅庵妙心長老,在西海上偶遇此獸,將之馴為靈獸。
此獸可將腹內(nèi)孿生妖丹吐出;妖丹經(jīng)其煉化,形成記憶威能;再經(jīng)施法,可將妖丹所處之地、發(fā)生之事完全真實(shí)地回放。
此獸為影梅庵鎮(zhèn)庵之寶,輕易不予他人所用。眾僧久聞其能,今朝反倒是頭次相見。 ”
“當(dāng)日,清越師弟曾與老衲語及大劫將至,若不幸身死,佛國內(nèi)‘亂’必起。老衲在佛子首肯下,特請云霞山影梅庵主持妙真法師,借出影心神鴉內(nèi)丹秘密置于‘洞’內(nèi),佛子是否如釋空所言監(jiān)守自盜,一會兒自會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戒苦禪師昂首緩言道。
妙真法師伸出修長剝筍般的纖纖‘玉’指,十指在身前飛快點(diǎn)動,道道白光印入空中影心鴉體內(nèi);影心鴉在法力催動下,口中吐出一線白光,在眾僧對面墻壁上投映出一幕畫面,恰是金剛佛子安然背身在香案前打坐,身后乃是佛陀金身佛像。
眾僧目不斜視盯著光幕,一動不動等待‘洞’中生變。
一個時辰后,佛子如何中了“真仙醉”蠱毒,如何與白嵐和蕭青山殊死相斗,如何又化身廣目天王法相真身,如何突逢大乘雷劫,直至七尾妖狐暗下毒手,佛子被迫元嬰自爆都一一清晰再現(xiàn)。
“佛子元嬰自爆威力甚大,將神鴉內(nèi)丹震損,后面內(nèi)容已是殘缺不全。想必佛子吉人天相,必有脫身之法。”妙真法師手中法訣一停,墻壁上畫面消失,影心鴉張翅飛到‘玉’肩上;妙真法師輕撫它的羽‘毛’,又從懷中掏出一枚紅‘色’丹‘藥’喂之,而后方才將神鴉收回靈獸袋中。
眾僧如夢方醒,紛紛雙手合十,口宣佛號,心中卻被影像中金剛佛子驚天地、泣鬼神的神通深深震撼。
普覺寺這位清越法師,自從二千年前被授“金剛佛子”,幾乎沒有人見過他出手御敵。對于傳聞中佛子是金剛尊者轉(zhuǎn)世,眾僧大多嗤之以鼻,認(rèn)為普覺寺為清越法師造勢而杜撰的謊言。如今看到影像中廣目天王法相真身,方知謬之遠(yuǎn)矣;相較自身,才知螢火之光如何與皓月爭輝。
“既是真相大白,貧僧二人先行告退;回轉(zhuǎn)戒臺寺中,定會向主持言明今日之事。”
釋空長老與圓真長老回轉(zhuǎn)心神,傳音議定后搶先對戒苦禪師言道。
“本寺遭此大劫,亦是佛國之難;二位長老回歸蘭云山戒臺寺后,還請將此間實(shí)情報于玄信主持;若有佛子消息,請貴寺派人速速傳音本寺。”戒苦禪師雙眉一挑,肅然言道。
“佛子若是投入本寺,定當(dāng)立刻傳訊與貴寺。”釋空長老神‘色’不動,再施一禮,攜著圓真長老傳送出‘洞’。
“傳印,你速回普覺寺,親傳為師法旨:讓傳訊僧去達(dá)摩本院取出‘金剛令’,通曉全山一千零七十七座寺院,各自派人搜尋佛子蹤跡,有消息者速速報歸本院。”戒苦禪師鄭重其事對矮胖和尚傳印吩咐道。
傳印法師聞聲施禮,與眾僧別過,也傳送出‘洞’,急速飛回普覺寺。
‘洞’中眾僧見狀紛紛表示,一旦有金剛佛子消息,會即刻遣人報之普覺寺;若佛子到時需要任何幫助,皆以佛子為重,鼎力相助,絕不吝惜。而后,一一傳送出菩提‘洞’,飛歸各自寺院。…,
戒苦禪師在‘洞’中仔細(xì)查探一番,沉默半響后緩緩出‘洞’,回手將數(shù)張符篆貼于菩提‘洞’‘門’上,這才遁做金光向著金剛山西北方向飛去。
夜幕垂落,在一無名山谷深處,妙真法師歇下遁光,手中銀光閃動,擰身閃入眼前浮現(xiàn)的‘洞’府中。
進(jìn)了‘洞’府,又在此處設(shè)下隔音罩、障眼陣法,一抖袍袖沉聲道:“出來吧。”
袖中靈光一閃,一只七尾銀狐口中銜著一塊黑紗落在地上;轉(zhuǎn)瞬間就地一翻,化為二八嫵媚佳人,咬‘唇’一笑,柔荑輕拍道:
“奴家今日才是大開眼界,‘精’彩,真是‘精’彩。”
妙真法師摘下‘蒙’面白紗,‘露’出紗后絕美容顏,坐在‘洞’府中黃‘花’梨木小凳上,手捻佛珠,冷冷看著對面。
“若非主人錦囊中留有脫身之法,仙兒想破腦袋也猜不出竟是法師施出援手;救命之恩,奴家拜謝了。”
銀狐所化胡仙兒娥眉一挑,雙手輕輕疊放在腹間,對著妙真法師深深道了個萬福。
過了良久,妙真法師才輕嘆一聲,檀口吐香道:“他,還好嗎?”
“主人修為一日千里,終日為成就大業(yè)‘操’勞;若知法師掛念于他,定是欣喜不已。”胡仙兒移蓮步坐于妙真法師對面,微笑答言。
“碧水寒潭,幾番柔情似火;九天之上,有誰把臂同游?”
妙真法師喃喃自語道,眸中仿佛朧著一層濕潤的雨霧,說不出的穠纖合度、清異引人。
“法師有什么話托與奴家轉(zhuǎn)訴主人嗎?主人心底定是時刻想著法師,念著法師的。”
“悲喜本是同根生,緣起亦是緣滅時。你便告訴他,日后若沙場相見,妙真絕不會手下留情。”
說罷,人影一閃已在胡仙兒眼前消失,空中傳來出塵蓮音:
“‘洞’府后有一簡單傳送法陣,你可自行離開。”
胡仙兒癡癡盯著空中,口中叨念道:
“難不成愛個人要如此痛苦,彼此折磨才覺爽利?人啊,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若有所思后,苦笑著出了‘洞’府,向南一路疾行。
中土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春’:金剛佛子清越法師在金剛山普覺寺菩提‘洞’中遇襲,‘肉’身被毀;適逢大乘雷劫,佛子元嬰攜佛陀金身憑空消失,世人傳言佛子被元嬰自爆所戕,已入輪回之道;佛陀金身也盡毀于‘洞’中。
夏至:南瞻部洲妖王萬仞率五萬妖眾繞到西部佛國后方無極海、臨天淵偷偷登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入文覺山,火燒般若寺,屠盡方圓千里佛徒信眾。
普覺寺急遣傳印法師率十萬僧軍來援,五萬妖軍早已從臨天淵退走無極海;傳印法師無奈回師金剛山,萬仞又?jǐn)y五萬妖族在后追殺千里,傳印法師只余三萬殘兵退轉(zhuǎn)普覺寺。
秋末:蘭云山戒臺寺自稱尋到佛子轉(zhuǎn)世靈童,拜入玄信主持‘門’下為徒,法名:‘玉’林。
戒苦禪師聞訊大怒,親率大軍與玄信主持所部在流沙河大戰(zhàn),‘激’戰(zhàn)數(shù)十場,雙方死傷慘重,各自退回本寺。史稱“佛子之戰(zhàn)”,世人又稱“佛劫”。
中土十萬年,‘春’:第十八代黃帝下旨敕封‘玉’林為“龍樹佛子”;遣使入西部佛國調(diào)停雙方戰(zhàn)火;雙方最終以流沙河為界,劃界自治。
由此,西部佛國分崩離析,雙方各自成立長老會,徹底分裂為以蘭云山戒臺寺為首的“東佛國”和以金剛山普覺寺為首的“西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