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洛驚塵的分析,隨弒這個曾跟著某魔頭耍過不知陰過多少人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招借刀殺人,使得還真夠狠的,而最讓人心驚的是,布下了這么一個大陰謀,卻沒人知道幕后者是誰。
雖然自家皇也喜歡陰人,卻從不會干了不認(rèn)帳,就算人家沒猜出來,最后他也會自己承認(rèn)的。
嗯,好吧,這其實緣于自家皇的某種惡趣味,不過總的來說,自家皇陰人之后是不會讓人家死不瞑目的。
而現(xiàn)在遇上的這伙人,幾番交手,甚至連城池都滅了幾個了,仍是讓人找不著痕跡,藏得如此之深,可見其謀求的東西有多大,而有這種忍耐力的人當(dāng)對手,又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隨逆看著洛驚塵,一臉的嚴(yán)肅,“你準(zhǔn)備怎么應(yīng)對?”
洛驚塵一指輕點著椅子,“通知界主,把青云界與其它界面聯(lián)接的傳送陣關(guān)了。”
既然沒辦法勸服得了那些人,直接讓他們來不了,確實是最省事的辦法。
隨逆贊同的點點頭,“那今晚呢?”
“今晚?”洛驚塵語氣低緩的像是無意識的跟著念了一句,過了一會,唇角揚起了一個可疑的弧度,“既然他們那么愛找事,我不介意讓他們更忙一點。”
看著洛驚塵那有點壞有點陰的笑臉,兩個姓隨的有些發(fā)毛的相視一眼。
洛小嫩草和隨老牛斗了一百多年,相互之間的思維習(xí)慣和做事風(fēng)格,都是有一定了解的。連帶作為跟班的隨弒也不陌生,而洛驚塵現(xiàn)在這表情明擺著今晚她絕對會鬧事,只是她不是不能暴露行蹤的嗎,她到底想做什么?
是夜。已經(jīng)深入阿難海域的徐家大船,緩慢而穩(wěn)定的朝著目的地開去。
因為這幾日的平靜,船上的修士已經(jīng)從最初的緊張中緩了過來,到現(xiàn)在甚至安逸到忘記自己是在阿難海外海中。關(guān)門閉戶的在自己房間里打坐修煉,甚至是睡覺,整條船都顯得十分安靜,安靜得連輕輕拍在船上的海浪聲都異常的清脆。
這時,有幾道身影,悄然的出現(xiàn)在甲板上,分散的站在船沿邊上,快手的不知往海里撒著什么。
過了一會,海面上不時翻起的浪滔越來越高。越來越密集。隱隱的空氣中還傳來一股腥味。
莫名襲來的壓抑感。讓正偷懶打盹的瞭望員猝然驚起,努力瞪大眼睛往海里一看,一股冷意瞬間從頭頂直奔尾椎。
“海獸。有海獸包圍了我們的船。”
帶著惶恐的示警聲很快響遍全船,各單間的門紛紛打開。神情各異的修士方向一致的奔向甲板。
負(fù)責(zé)這條船的徐家管事掏出夜明珠往海里一照,頓時引起一片倒吸聲。
原本只有海浪的海面,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了一大群的海族妖獸,不僅數(shù)量驚人,而且品種繁多,饒是他們早有心理準(zhǔn)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得差點腳軟。
在阿難海外海會遇上海族妖獸并不奇怪,之前幾天他們也滅殺過,但是一下子來這么多,卻是他們始料末及的,畢竟之前各大勢力便已涌進(jìn)了這一帶,照理說這些妖獸早被清理過了,怎么也不可能會成群的出現(xiàn)。
“徐管事,怎么辦?”
“把防御法陣全面開啟,全面提速,沖出去。”
不愧是當(dāng)管事的人,雖然也被嚇了一大跳,仍是很快作出了正確的決定,這么多的妖獸,憑這船人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與之抗衡,惟今之計,就是仗著這船的防御能力,強行沖出重圍,妖獸的領(lǐng)地意識很強,只要出了它們的領(lǐng)地,它們一般是不會再追的。
至于這片區(qū)域為什么會成為這么多不同種族海獸的共同領(lǐng)地,徐管事亦是很想不明白,但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出為什么自己這條船會被突然包圍。
得了命令的船員立時依令而行,一個光幕以肉眼看得到的痕跡,快速拉起,將整條船都籠罩了起來,而原本慢悠悠的大船,也在一陣劇烈震動之后,驀的加快了速度。
船上的修士站在甲板上,緊張的看著,有些人甚至緊張得氣得不會喘了。
沖得出去自是平安無事,若是沖不出去,瞧那些海獸的陣勢,只怕今晚就要兇多吉少了。
這話當(dāng)然沒人敢說出來,只能不停的暗中祈禱,希望徐家的船實力夠強,可以一舉沖破這包圍圈。
只是運氣今晚似乎不站在他們這一邊,沖了一段后,船嘎的一聲,似被什么擋了下來,停了。
眾人的心瞬間吊到了嗓子眼。
“發(fā)生了什么事?”
徐管事又驚又怒的喝問。
只是不需要船員回答他了,剛問完,便聽得嘩啦兩聲,兩只巨型腦袋從海里冒出,瞬間杵在了徐家大船的兩邊,幾條粗大的觸手就這么搭在了防御光罩的上面,光滑的巨大腦袋上,僅有一只大得出奇的眼睛,發(fā)出幽幽的冷光看著甲板上的人。
“巨、巨眼章魚……”
徐家管事認(rèn)出了這兩顆腦袋,臉色發(fā)白的咽了咽口水。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船不走了,絕對是這兩只巨家伙把船給拖住了。
像是要表揚他說對了,外面的兩只大家伙揚起觸手,拍打著防御光罩,瞧它們打的那股子勁,似乎把這光罩當(dāng)成鼓來敲了。
眼看著那光罩不斷的發(fā)顫,眾人從心里升起一股子絕望,這光罩怕是撐不了多久,等防御一破,以他們的修為,和這兩只對上,根本就是找死的份。
就在絕望的氣息不斷漫延的時候,人群中有人驀的振臂高呼,“不能就這樣等死,大家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
有人沮喪的道,“這兩個玩意怎么打?”
巨眼章魚,僅有的眼睛能射出要命的電光,而觸手上的吸盤更是一個個的絞肉機,誰被吸中用不了幾息時間便會被絞成一堆碎肉,品階越高,觸手越多越長,上面的吸盤就越多,而看它們那將整艘船都蓋得滿滿的觸手來看,這兩個家伙至少也是三階的,以他們只有筑基修士和煉氣修士的戰(zhàn)力如何跟它們打呀。
剛才喊話的人卻沒受到打擊,反而更大聲的叫了起來,“戰(zhàn)是死,不戰(zhàn)也是死,難道我們堂堂修士當(dāng)真就什么也不干的乖乖束手等著喂妖獸嗎?”
他這話激發(fā)了不少人的熱血。
“沒錯,就算是要死,也不能讓它們吃得這般順當(dāng)。”
“對,跟這兩畜生拼了,讓它們知道,我們也不是那么好欺負(fù)的。”
隨著這一道道喊聲,不少修士都從最初的驚恐中冷靜了下來,這些人敢來這里湊熱鬧,大多都帶著拿命搏一把的心態(tài)的,還有一線生機的時候,他們興許會因有僥幸心理而怯戰(zhàn),當(dāng)確定已經(jīng)沒了退路之后,膽氣反而壯了起來,就像剛才那人說的,戰(zhàn)是死,不戰(zhàn)也是死,與其窩囊等死,還不如痛快一戰(zhàn)。
于是紛紛有修士召出了自己的法器、法寶,按照原本的組隊站成一團,冷冷的看著還在拍打著防御光罩的巨眼章魚,靜等光罩被破與其死戰(zhàn)的一刻。
徐管事一邊備戰(zhàn),一邊命令船員盡最后的努力,看能不能擺脫巨眼章魚的控制,沖出重圍。
當(dāng)光罩出現(xiàn)裂隙的時候,眾人知道已經(jīng)沒機會了,現(xiàn)在惟有一戰(zhàn)。
“殺。”不知是誰吼了一句。
幾名一直緊繃著精神的修士下意識的就沖了上去。
有人動了,自然便有人跟著。
而那兩只巨眼章魚因剛破開防御,應(yīng)戰(zhàn)意識還沒升起,竟讓這些人駕著飛劍沖了上來,好幾道法術(shù),就這么砸向了它們醒目的巨眼。
下意識的眼睛一合,擋下了這偷襲,卻也把它們激怒了,厲嘶一聲,幾條粗壯的觸手,宛如巨蟒般噼噼啪啪的掃劈起來。
第一波沖上去的修士,轉(zhuǎn)眼間便被掃落了大半。
血雨飛灑,守在外圍的海獸受到刺激,紛紛不安份起來。
而船上的修士被這一面倒的屠殺嚇得發(fā)怔。
“我們一起上,朝它的眼睛招呼,看它擋得了幾個。”
接連幾次的吼聲,已經(jīng)讓眾人對這聲音有些熟悉了,已經(jīng)受到其鼓動的人,沒多作考慮便認(rèn)為,這人說的肯定對,于是又一撥人順著這吼聲,沖了上去。
一直站在后方的隨弒,看著人群中的某張臉,眼睛閃過一絲冷嘲,那些傻瓜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從頭到尾,這家伙都只是在一旁吼,根本就沒出過手。
站在他身旁的人突然開口道,“有一道奇怪的音律,在影響這些人的神識。”
這臉是洛驚塵偽裝的那張,但聲音十分輕柔,和洛驚塵帶著清冷的嗓音完全不同。
當(dāng)然這不同,旁人是聽不出來的,因為她是用傳音的。
得到提醒的隨弒凝神細(xì)聽,果然合著海浪聲,有一陣若隱若現(xiàn)的音律,只是聲音極低,幾乎被海浪聲完全掩蓋,而船上的人注意力又全被那兩只章魚吸引住了,根本沒發(fā)現(xiàn)。
難怪,他就奇怪,根據(jù)洛少主的分析,這些人不全是傻子,怎么就這么容易被蠱惑的呢,原來還有這么一手。
謝謝月夜紫靈兒和餃子魚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