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瑟有了計劃後立即開始行動,爲確保藥材與物資安全送到寧遠城,蘇錦瑟找上了傅孜然。
傅家乃北定國首富,那座城池裡沒有傅家的商鋪,所以她出銀錢由傅孜然來做這件事最爲妥當,承乾帝要靠著傅家這座金山,斷然不會動傅家運送的物資,且藥材與所需物資都可以在傅家商鋪買入,蘇錦瑟這是送上門讓傅孜然宰錢,這麼大一筆錢傅孜然是生意人不會不接。
傅家茶樓的雅間裡,蘇錦瑟舉止優雅的輕輕端起旁邊的茶盞,輕輕晃了晃,隨後揭開茶盞,傅孜然一看,茶盞內燦然開出一朵荷花,熱氣騰騰中,帶著一種夢幻之感。
蘇錦瑟將茶盞輕放到傅孜然面前,朝傅孜然比了是請的手勢,讓傅孜然嚐嚐面前的茶湯。
傅孜然道聲謝後不客氣地端起面前茶盞,輕嗅一下茶香四溢,面上的荷花惟妙惟肖開的漂亮,湯色極好,他淺嘗一口,茶湯味道極正,入口後脣齒留香,讓人不禁想要多嘗一口,以解口感。
“沒想到錦瑟你的烹茶之藝竟如此出神入化。”放下茶盞,傅孜然心情愉悅不好,嘴角有些虛幻的笑意變得有些真實。
蘇錦瑟清淺一笑,並未因傅孜然的誇讚而面露驕傲,清泠的眼眸中暈開一絲笑意,淺聲道:“過獎了。傅公子也知道出生在皇室的人,閒著沒事就愛附庸風雅,這些雕蟲小技宮中人人都會。”
烹茶在北定是高雅的技藝,莫說宮廷侯爵,世家千金,甚至市井間也頗爲盛行,所以談不上是件難得的技藝。蘇錦瑟這一手也是從太后那裡學來的,太后烹茶技藝北定怕是無人能比,蘇錦瑟跟在身旁自打她懂得品茶後,太后便教授她烹茶技藝,已經有十個年頭了,談不上精或是不精,任誰十年磨一劍都能做到這個地步。
“人人都會卻不一定是人人都能幻出花色來。”傅孜然聽蘇錦瑟說得輕巧,好似這確實是件難登大雅之堂的技藝,不免覺得是謙虛了。他整座茶樓內也未必找到出三人能有蘇錦瑟這個手藝,且蘇錦瑟這一招顯然還有餘力所剩,只是不願宣揚出來讓人瞧而已。
蘇錦瑟淡笑,並不否認。
烹茶極爲需要耐心,現在許多人都不學了,能弄得烹茶之道已然不出,何況是能幻出花色來。
“能以一盞茶換來傅公子的心情愉悅,我也算沒白費,可否與傅公子做筆交易。”蘇錦瑟見傅孜然對茶湯十分喜歡,再次給傅孜然倒了一杯,這才緩緩出聲道出自己的來意,她一向行事有目的,茶也不是白喝的。
“看來要和你一杯茶不容易啊。”傅孜然放下茶盞,無奈說道。他是個愛茶之人,好酒他身體受不住,所以他愛好茶,蘇錦瑟這一手正好攻其喜好,顯然已經知道讓他喝到好茶更方便談交易,而蘇錦瑟也做到了。“你說說看是怎樣的交易。”
蘇錦瑟淺笑著將
自己計劃娓娓道來,期間牽扯到的並不大,且僅僅是一筆單純的交易而已。
傅家是做買賣的,生意當然有好處就會接,蘇錦瑟這是爲寧遠城百姓著想,傅孜然沒理由拒絕,頂多是在價錢方便會有些許需要談妥的地方,蘇錦瑟這筆大買賣只有傅家敢接,也只有傅家有那個能力接。
“這個方法固然好,只是這讓我很爲難,以我與你父王的交情,這筆賬不好算。”傅孜然聽完蘇錦瑟的想法後,不禁搖搖頭露出爲難的表情。
傅孜然不得不承認,蘇錦瑟找他是找對了,傅家有足夠的能力做這筆交易,又能過承乾帝那一關。
“在商言商,不談傅公子與我父王間的情誼,咱們只談這筆交易。”聞言,蘇錦瑟微微一笑,半點沒因此時擔憂,她本就沒想過要利用父王與傅孜然間的情誼來與傅孜然做交易,這是她要做的,與她父王無關,自然無需傅孜然在這件事上給她過多的人情,一筆歸一筆,蘇錦瑟倒是更希望傅孜然能夠明算賬,大家將事情挑明來,纔不會有過多不必要的牽扯與虧欠。
“我很好奇,錦瑟你這麼做是爲你弟弟還是寧遠城的百姓?”傅孜然聽了蘇錦瑟的話格外滿意,卻對蘇錦瑟的想法很是好奇。
“若我說是爲寧城百姓傅公子會信幾分?”蘇錦瑟不答反問,脣齒間笑意洋溢著她獨有的聰慧,顯然對此事她已經是勢在必得了。
傅孜然搖搖頭表示全然不信。
“既然如此,何必問這種話?我有我的私心,寧遠城也得到了想要的,是個雙贏的局面,這樣就足夠了。”蘇錦瑟坦然只餘,又不將自己的計劃全盤道出給傅孜然知曉。蘇錦瑟目的很簡單,她要民心,不止寧遠城的民心,京城百姓的民心她也要趁此機會拉攏。
承乾帝逼著她做決心,也想著將這禍水往北辰王府身上潑,於百姓而言,天子說話總比她這個郡主說話要可信,承乾帝一旦說是因她不肯出兵而不得已放棄寧遠城,北辰王府不好是名聲更加雪上加霜,她先下手爲強接手就個爛攤子,花些錢財讓承乾帝推不掉責任,再籠絡民心,蘇錦瑟覺得這筆生意妥妥的只賺不賠。
“如此說來,你是有自信能夠將計劃執行到底?不知能否說說?”傅孜然沒有立馬同意蘇錦瑟的提議,反倒有意要探知蘇錦瑟的想法。
蘇錦瑟明眸望向傅孜然,道:“傅公子還未想好要上我這條船前,最好別問太多。”
蘇錦瑟的不是在警告傅孜然,也不能算做是提醒,僅僅是告訴南初洵不要多問而已,知道的太多了就會被迫的不得不上這條船,否則誰都不會放過傅孜然,承乾帝與她都將會出手對付這個猶豫不決的人,就好比寧遠侯府的存在是一樣的,在承乾帝與北辰王府間只能選擇其一之時,最好別多問。
“既然錦瑟你說不用顧及你父王面子,
那我有話就直說了,這筆交易過大,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你,若水那件事你可至今未辦好。”在商言商,傅孜然拋給蘇錦瑟的問題也就有些刁難了,這筆交易賬目過大,他與蘇錦瑟間若沒半點情分在裡面,他無法相信蘇錦瑟的用心。
“若水那件事,我已經做過了,只是傅貴妃並不願意見,傅公子也不希望我逼著傅貴妃與若水公子見面吧?不過我既然答應了,必然會做到,我已經與若水公子做了約定。再者,傅公子同樣還沒完成我提出的交換條件,何必著急用這件事來懷疑我的信譽呢?”蘇錦瑟並不擔心傅孜然會拒絕,她確實無法保證,但傅孜然不相信她也有些牽強,北辰王府在那裡跑不掉,還有何需要擔心她會食言呢?
“看來錦瑟你很會收買人心。”傅孜然轉念一想,立即明白蘇錦瑟話裡的意思,所謂約定必然是相互的,若水答應幫蘇錦瑟辦事,蘇錦瑟答應他一個更好的條件,以此成爲同盟,或許不願見也是在蘇錦瑟計劃中的一環,這才能逼著若水主動跟蘇錦瑟合作。
“這話從傅公子嘴裡說出來頗具深意。”蘇錦瑟眼眸劃過一絲瞭然,收買人心,是指若水,還是指她以八卦命名的那八人的人心,恐怕也只有傅孜然自己清楚。“那傅公子是否同意我所提之事,此事不宜耽擱,還希望傅公子能立即給我個準確的回答。”
傅孜然思索片刻,朝蘇錦瑟點點頭。“爲民辦事,我義不容辭。”
“多謝傅公子體諒,這是我所能拿出的銀錢,若不夠,傅公子可讓人轉告我,我會補上。”蘇錦瑟將放在旁邊的一個木盒拿出來,打開了放在傅孜然面前。
木盒裡面裝著的是一疊厚厚的銀票,蘇錦瑟將賬目清算一遍後,將富餘的部分全部拿出來了。
要供給一城百姓的藥材,其中不乏需要名貴藥材,所以三五十萬的必須要遞出去,出去藥材外所需要的重金請大夫到寧遠城,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蘇錦瑟希望能夠儘快將寧遠城一事解決好讓蘇錦軒回來,所以這筆錢也必須要花。
蘇錦瑟這次可是砸重金要換取所想得到的東西了,所以她不在乎這些銀錢。
傅孜然沒有清點木盒內的銀票,將盒子蓋上,放到了自己身旁。
“既然錦瑟你有誠意,我也拿出我的誠意,這筆交易能給的方便我做全了。”傅孜然自信一言,與一襲青衫的儒雅稍許不符。
蘇錦瑟聞言滿意的點點頭,她要的就是傅孜然這一句話,比傅孜然收下她所付的銀錢更爲滿意,收錢辦事雖說應當,但其中不包括傅孜然會負責她所需要的東西的安全,有了傅孜然這句話,蘇錦瑟便無需調派北辰王府的侍衛保護藥材與物資,傅孜然會給她行這個方便,負責將東西安全送到寧遠城。
“多謝傅公子。”蘇錦瑟舉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傅孜然一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