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說完這話。手一鬆,酒杯就掉在了地上。人也沉沉得睡了過去。
我坐在旁邊陪她,等到快十二點,她還在沉睡中。
我伸手推了推她。沒任何反應(yīng)。我面前將她扶起來,出包廂往樓下走時,有女侍者上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我一個人沒辦法扶柳梅下樓,便欣然接受女侍者的提議。
女侍者很是體貼熱情。她將我和柳梅送到酒吧外。還替我們攔了一輛出租車。
我跟柳梅上車。說她家地址,一路上。柳梅都在沉睡。嘴裡呢喃嘟囔:“之之。你真的甘願做一輩子情人麼?越白婉婷她……”
柳梅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打了個酒嗝,挪了下身子,沒了下文。
我特意讓司機將車開到小區(qū)裡,停在她公寓樓下。攙扶著柳梅下車,緩步走進電梯。柳梅像是突然清醒了。忽然傻乎乎的衝我笑。
她摟著我的脖子。吐出一股酒氣,我忍不住將頭側(cè)向一旁,在轉(zhuǎn)過頭來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梅眼睛忽然變得朦朧起來。
只是一瞬間的清醒,很快,她人又迷糊過去,頭枕著我肩膀。
出了電梯,我從柳梅包裡找出她家鑰匙,打開|房門,卻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是亮著的。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是怎麼回事,從書房走出來個男人,我看清那人的長相,直接驚呼出聲。
這個人我只在電視上看過,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在現(xiàn)實生活中遇到真人。
他聽見我的驚呼聲,眉頭微皺了下,他的目光並未在我身上做過多的停留,很快就轉(zhuǎn)向柳梅,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
“我先送她去房間。”
男人強大的威壓讓我渾身不自在,猶豫下,我找個藉口逃離。
他並沒難爲(wèi)我,微微點了點頭。我扶著柳梅走進臥室,將她放在牀上,替她脫掉鞋子,又換了衣服,準備好一杯水放在牀頭櫃上,做好這一切,我才從臥室出來。
本以爲(wèi)男人會回書房,繼續(xù)他自己的事情,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沒回書房,而是坐在客廳看新聞,雖然無趣,但很符合他的身份。
見我出來,他說:“坐。”
語氣平淡無奇,卻帶著一股威嚴,我都沒猶豫,乖乖坐在單獨的沙發(fā)上。
“小梅沒跟你說什麼吧?”他問,一臉的平靜,讓我猜不出他問這話的目的是什麼。
故意他是怕柳梅酒後吐真言,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想來他是沒見過柳梅醉酒,因此並不知道她的酒品特別的好,即便喝的酩酊大醉,也不會亂說話。
況且,柳梅酒量甚是驚人,我跟她認識這麼長時間,並沒見過她喝醉酒。
“您放心,梅姐酒品很好的。”猶豫下,我強迫自己扯出個笑容說。
男人點了點頭,並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纏。
他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侷促不安的坐在沙發(fā)上。面對他這樣的大人物,我是不敢主動提出走的。
似乎是看出我的侷促,男人換了姿勢,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許多,他說:“你不用緊張,放鬆就好。”
我笑著點頭,卻不敢真的放鬆。
“聽說你是越城的朋友?”男人問。
我完全沒想到他會提起越城,愣了下,然後點點頭。
男人嗯了一聲,想了下說:“我這個人很中立,選人也只選有用的人……”他面帶微笑,淡淡說。
他說這話,如果是涉世不深的人,估計會被他所迷惑,可我卻很清楚,他說的這些話,只是爲(wèi)後面的話做鋪墊。
果然,在我沒什麼特別反應(yīng)之後,他笑呵呵繼續(xù)說:“不過,你知道像是我們這樣的人,形象是很重要的!”
男人說到這裡,忽然就加重了語氣,他這個轉(zhuǎn)變實在是太過突然,我因爲(wèi)他的話,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特別是婚姻生活,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盯著呢!”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冷。
我點頭,想爲(wèi)自己辯白幾句,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跟越城做朋友,這個誰都管不著,但如果你有更多的想法,那我就的提醒你,你失去的絕對會比你得到的多!”
男人說這話時,聲音忽然又變得柔和起來,可他眼眸中閃過的冷冽卻不敢讓人直視。
我機械的點點頭,腦子裡卻在想,他怎麼會主動跟我談這個事情?我腦子閃過很多種可能,最後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是他受人之託,這個人會是誰?
是越城媽媽麼?如果這番話是越城媽媽想對我說的,那她完全可以自己來找我……
我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用餘光瞄了眼掛在客廳牆上的鐘表,然後小聲問:“那個……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男人也沒有要留我的意思,他點點頭,示意我離開。我走到玄關(guān)處換鞋時,他忽然又說:“易小姐,我提醒你只因爲(wèi)你是小梅的朋友,而且你這麼聰明,我相信你可以權(quán)衡利弊。越城要跟你終成眷屬,也不是不可能,但他需要付出多少代價,你我心裡都清楚……”
男人的話說到這裡,便沒在繼續(xù)往下說,他衝我笑笑,便讓我離開。
我心事重重的出了柳梅家,也不知最後是怎麼回到家的。實在是太累,我連衣服都沒換倒在牀上就睡。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越家人抓了起來,然後被丟到海里喂鯊魚。被丟下去的瞬間,我驚醒過來,坐在牀上大口喘著粗氣。
好半天,我回過神,從牀頭拿過手機來看,
發(fā)現(xiàn)有我爸打來的未接電話,揉揉太陽穴,我將電話回撥過去。我爸很快就接通電話。
“有事情?”我問。
“沒事了,沒事了。”我爸在電話那邊說:“之前是想讓你過來送我們?nèi)タ葱〗埽銢]接電話,我們就打車過來了。”
我爸這話說的很自然,我也沒多想,隨口問了句:“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我去接你們?”
我爸在電話那邊遲疑了下才說:“不用不用,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我說了句好,就把電話掛了。後來想想,此時的我還是太過大意。
掛掉我爸的電話後,我又在牀上坐了一會兒,猶豫下,給肖然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接通,對於我的來電,肖然一點都不驚訝。
“易小姐,你不給我打電話,我還想給你打電話呢。你想見amy估計是不可能了。”肖然在電話那端,語氣特自然的說。
我心裡一驚,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在沒用我問,肖然便自顧自的繼續(xù)往下說:“一週前,amy去國外玩,結(jié)果遭遇了車禍,送醫(yī)搶救無效後身亡。”
我手拿著電話,聽肖然說出這些話,好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你說amy出車禍死了?”良久,我不確定的重複問了遍。
“是的。”肖然在電話那邊,再次給了我肯定回答。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肖然忽然又說:“還有個事情,我想我也有必要告訴你,helen家前天發(fā)生燃起泄露事故,她恰好在家……”
肖然這話沒說完,我直接就驚呼出聲,此刻,我終於明白越城給helen辦理出國事宜時額,說那句話的意思,helen恐怕是有命拿錢,沒命花。
想來,他早就猜到,以宋家兄弟的個性是不會將她們留在世上的。多一個人知道他們的秘密,他們的安穩(wěn)日子就多一分危險。
我拿著電話,不知道該說什麼。肖然倒是挺淡定的,大概是看太多這樣的事情了。
“易小姐,你還有什麼需要我?guī)兔Φ狞N?”他輕聲問。
之前我一直猶豫要不要讓他幫我調(diào)查張艾倫的事情,現(xiàn)在看,這個肖然果然本事了的,想了想我說:“麻煩你在幫我調(diào)查兩個人。”
“好。”
掛掉肖然的電話,我將我所知道的,有關(guān)張艾倫和劉濤的資料發(fā)給他。肖然看過資料後,很快就給我回了消息,簡單幾個字:等我好消息。
我收好手機,心裡卻有點忐忑,害怕這兩個人再出意外。起牀簡單洗漱下,我正準備出門吃早中飯,一打開門,就看見越城站在門口。
我還沒來的及開口,越城就猛地將我抱住,我沒動,也不敢說話,就站在原地,任由他抱我。
良久,他才鬆開我,拉著我的手往客廳走。
此刻,我纔有機會好好打量下他,他眼睛佈滿紅血絲,看樣子昨晚上他睡的不好。
“昨晚沒睡好?”我問。
越城點點頭,苦笑一下說:“城東那塊地馬上就要競標了,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我心疼的看著越城,伸手撫|摸他臉頰,佯裝生氣的說:“工作是要緊,可身體也同樣要緊呀!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我的話剛說完,越城又一下子將我摟在懷裡,他將頭埋在我胸口,好半天才說:“之之,你之前不是說想去瑞士麼?我送你去好不好?!”
越城是第二次說要送我去瑞士的話,他舊事重提,讓我不由想起昨晚上那個大人物跟我說的話。
越城說這些話,也不算突然,我之前也有做心理準備,所以,反應(yīng)也不是特激動,就淡淡的說了句:“好。”
越城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爽快就答應(yīng)下他的提議,有些錯愕的看著我,又補充說:“之之,我有……我有苦衷……”
思揣良久,越城似乎還是不想將事情真相告訴我。大概是怕我太難過,他忽然又補充說:“你去瑞士,我們也可以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