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妖身!”
法師淡淡一笑,從容不迫言道,臉上靜如止水,兩個血‘洞’已經結成血痂,汗水將泥血合在一處,更顯疲憊無光。
“哼!老和尚倒有見識,能夠猜出本祖的不死之身。如你跪地求饒,給‘蒙’某磕頭認錯,倒是可以放你小徒弟一條活路,讓他自生自滅……”
‘蒙’飛絕得意洋洋,手中稍稍用力,就聽“嘎嘣”一聲脆響,晨醒法師喉結就被他一捏而碎。 ”
法師‘唇’角一撇,頭向后仰,脖子居然直接斷成二截,一個三寸元嬰閃電般飛上半空,白霧一變,變出“無音”之身,頭側沒有雙耳,看起來格外怪異。
‘蒙’飛絕見狀一楞,旋即微笑將無頭尸體扔在地上,仰頭笑道:
“老和尚五個分身被毀了三個,還有兩個茍延殘喘;此時要走還算不遲,罷罷罷,‘蒙’某懶得費力斗個你死我活,這就放汝等離去如何?”
法師長眉挑起,睜開細瞇雙眼,不怒不喜言道:
“‘蒙’道友憑地好心,對我師徒二人如此開恩,難道也是黔驢技窮,無法可施?”
雙掌一合,羅漢法珠從泥中飛出,掛在脖頸。
回身瞬退,落至神光一旁,左足在地上一跺,小和尚脫困而出,雙手合十立在身側,畢恭畢敬言道:
“多謝師傅相救。”
晨醒法師見小徒面‘色’從容,絲毫不為‘蒙’飛絕驚天魔功所懼,滿意點點頭,由衷言道:
“我輩承襲大乘佛法,降妖除魔,絕不可被妖魔恐嚇。徒兒須要謹記心頭,世間有可為,有可不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任他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心如磐石,如此才是世間大道。”
神光點頭稱是,抬起頭盯著‘蒙’飛絕目不斜視,眼中堅定無比,正氣凜然。
老和尚又瞥了眼地上佳人,手中‘射’出一道金芒,將其包裹在內,輕聲言道:
“‘女’施主故意不起,是否想做在后黃雀,以怨報德?”
鳳解語在光中微微一動,似是周身酸軟無力,慵散地伸個懶腰,‘玉’手在櫻‘唇’前哈了口氣,‘露’出白藕般的嫩臂,杏眸一轉,笑笑言道:
“大師與‘蒙’前輩斗得水火難容,奴家‘插’不上手,更幫上忙,只能在此地將就歇息,何來黃雀之說?”
言罷從地上施施然站起,抖抖身上塵土,手中靈芒數閃,掃去面上浮土雜草,兩袖一分,對兩僧做個萬福言道:
“奴家未曾謝過大師救命之恩,還請兩位佛爺休要怪罪。”
優雅轉身,沖著‘蒙’飛絕也是同施一禮,柳眉舒展,杏眼含‘春’,飄飄然下拜道:
“‘蒙’前輩為奪朱雀元身,不惜出關賜教奴家,解語自知前輩心思,真是天大罪過,該罰該死……”
一番話輕描淡寫,仿佛置身局外,一僧一妖兩位九品虛仙‘弄’出偌大動靜,不惜以命相搏,倒似無關她事。
‘蒙’飛絕眸中幻彩一變,肋下銀翅收入體內,罩上一件烏絲長衫,重又拿出玄黃骨扇,張開扇面,輕輕扇動,無孔不入的威壓隨扇上下而出,‘逼’向三人。
驀地人影一晃,詭異出現在鳳解語對面,長衫無風自動,背身騰空而起,黑發微微飄起,背手凝神上下打量佳人,幽然一笑道:
“你這丫頭鬼靈‘精’怪,屢屢從本祖手中逃脫。不要以為老和尚就有回天之力,能夠再次助你逃出生天。乖乖將一半朱雀元身‘交’出,‘蒙’某對天盟誓,再不對小妮子施法下手,你看如何?”…,
鳳解語一點不懼眼前妖修巨擘,剝蔥‘玉’手在渾圓長‘腿’上彈了幾下,盯著一雙嫩粉‘色’的軟底繡鞋,咬著兩瓣櫻紅俏‘唇’,嘴角翹揚道:
“前輩所說可是當真?奴家‘交’出朱雀元身,從此就能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正是如此。”
“倒也不失為一條好路……”
鳳解語頰邊散下幾縷鬢絲,神情倍顯落寞凄‘艷’,纖細身子向后柔轉,對法師慢條斯理言道:
“奴家還想問問法師高見……”
神光見她一副我見猶憐的羞怯模樣,不由生出幾分對弱者的疼惜關愛,對師傅懇切一望。
老和尚閉目凝思,似是為他目光所動,睜開法目威嚴地瞪了一眼,嚇得小和尚縮頸藏頭。
“神光,紅粉骷髏不單是心中惡魔,更是殺人于無形,切莫被此‘女’媚‘惑’……”
冷冷一笑,移過目光,對鳳解語厲聲言道:
“‘女’施主與‘蒙’施主的恩怨暫且放在一邊,老衲也有一筆賬想和你當面清算……”
“哦?”
鳳解語貌似不解,恬美面容透著空靈靈的冷寒。
“施主莫要裝傻充愣,佛家至寶紫金缽盂可有一分在你身上?”
老和尚冷眼相對,出聲喝問。
“是又如何?”
佳人輕移蓮步,退行兩步,擰身對他淡然答道。
“妙妙妙,原來都是尋仇的債主,上人這個紅臉扮得實在虧本,損毀三個分身,還沒要回舊賬;相比起來,還是‘蒙’某來得舒服自在。”
‘蒙’飛絕橫‘插’一嘴,刻意出言譏諷。
心中猜了個七七八八,知道紫金缽盂是金剛山普覺寺歷代主持傳承法器,如同梵天箭和摩柯弓,都是佛陀留下的佛‘門’重寶。
雖然不清楚金剛佛子如何輪回轉世成面前清俊小僧神光,但是胡仙兒曾對他談起菩提‘洞’那日驚變,知道佛子依托紫金缽盂和佛陀真身逃出重圍。
旋即面化暖‘色’,復言道:
“老和尚無利不起早,小妮子又是一味扮癡,不如各取所需,聯手要了這鬼丫頭‘性’命:‘蒙’某拿走一半朱雀元身,上人分去紫金缽盂,你我兩利,再不用斗來斗去,空費力氣?”
鳳解語聞言一怔,愣神看向神光,目中一抹求救之‘色’,楚楚動人,甚是可憐。
神光瞧在眼中,連忙垂首不語,狂呼我佛慈悲,心中漣漪‘蕩’起,莫非中了此‘女’的媚術,怎就如此心煩意‘亂’,忍不住想要開口為她求饒說情。
晨醒法師不動聲‘色’,雙手合十,低宣佛號:
“阿彌陀佛!‘女’施主休要巧言令‘色’,故意撩撥使媚。只要‘交’出紫金缽盂,老衲定可截住‘蒙’施主,保你平安離開此地;如若一意孤行,到時一拍兩散,就贖貧僧佛法無情,只能行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
四人各站一隅,僵持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