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離婚之後,有交友的自由。我覺著冷醫生不錯,醫術高,又不濫情,屬於極品男人。”
“我沒說他壞,但是我們不適合。”白雁挽住柳晶,並肩上樓。
柳晶嘖了一下,“雁,你又來了,好像對自己挺了解似的。那誰適合你,你自己挑的康領導不就那樣。”
白雁沒吱聲,嘆了口氣,掏鑰匙開門。
柳晶扶著門框,也跟著嘆了口氣,“女人和男人就是不同,男人結束了一份感情,能很快投入到第二份,而女人不行,不是留戀往昔,就是深陷其中,糾糾結結,需要一個很長的恢復過程。雁,雖然你和康領導閃婚閃離,但總是有點感情的,一時間不可能接受其他人的追求。”
“柳晶,你現在可以去開情感講座了。”白雁笑著,進房間,換上寬鬆的睡衣。
“佛祖在菩提樹下坐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悟得佛學真諦。像我們經歷了愛情的疼痛與甜蜜,自然也有了一些心得。其實呢,男人除了陪你上牀,真沒多大用處。但能上牀也不錯呀,至少可以溫暖你。如果突然換個男人上牀,還要重新經歷摸索期,還是擔心尺寸合不合,唉,衣是新的好,人還是舊的親!可是別人不這麼想。”
“什麼尺寸?”白雁一問出,陡地明白過來,臉燒得通紅,追著柳晶就打,“你個女流氓,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柳晶大笑著到處逃竄,“我實話實說呀,你問問冷醫生就知道,他見過男人無限,男人那裡的尺寸本來就各有千秋的。”
“那關你什麼事?”
白雁笑得氣都接不上來,兩人笑鬧成一團,摔到牀上滾了幾滾,耳邊聽到手機有短信進來的聲音,隨手拿過來一看。
“誰的?”柳晶止住笑,探過頭來,見白雁愣愣發神。
白雁迅速把短信刪除,“別人發錯號了。”
“冷醫生?”柳晶不信,八卦兮兮地問。
“就是發錯了。柳晶,你先去洗澡,然後擰條毛巾,把席子抹一下。我去廚房切西瓜給你吃。”白雁坐起身來,邊說邊往廚房裡走。
柳晶哦了一聲,瞟瞟牀頭櫃上的手機,呶了呶嘴。
兩人洗好澡,上了牀,看了會電視,柳晶嚷著發睏,白雁把燈熄了,電視關了,陪著柳晶一同躺下。柳晶很快就傳出了熟睡的鼾聲,她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一會是明星像調色板的臉,一會是明天凝重嚴峻的面容,最後是康領導深邃如夜海的眼神。
她都搬出家了,鄭重其事的告訴他,她真的要離婚,他爲什麼還不願相信呢?
白雁真的不懂,陸滌飛離婚如同脫去一件衣衫,過得不知多瀟灑,兩人平和分手,難他根本沒有影響,他何樂而不爲?
難道他仍然在執著他所謂的“愛”,他不知道,他那樣的一份愛,她已經不想、不願,也不敢承受的。
白雁輕輕嘆息,又翻
了下身。
“澤昊,別鬧,我要睡。”旁邊的柳晶嘟嘟噥噥地冒出一句夢話,手臂在半空中揮了揮,慢慢地擱在白雁的腰間,嘴角蕩起甜蜜的笑意。
白雁心疼地摸了摸柳晶的臉,眼眶一紅。
傻柳晶!她在心中低嘆。
雖然李澤昊已經移情別戀,但他也是柳晶心中的一朵紙玫瑰,永遠會在柳晶的人生裡佔領一個位置。
這是無法否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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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劍是早晨六點到濱江的。簡單在車上小睡了會,但精神仍不劑。他把康劍送到小區樓下,康劍問了下今天早晨的日程,就是尋常的工作安排。他讓簡單早晨不要去辦公室了,好好睡一下後,下午再去。
簡單走後,他上樓衝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看到外面洗衣籃裡已經積下不少衣服,迎著光一看,地板上落了一層灰。康劍聳聳肩,黯然地對著鏡子刮臉、梳頭。
沒有老婆的家,還是個家嗎?
康劍打車去的市政府,下了車,他禮貌地對大門口站崗的小警衛點了下頭。旁邊登記室裡,突然衝出另一個小警衛,“啪”地一下在康劍門前立正,然後敬禮,“康市助,你好,有個中校要見你。”
康劍挑挑眉,詢問地看向小警衛。
市政府是重要的辦公基地,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有時候,一些對社會感到不平,或心裡有怨屈的市民會在市政府門口聚衆鬧事。康劍就曾親眼看到幾個紗廠女工在大門口哭著滾著罵著,要往裡面衝,嚇得小警衛們都不敢上前,後來還是武警過來把人提走的。
市政府大門進出是有嚴格規定的。
要進市政府辦事,一般先登記,確定要見的人在裡面,也得到同意,小警衛們纔會讓辦事的人進去。
而康劍這樣的官員,想見都得預約,還得和秘書溝通下,說明什麼事,然後等秘書彙報,再定下來見與不見。
這些小警衛們不是剛來,怎麼連這些規矩都不懂?康劍感到有些奇怪。
小警衛被康劍看得面紅耳赤,“我……看過他的軍官證還有身份證,他說有你的家事找你,我便讓他等會,剛想打電話,恰好看到康市助,我……”
康劍擰擰眉,沒爲難小警衛,“哦,那他人呢!”心裡面感到更詭異了。空軍會過問他的家事?
“商中校,康市助來了。”小警衛扭頭朝裡面喊了一聲。
一個身穿天空藍空軍制服、英氣俊朗的男子跑了出來,“你好,康市助,我是商明天。”男人朝康劍伸出手。
聽到明天這個名字,康劍略微愣了一下,他有點耳熟,在哪聽過的。
商明天看出了他的疑惑,“我是白雁小時候的鄰居,也是朋友。”
康劍想起來了,他在醫院找到白雁時,白雁曾叮囑那個冷醫生,讓他轉告明天什麼。
他渾身的細
胞一個個警覺地立著,“那進去吧!”大門口人來人往,站在這兒挺惹人眼的。
商明天搖搖頭,“我能請康市助到附近的茶室坐一會嗎?不會太久。”
康劍沉吟了下,“好!”
市政府位於的這條街沒什麼商鋪,大部分都是部委辦局的辦公樓,兩個人走了一會,才找到一間茶室。
商明天進門先除下軍帽,等康劍坐下後,才入座,服務生進來時,他也是禮貌地先請康劍點了,接著,自己才點。
早晨茶室的生意很淡,不一會,服務室就把兩杯茶端了上來。康劍抿著茶,戒備地沉默著。對面的軍官看上去面相年輕,和白雁差不了二三歲的樣。他找自己到底是什麼家事?畢竟在官場上混了幾年,他有自己做事的原則:在沒有看清對方的底牌以前,絕不會讓自己主動開口。誰先亮牌誰被動、後發制人爲上策,這點經驗他還是有的。
商明天輕輕地啜了一口綠茶,又沉默了一陣。他拿過隨手帶著的包,從裡面拿出兩張紙,輕輕攤在桌上,然後推給康劍。
康劍低下眼簾,臉色刷地鐵青。
《離婚協議書》??
“康市助,麻煩你籤個字,小雁說過,不要你的任何財產,也不要你的贍養費,只要離婚,她淨身出門。”商明天說道。
“商中校,這好像是我和白雁之間的事,你有什麼立場來要求我籤這個字?”康劍咬牙切齒地問道,一股怒火從心頭燃起,他不自覺地攥起了雙拳。
“憑我對小雁的關心。”商明天不疾不除地回道,凜然地迎視著康劍的怒目,“在你對她做了那麼多事後,你已經不配再和她在一起了。”
康劍心中的火苗快成燎原之勢了,他冷冷一笑,“商中校,你不覺得你很冒味嗎?不管你是白雁的什麼朋友,不管你對她懷著什麼心思,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現在還是白雁的老公。”
“以報復、欺騙的手段得到的婚姻,在道德上是根本不成立的。你真是大言不慚,還敢稱做白雁的老公。你一個大男人,用那樣的險惡用心對付白雁這個小女子,算什麼本事?你對白慕梅不滿,你向她報復去。白雁有什麼錯呢?有那樣的母親,她能不學壞,潔身自好地長大,已經是不容易了。而你呢,有爹有娘,生活優裕,你苦在哪裡?你別端著架子,自以爲了不起。你現在和你的父親又有什麼區別?我真不屑站在這裡,和你這樣的僞君子說話,我是爲了小雁,請你簽字吧!”
康劍額頭上青筋一根根蠕動著,火焰通熊熊,燒紅了他的雙眼,也燒去了他的理智。
“他媽的,你算哪根蒜,哪根蔥,我今天就要教教你,什麼話能說,什麼屁能放。”康劍騰地站起手,揮起拳頭,對準商明天就揍了過去。
商明天沒防備,本能地閃了下身,拳頭落在了鼻子上。
兩股熱流嘩地從商明天的鼻管裡流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