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黃楠 The last night 2
以下是:
飯店里飄著輕音樂,很熟悉的曲調,就是想不起曲名,只不過這曲子怎么會這么憂傷?窗戶上面的霧氣化了水,一道道往下淌,好像映在里面的那張臉都在流眼淚。
服務員拿來發票和找零,江非均收了錢,把錢包放進西服內袋,然后站了起來,理理衣裳,高高在上地看我,“國貿離得也不遠,走吧。”
“不去。”
誰要禮物了,我千辛萬苦來見他就是為了討要一份禮物嗎?我自己買不起嗎?
“那就送你去酒店。”
我使勁深呼吸,免得自己情緒失控。真可恨!我都這樣了,都不停求他了,好的歹的說了一籮筐,珠穆朗瑪峰的冰也該融點兒水出來吧,惰性氣體也該到沸點了吧,還要我怎么做呀。
“我得罪你了嗎?就算是個普通朋友也不用這樣吧?我千里迢迢過來,等了你一天,你就這么急著攆我啊,你這樣有意思嗎?有意思嗎!你是不是怕我纏著你呀,我沒那么賤,分手誰不會,分就分吧,你以為你是誰啊!”
說著說著我就說不下去了,飛快地跳了起來,抓起棉服背包推開江非均就往門外沖,沖了幾步又猛地折回去,他還呆呆的站在那里,我從包里扯出一袋東西朝他扔過去,差點砸到他腦袋上,趁他用手擋開再摳腰去撿的時候,我以媲美劉虹的競走速度風一樣沖出了飯店。
外面好冷,急雨紛紛,我走得飛快,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胸口有團火猙獰地燒,燒得五臟六腑糾結成團,我沖到一棵落光樹葉的樹干前面,用了吃奶的力氣踢了樹干兩腳。
怎么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呢,怎么他就不給我一點機會呢?難道是真的不愛我了嗎......越想越狂亂,我頭疼欲裂。
刺目的燈光和尖銳的剎車聲讓我驚醒過來,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跨下人行道,一輛出租險險地擦著我來了個急剎,司機搖下副駕座的窗戶用京片子亮嗓大罵:丫的!著急趕喪呀!沒長眼睛嗎!
我惶然轉身,卻直直撞進一個人的懷里。
我想退后,那個人卻把我揪過來緊緊地抱住了。
他身上又濕又冷,只有敞開的衣服里透出干爽的熱氣。
“你在干嘛!怎么這么傻!”?聽聲音他是生氣了。
我也氣,仰起頭冷哼:“你以為我干嘛,我才不會為你尋死!”
雨幕里他的眼睛也染著水汽,他看了我半晌,神情復雜地說:“犟東西。”
多么親昵的語氣,像在我的淚關上鉆了個孔,我全身發抖,開始放肆地哭,把眼淚鼻涕全都敷在他的西裝上,又拖過他的兩只手,在每一只手背上狠狠地咬,誰讓你這么對我,咬咬你才解氣。
等我發泄完了,江非均取下我的包背在自己肩上,用大衣裹住我,招了輛出租車。
出租車上我倆頭靠頭,手握手,他不時輕輕地摸摸我的頭發,我們都沒有說話,到地兒下了車才發現,原來他還是要讓我住酒店。
我沒有精神再生氣了,默默地看著他登記,領房卡,然后拉著我上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