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孟勝利和張古到隔壁去打牌,只剩下尹學軍一個人了。
早晨,尹學軍對孟勝利和張古講述了昨天的經歷,并且叮囑他們,從此,誰也不要在房間里掛衣服。那身西裝是孟勝利的,他把它摘下去了。
此時,尹學軍躺在床上,凝視天花板上那盞蒼白的吊燈。
他知道,那個上吊的人已經跟他回來了。他那長長的身子就附在懸掛的衣服上,衣服摘了,它就附在那個吊燈上……
突然,有人敲門,他一下就坐起來:“誰?”
“我。”是姜春梅。
“你有事嗎?”
“葛冬來了。”
“他來干什么?”尹學軍警覺地問。
“他帶來了公安局那邊的消息。我們都在操場上,你下來吧。”
“好吧,我這就下去。”
尹學軍走出宿舍樓,拐個彎,來到了學校的操場。
平時,總有男生在這里踢球,今晚卻沒有,影影綽綽只有兩個女生,坐在操場外的一條長椅上,低聲聊著什么。
遠處的草坪上有幾個黑影,其中一個對他喊:“尹學軍,過來!”
他慢騰騰地走了過去。
葛冬、姜春梅、曉曉坐成了一個三角。尹學軍走到他們跟前,沒有坐,他站在葛冬旁邊問:“公安局查出什么了?”
葛冬說:“那個人叫姚三文,是鳳黃縣四中高三的學生,他家在鳳鳴鄉,是個住校生。”
尹學軍瞇著眼問:“他到底是什么時候死的?”
葛冬說:“法醫說,他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半個月前。”
姜春梅插了一句嘴:“那就是說,昨天滾下來的那塊石頭不是他蹬下來的?”
葛冬說:“我早說過,是風刮下來的,尹學軍不信。”
尹學軍搖搖頭,說:“不過,它肯定是那個高三學生上吊時擺在最上面的石頭。”
葛冬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警察在那里搜索了半天,找遺物什么的,我也跟著四處看了看,那片草叢里沒有一塊石頭。”
尹學軍迷惑地看著葛冬說:“這事太巧了,風怎么就把它刮下來了呢?”
葛冬說:“山坡上風大,別說石頭,就是人都站不穩。”
“他為什么死?”姜春梅問。
“警察也搞不清。他們到鳳鳴鄉調查了,姚三文在家里是個好兒子,在學校是個好學生。半個月前,他突然在學校里失蹤了,最初,學校以為他回家了,可是,后來才發現他根本沒回去……最后就報了案。誰都沒想到,他在山谷里自縊了。”
“是不是被哪個女孩拋棄了?”姜春梅又說。
“警察調查了,沒有這回事。”
“能不能是因為網戀呢?”
“他父母說,他從來不上網。”
“要不然是恐懼高考?”
“憑他的成績,考大學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他沒有留遺書?”
“沒有。”
“這確實不像自殺……”
“從哪方面看,他都不可能是自殺。”
“那就是……他殺?”姜春梅有點害怕了。
“他沒有什么仇人,他家里也沒什么仇人,警察在他上吊的現場也沒有發現任何他殺的證據。”
“真是怪了。”
一陣風吹過來,曉曉抱緊了肩膀。今天,她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