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馨,是我。”
那人走近了,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原來是劉穆,一個月沒見的劉穆,白酒果然兇猛,喝了連人都會認錯。
“你喝酒了?”他問。
“嗯,找我?”我后退了半步,不想離他太近。
“這段時間在干嘛?老是找不到你。”
“工作忙啊。”
“明天有空嗎,去散散心吧。”
“恐怕沒有。”
“真的?”他頭迫過來,似乎很不相信我的說辭。
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任熙,關(guān)心我安全到家沒有,有沒有被人劫色,明天他請幾個朋友去打壁球,問我去不去。
我惱他口氣輕佻,斬釘截鐵說不去,要補覺。
掛了電話,卻見劉穆笑吟吟地看著我說:“睡懶覺有什么意思,和我們?nèi)フ憬稜I吧,還可以燒烤。”
露營?燒烤?這都是大學時代向往的事情吧,不感興趣。
“我怕蚊子。”
“帶防蚊水。”
“怕蛇。”
“篝火一點,蛇不敢來。”
“沒地方洗澡,不方便。”
“旁邊就有山泉。”
“怕壞人。”
“我保護你。”
“怕……”
“你怕我嗎?怕我非禮你?要非禮不用到那種地方。”劉穆打斷我,笑得像頭狐貍。
“誰怕了,小屁孩一個。”
“小屁孩?小屁孩——!”劉穆捏著拳頭在我眼前狠狠地一捻,“明天早
上九點我來接你,不準耍花招,否則后果很嚴重。”
“幼稚。”我推開他的魔掌,在他的一聲口哨里款款上了樓,剛才的傷感已經(jīng)沒了蹤影,原來有人追的感覺也不算太壞。
鬼知道中了什么魔要答應劉穆去那種地方,如果能預料到會發(fā)生那種事情,打死我也不會去攙和什么露營燒烤。
去的地方是浙江天臺附近的山里面,劉穆他們此行目的是拍攝一個當?shù)氐娘L光片,一行三輛車,七八個人,有兩個是劉穆的同事,估計我在他們眼里算是劉穆的“家屬”。
除了這幾個,居然還有老面孔鄭哥,帶了個體態(tài)風流妖嬈的小姑娘。
鄭哥一見我,小眼瞇瞇,一副“看吧看吧,我就覺得你和劉穆有曖昧”的表情。
最開始一切順利,我們趕早出發(fā),下午兩三點到了一個小村子,那里背靠青峰,竹海綿延,村里有許多保存完好石造的老房子,圍墻上清晰可見“毛主席萬歲”這種具有鮮明時代痕跡的標語。
大家稍事休整后,劉穆、鄭哥他們扛上器械去工作,我和一個大姐留在村里農(nóng)家樂喝茶。農(nóng)家樂的院子前面正對一掌山峰,晾衣繩上掛著許多白床單,風吹過來,那些白床單就在繩子上啪啪跳舞,蝴蝶、蜜蜂嗡嗡地圍著人打個招呼,又輕快地飛走了。
等了大概三個小時,劉穆他們回來后,大家從車上取下帳篷,登山包,還有燒烤架子,步行去露營地。
露營的地方大約要走四十分鐘,在兩座山夾角處一塊平坦的凹地上,前面果真有一條小溪,這時天色將晚未晚,霞光
艷麗的色彩投進水里,整條河在黑暗來臨前像要燒起來一樣。
男人們熟練地搭帳篷,搭燒烤架子,生火,我和劉穆配合著搭了一座雙人帳篷,他動作嫻熟麻利,一邊拉桿子一邊說:“晚上你和我同事小馬睡這個帳篷吧。”
小馬是個個子小小,帶大黑框眼鏡的年輕姑娘,態(tài)度不是特別熱情,要和她在這么狹窄的一個小帳篷里睡一晚,我感覺有點別扭。
“覺得不方便,你也可以和我一個帳篷。”
“想得美,要不我去剛才那個農(nóng)家樂住吧。”
“你要是不介意再走回去也行。”
這是個有點糾結(jié)的問題,我決定吃了燒烤再說,要是大家處得愉快呢,怎么樣都可以。
鄭哥也在搭帳篷,他帶來的那個女孩幾乎什么也不會,就那么裊裊婷婷地站在旁邊,天快黑了也沒取下巨大的黑超。
我用手肘碰碰劉穆,小聲說:“唉,這位是正室嗎?和去年不是同一個吧。”
劉穆也壓低聲音:“不清楚,鄭哥基本每半年換一個吧。”
我不禁張大了嘴巴,“原來他也有富人的通病。”
“他們那個圈子的人,觀念和我們不一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哼,別為花心男人找理由了。”
“我保證不花,人品特好,歡迎檢驗。”
劉穆的腦袋伸過來,額頭上掛著亮晶晶的汗珠,眼睛睜得大大的。
“無聊。”我啐他。
“為什么每次我說實話都要被你打擊呢?”他幽怨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