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禮儀學(xué)校,早就想帶你們來看看了。”洛安安拿出一把電子鑰匙,把大鐵門打開。
“禮儀學(xué)校?”
“說白了就是教小姑娘怎么嫁進豪門的,當(dāng)個有錢人的媳婦兒可不是那么容易。”洛安安帶著程藝馨往里面走,這才發(fā)現(xiàn)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這么大一座歐式建筑。哇塞!跟唐頓莊園一樣,太有feel……
“尖頂設(shè)計,哥特風(fēng)格哎!好有城堡的感覺!”程藝馨興奮的在大草坪上亂蹦亂跳。
洛安安站在一旁拎著她的小皮包,臉上不禁浮上一絲得意。“我可忙活兒了大半年呢,就知道你們會喜歡。”
沒錯,哥特風(fēng)格一直都是這三姐妹心里的一個夢,從電影到服裝,再到家里的裝潢,甚至是萬圣節(jié)party的裝扮。洛安安竟然把一座大教堂給蓋在了N城!程藝馨恨不得現(xiàn)在就拿起相機咔嚓咔嚓的自拍。
“里面還有驚喜哦。”程藝馨興沖沖的跟著洛安安參觀了這所禮儀學(xué)校,給有錢人上課的地兒,烹飪、化妝、樂器、形體……簡直就是個全方位大改造啊。
“坐吧,這就是咖啡教室,我想家里的咖啡煮不出這個味道,索性就把你帶過來看看。”洛安安一邊說,一邊圍起了圍裙。
從磨咖啡豆開始一步一步,到最后虹吸慢慢的煮,讓程藝馨深刻的了解到那些小白領(lǐng)整天喊著要品質(zhì)生活,說白了就是一窮酸小資病。這才叫真正的品質(zhì)好嗎!
“20秒內(nèi)喝完,不然咖啡的味道就變了。”洛安安把咖啡杯遞給程藝馨,自己也端起了一杯細細品味。
“20秒?”程藝馨一頭霧水。
“18、17、16……”程藝馨居然還看著手表倒計時。
程藝馨忙不顛兒的把咖啡往嘴里送,要不說什么是一等價錢一等貨呢,這味道跟星巴克一比,絕對是完勝啊!醇厚的咖啡香氣直沖鼻腔,環(huán)繞著整個天靈蓋,酒都醒的差不了哎!
“怎么樣?”一反女王本色,此時的洛安安一臉誠懇的尋求程藝馨的意見,那表情,簡直就能用眼巴巴這么不高檔的詞來形容,像個小學(xué)生眼巴巴的等著老師發(fā)考試卷呢!
“好喝死了,我是不懂咖啡,反正比那什么星巴克,coast好喝多了。”程藝馨毫不避諱的夸獎,洛安安這才也跟著笑了起來。
只是……
女人心,海底針啊,洛安安趴在吧臺,深情的看著滿足的程藝馨,質(zhì)問道,“是你跟王哲義的事兒吧。”
我去!福爾摩斯轉(zhuǎn)世了?
“啊?呵呵……那個……是吧。”程藝馨把咖啡杯輕輕放回到托盤里,笑得那個尷尬呀。
“離婚了?”洛安安雙手抱著臂,心里早就把那個臭男人全家都問候了一遍。這三年的煎熬,程藝馨受的苦太多了。
端著咖
啡杯,程藝馨竟不知道從何說起,是的,有很多事情的確是自己特意隱瞞,為了保護那個在別人看來微不足道的自尊心。現(xiàn)在想想,或許正是這份可悲的自卑,才會讓自己受了那么多痛苦。
程藝馨從學(xué)校退學(xué)之后,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聯(lián)系。自己蜷縮在小小的地下室,哦不,準(zhǔn)確的說是,一張小小的床位。
“藝馨,你怎么了,老師說你退學(xué)了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兒了?”
“藝馨,我是凌然,我們很擔(dān)心你,給我們回個電話好嗎?”
“程藝馨,我告訴你,別以為玩失蹤我們就找不到你,還把不把我們當(dāng)姐妹了!”
蘇凌然和洛安安的留言擠滿了整個留言信箱,剛開始程藝馨會一封一封聽,一個字一個字讓自己心疼的生疼。室友是個剛來到N城打拼的農(nóng)村女孩兒,淳樸的有些鄉(xiāng)土。程藝馨跟她沒有什么話說,實際上她任何話都不想講,期待著跟任何人都不要有交集。
記得,有這么一句話,說的很有意思,“我之所以這么宅,是害怕哪天幸福來敲門的時候,我不在家。”
靠著外賣生活了將近一個月,似乎網(wǎng)絡(luò)的便利是一個特別合理的讓人墮落的借口,幾乎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可以在網(wǎng)絡(luò)里搞定。以至于王哲義終于找到程藝馨出租的地下室的時候,程藝馨已經(jīng)慘白的跟白化病人一樣。
“扣扣扣……扣扣扣……”
“你找誰啊!”凌晨五點天亮了才回到地下室的小妹撓了撓滿頭紫紅的頭發(fā),特別不耐煩的問道。
“請問,程藝馨住在這里嗎?”不知道從哪兒弄到的地址,王哲義一手拿著小紙條,一手拎著個保溫盒問道。
“隔壁啦!真討厭,不看清楚就敲門!”嘴里罵罵烈烈的小妹,只穿著一件白色蕾絲吊帶裙,吊帶裙上有著明顯的污漬。
“誰啊!一早大讓不讓人睡覺啊!”屋子里有個男人穿著一條松松垮垮的短褲走了出來,滿臉的不爽。
走到門口對女孩說,“這人誰啊?”
“不認(rèn)識。”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的討厭,男人二話不說的把門摔的巨響。
王哲義就這么對這個地方完全沒有好感而言。拿著地址又找到隔壁的屋子,門牌要不看不清楚,要不就已經(jīng)不知所蹤,王哲義敲到第三戶,挨罵了好幾次才終于站到了這間房子門口。原來的地下室被隔成了好幾間房,不僅陰暗潮濕,隔音很差,由于租金比公寓要低很多,這里的閑雜人等不少。王哲義已經(jīng)在此受到不少驚嚇了。
“扣扣扣……扣扣扣……”
整了整衣襟,站在房間門口,敲了兩聲,等待著程藝馨來應(yīng)門。可是,等了半天屋里什么聲都沒有。
“扣扣扣……扣扣扣……”
程藝馨躺在床上,天不亮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隔壁的酒保和小妹每
次回來都會很大聲,程藝馨本來睡眠就不好,吵醒是必然的。直到現(xiàn)在十點半,程藝馨起來上過一次廁所,沒有喝水,沒有吃東西,腦子里也沒有想任何東西,放空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門外的敲門聲,很不應(yīng)該打擾這段無憂的放空時光。程藝馨依舊不想起來,挺尸,裝作沒人在家。
“扣扣扣……扣扣扣……”不依不撓的吵著,程藝馨不耐煩了,好像連聲音都不允許打擾她的小世界。
“不在。”想來搬到這里也不會有人知道,來敲門的不是房東就是來找室友的,當(dāng)然房東是不會這么客氣的。
拿出自己所有的存款,付了醫(yī)藥費,程藝馨的生活費也所剩無幾了。每天被疼痛折磨著的程藝馨,暫時沒有外出打工的計劃,這些天除了止痛片,程藝馨只好靠著饅頭和咸菜過活。好在室友每天都煮菜,程藝馨偶爾會交個飯錢改善下伙食。
這就是人生低谷吧,置身于自己的小世界,感覺被這個世界所拋棄,沒有人會在意你每天在做什么,你的存在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毫無意義的,負面情緒就這么反反復(fù)復(fù)的打擊著程藝馨。
多少次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七八遍,竟然一個也打不出去。有的是舍不得,有的是沒必要。
“藝馨是你嗎?我是王哲義,你開門,好不好?”
程藝馨聽到門外的聲音,就算是不熟悉,就算是臨別時還是厭惡,此時聽起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隨意的拿起床邊的一件毛衣開衫,走到門口,突然一陣暈眩,扶著門喘了半天粗氣,以至于打開門,讓王哲義看到了一張無比慘白又滿臉虛汗的自己。
“你怎么找來的?”程藝馨壓抑不住心里的疑惑,這么唐突的問話,不僅讓王哲義愣了一下,也讓程藝馨自己覺得不妥,趕緊改口道,“我是說,先進來坐吧。”
不足十平米的房間里,放著兩張床就不剩下什么空間了。床邊分別擺著兩張椅子,算是床頭柜,上面擺著水杯,椅背上還掛著不少衣服。程藝馨看得出王哲義的尷尬。
“房間小了點兒,坐這吧。”程藝馨快速把床上的被子疊好,讓王哲義坐在床尾,從床底的行李箱里找出了另一個杯子,剛要去倒水的時候,發(fā)現(xiàn)水瓶里早就沒有開水了。用電熱壺去外面公用的廁所接了壺水,插上電,尷尬的對著王哲義笑了笑。
“不好意思哦,等會兒水就開了,很快的。”
王哲義把手里保溫盒放在程藝馨手里,“別忙了,我知道你過的不好,沒想到這么的不好。”保溫盒打開是蓮藕排骨湯,程藝馨捧在手里,頓時鼻子根就酸了起來。
“趁熱喝吧。”王哲義找了一圈,才在門邊的一排簡陋的架子上,瓶瓶罐罐里找到了勺子。
“用哪個?”王哲義拿著一把勺子詢問程藝馨的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