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末世·開啟之語 NO.037 新的抵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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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躺在床上正在休息，只見他的右手包囊著著繃帶和紗布，并且仍然殘留有一點點血絲滲了出來，他的那斷掉的右手手臂終究沒有接上，因為在他開始接受治療的時候，傷口已經受到感染，再加上處刑殺手的刀似乎帶有一種有害物質，使得被砍斷的位置腐爛得異常快。
亞瑟在波爾的床邊，他仍然坐在那架輪椅之上，不過他的上半身基本已經恢復，估計用不了多久身體就可以行動。
“再次坐在這東西上面，你應該會覺得很不好受吧。”波爾看著亞瑟笑道。
“你還有心思關心我，你的傷勢比我還要重，還是多點休息吧。”
“反正休不休息都是一樣，現在避難谷已經毀了，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否成功前往其它領地。”波爾說著，然后他注意到亞瑟低下頭的表情。“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沒關系的。”亞瑟靜靜地說道。“避難谷被毀的責任…的確在于我，其實說到底，我始終是沒有辦法勝任作為管理者的職位，我的能力還不夠。”
“亞瑟…”
“好了，波爾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多加休息，我還是先出去吧。”
說畢，亞瑟推著輪椅離開了波爾的房間，波爾原本想再說點什么，不過看著他那落寞的背影，最后還是把剛要到口的聲音收回來。
房間內重歸于一片寂靜，波爾望著上方的天花，不由得陷入了一片思緒當中，他伸出左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摸了摸，然后把戴在衣服里的一條吊墜摸了出去，這個吊墜是橢圓形的，波爾把它打開，只見里面鑲嵌著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小男孩的照片，只見這個男孩年紀應該不大，大概是十二三歲左右，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和亞瑟長得有好幾分相像。
……
亞瑟離開波爾的房間后，沿著走廊打算前往駕駛室，不過在路上，他剛好遇到了正從自己房間出來的雨詩，雨詩望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要說點什么好，于是只好點了點頭，然后轉過身準備離去。
“雨詩！”亞瑟叫住了他。
“嗯？”她回過頭來。“什么？”
“你的腳傷…好點了嗎？“
“啊…”雨詩點了點頭。“那點傷其實也算不了什么。”
“這樣啊。”
雨詩轉過身想再次離去，但亞瑟卻又一次把她叫住。
“那天晚上的問題，其實你有想過嗎？”
“那晚？”
“就是避難谷系統故障的前一晚，那天晚上我不是找你談過嗎？我想那時候問你的問題，你現在應該有答案了吧。”
“那晚的問題…”
“那晚我問你…”亞瑟微微一笑。“我問你愿不愿意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生活，當時你沒有給我答案，但是發生了這么多事之后，我想你多少都有點改變吧。”
改變….老實說，雖然雨詩不想承認，但其實她自己也感覺到，自從來到避難谷之后，她的確好像和以前有點不同，這是因為環境改變的緣故嗎？還是說…是因為某人？
雨詩沒有出聲，只是低著頭一直在思考著，亞瑟看她這樣，于是突然又問了一句：“其實，你是不是喜歡上天哲了。”
被她這么一問，雨詩先是一罷，因為從來就沒有外人問過她這個問題，她一時間沒有了反應，再等她搞清思緒之后，雨詩的臉立刻變得一片通紅。
“什…什么啊！誰喜歡那白癡了，別胡說！”她喊道。
“雖然我沒接觸過以前的你，但從你對天哲的態度來看，我看得出你對他和對其他武者是不同的。”
“我…我只是…”
“其實如果是真喜歡的話，你不用那么不好意思，現在這種時勢，能夠找到喜歡的人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
兩人看著對方，昏暗的走廊內，亞瑟繼續慢慢訴說：“武者就是一種為殺人而生的存在，為了保住自己而拒絕他人，但是，正如我在谷內時說過，人類始終都是群居生物，單靠自己生存那是不可能的，人是需要靠別人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意義，失去同伴或親人，只靠著自己，那就無法證明自己是一個完整的人類，也就是說，和真正的怪物沒有分別。”
“怪物嗎…”聽到他的說法，雨詩不禁又回想起過往的從前。
“怪物是沒有感情的生物，而人類則不同，如果你真的遇到喜歡的人，那就表明你仍有人類心存的意志。所謂愛，就是最好證明自己存在價值的東西。”
亞瑟把要說的話都說完，接下來就是看雨詩她的選擇，只見她一直低頭沉思著，不知道心里面怎么想，她究竟是希望繼續當一只怪物呢，還是說想重新做回一個人類？
雨詩靜靜地站在原地，亞瑟于是推起了輪椅，然后從她身邊經過并繼續前往駕駛室。
“你其實也是個好人。”
其實，你也是個好人——
一時間，雨詩有種錯覺，她好像聽到亞瑟的聲音和小玉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她看著這名漸漸離去的少年背影，心里面那種一直堅持著的想法似乎多少有點動搖。
“誒，18號。”
還沒走多遠，身后就傳來了她的聲音，亞瑟回過頭來。“嗯？”
“那個問題…我會考慮的。”
“不用考慮了。”亞瑟笑道。“我說過，你已經是我們的同伴，不管你怎么想。”
……
畫面一轉，來到駕駛室內，天哲正盤坐在角落看著窗戶外面的情景，從昨天開始，逃亡艦就一直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前進，他不知道這艘船是要前往什么地方，不過既然避難谷已經毀了，那么他們應該是要去其他的人類領地吧，還是說，就這樣毫無目的地開著？
時間漸漸來到中午，駕駛室內的那六名領航員也取來了食物開始進行午餐，天哲看著他們，然后又摸了摸自己那個絕對不會餓的肚子，不由得深感一陣嘆息。
真懷念那種肚子餓的感覺啊….天哲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這種想法在其他人看來應該很傻吧，但不吃飯只喝水，這還真是少了一點人生樂趣呢。
“要試一下嗎？”
這時，旁人有人把一樣東西遞給他，天哲抬頭一看，原來是其中一名領航員，他手中正拿著一塊面包。
“偶爾回味一下食物的味道也不錯吧。”這人笑道。
天哲接過面包，然后不禁說了一聲：“謝謝。”原本他還以為這些人仍對他存有戒心，但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差。
“這個是…豬扒包？我好像沒見到避難谷里面有農場吧。”
“那是人造肉。”前方駕駛臺的另一名人員說道。“雖然味道上和真肉有點差距，但還是不錯的。”
“哦。”天哲咬了一口，然后又望了望窗外。“對了，我們之后要去哪里？”
“亞瑟沒告訴你嗎，接下來我們要去澳洲。”
“澳洲？”
“嗯，在澳洲有一處位于地底下面的人類領地，叫做Abyss，我們現在就是去那，大概五天后就回到。”
“Abyss？”
“就是‘深淵城’的意思。”
“深淵城…”
新的人類領地…是在地底下面的，不知道那里又是一個怎么樣的地方呢？是和避難谷一樣的世外桃源嗎？不過波爾說過避難谷是所有領地中規模最少的，就是說，這個深淵城的面積還會大更多？
“我聽說Abyss的環境好像不太好。”“我也聽過，始終沒有哪一處領地是比得上避難谷的。”“不過話說回來，避難谷這次毀了，最傷心的應該是亞瑟吧。”
那幾名領航員開始議論紛紛地說起亞瑟，他們有幾個似乎不太了解，有幾個又好像知道什么背景故事，從避難谷建造初期開始，他們談論著這三年來的事情。
天哲看著他們，然后不禁提出了一個他一直以來的疑惑：“其實，亞瑟他是怎么成為避難谷的管理者的？”
“那是因為大家都相信他。”其中一名人員回答說，只見其余幾個人都紛紛點了點頭。
“就因為這樣？但他同時也是一名武者啊，你們當初是怎么接受他的？而且這個身份對于他這樣的年齡，應該會覺得很沉重才對吧。”
“沉重呀，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其實還挺諷刺的。”
“諷刺？”
“我也是在波爾那里聽回來的，亞瑟他本身也不太愿意說自己的過去。”
“他的過去…？”
說到這，這幾名領航員的表情平復了下來，其中一個人拿起酒壺喝了一口，然后慢慢開始說道。
“亞瑟他…其實患有先天xìng的肌肉萎縮癥，所以從小到大，他都只能一直坐在輪椅之上。”
“肌肉萎縮癥？”
“很意外吧，無法靠自己雙腿走路，去哪里都需要人照顧，換作是我實在不敢想象。”
“這個…實在沒想到…”
“不過嘛，俗話說上帝關掉你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據說，亞瑟自小就是個天才兒童，再加上他是個很樂觀的人，所以就算只能坐在輪椅上，他仍然會努力去認識很多不同的人，而且在別人面前他總會露出微笑，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
“那么他現在可以走路，是因為被納亞人改造的緣故？”
“對，可以重新用自己雙腿站在地上，這對于他來說可真是相當于一次新生，老實說，我到現在都還很清楚地記得，那次大災難之后，亞瑟很努力地讓大家重新聚集起來，并帶著所有人一同去尋找避難之所，他靠著自己的的新力量，還有那一雙新的腿，一步一步地帶領著大家來到避難谷，并在那里建立起一片樂土，正因為他的這份努力都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所以才會得到大家的認同。”
另一人道：“亞瑟在滅世時同樣失去了所有親人，但是他也得到了更多的朋友。”
這就是亞瑟的過去，難怪他不愿意對別人提起，因為身體被改造從而得到一雙新的腿，這對于他來說真不知道要用開心還是諷刺來形容。
天哲不禁有一絲感觸，每個人都有自己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他一直覺得自己沒有了父母已經夠慘，但是其實亞瑟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還有雨詩也是，亞瑟會積極樂觀地去面對他的人生，并去認識更多的朋友，雨詩則很努力地在被拋棄后繼續尋求生存，每個人都在為自己不完整的人生而努力。
其實，我也可以過得更好吧…
天哲腦海里面想著，自己的父母死后，其實他也可以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更加jīng彩，為什么自己以前就沒想到呢？雖然是和爺爺兩個人一起住，對了，說起爺爺…
不要——
“啊！”
突然，天哲叫了一聲，接著用手猛地按著自己的頭，他只感到一陣快速的刺痛感掠過自己的大腦，并且一陣耳鳴開始從耳邊響起，他只覺得自己的頭好像突然被幾十噸的重量壓著一樣，甚至有種差點被壓窒息的錯覺。
“你怎么了？”旁邊的人見狀，于是立刻走上前來。“你沒事吧？”
天哲不停地用手按著自己的頭，其實剛才那種刺痛感和耳鳴之是短短維持了幾秒，但是那種強烈的感覺實在使他放松不下，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這種情況以前也好像出現過……對了，是在避難谷那時，當時和雨詩在山坡上，那次也是因為想起爺爺才會產生這種刺痛感。
但是為什么？為什么會有這種情況，為什么每次想起自己的爺爺，就會有這種難受感，而最重要的是，和爺爺一起生活的畫面，他至今都仍然無法想起來。
“怎么了？”亞瑟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他和雨詩正從走廊走進駕駛室，領航員們剛想向他報告情況，不過卻被天哲搶先說話了。
“沒事，只是我感到有點頭痛而已。”他邊說邊站起身來，然后努力把剛才那種激動的情緒收起，并擺出一副正常的表情。
“但是你剛才…”
“我真的沒事，只是突然有點頭痛而已，大概是睡得不好吧，哈哈哈。”
其他人見他這樣，于是也沒有再多說。天哲走到亞瑟身邊，他不讓自己再想剛才的事情，雖然很奇怪，但現在還是先別說出來吧，免得大家擔心。
“嗯，你…”天哲注意到雨詩的表情好像怪怪的。“你干嘛臉紅啊？”
“我…”雨詩看著他，然后突然說不出話。“我哪有，你這白癡。”說畢，她就走到駕駛室的另一邊，然后望向外面的風景。
天哲回過頭來看了看亞瑟，只見他坐在輪椅之上，看到他這樣，天哲終于明白，當初在主控臺里，亞瑟說的已經習慣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沒事吧？”亞瑟問他。
“沒事，都說只是普通的頭痛而已，船里應該有頭痛藥吧，待會兒給我幾顆就沒事了。”
天哲硬笑了幾下，亞瑟見他這樣，于是也沒有再多問。
三人在駕駛室里面看著外面的情況，此時，逃亡艦正朝著他們新的目的地進發——澳洲·Abyss－深淵之城。
《》是作者“彌諾”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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