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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玨說:“你B市長大的都不知道啊,B市沒有山麼?”
B市有著名的山,我在上小學初中的時候學校就組織過去爬山。
我就問:“你說要帶我爬山就是去X山?我從小學開始都爬過不下五次了。”
唐玉玨笑了笑:“是不是要盡一下地主之誼了?”
這時候我也笑了,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笑了:“我們這兒有一個私房菜館,裡面全都是特色菜,一會兒我帶你去,我請。”
其實,這次戶外運動的爬山,是虞澤端報了一個戶外運動的羣,從QQ上報的。
在山下的一個縣裡,我和唐玉玨在一個小旅館裡睡了一覺,開了兩間房。
唐玉玨也真是累急了,所以也沒有來騷擾我。
第二天早晨五點,就在指定地點等巴士,我和唐玉玨和這個羣的成員匯合了。
因爲都是QQ這種虛擬的聊天工具裡認識的,所以都只知道對方的網名。
唐玉玨跟這些人混熟了,經常跟他們一起去攀巖啊爬山啊蹦極啊玻璃棧道啊,彼此好像都認識,不過也有新加入的新成員,所以在大巴車上,輪番做了個自我介紹。
唐玉玨自我介紹說自己是“藍顏”的時候,我正喝水,真的就一下子噗了出來,前面一個叫“草莓”的大媽扭頭瞪了我一眼我趕緊說“抱歉,不好意思”,抽出紙巾來給大媽擦。
各種稀奇古怪的網名都出來了,我就小聲問唐玉玨:“我QQ網名是一大串英文啊。”
唐玉玨也很驚訝,因爲我告訴過他我是英語渣,他就問我:“什麼英語?”
我當場翻出來手機讓他看了看,說:“當初搜了一句英語成語的翻譯,挺長的我就截取了一半,反正我看不懂,別人一般也看不懂。”
唐玉玨:“……”
最後我跟唐玉玨簡單地商量了一下,決定我就介紹自己是“絲方盡”,還能有一個春蠶到死絲方盡的典故,正好我姓桑,蠶吃的就是桑葉。
唐玉玨看我的眼神跟看外星人一樣:“你真是學文的。”
最後輪到我自我介紹的時候我突然就緊張了,一整車的人都扭頭看著我,我一下子緊張,就把“絲方盡”說成了“死絕了”,然後全車在沉默了三秒鐘之後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唐玉玨站起來:“大家別笑了,給點兒面子啊。”
我挺心存感激的,唐玉玨還知道幫我解圍。
誰知道,唐玉玨說:“這就是我媳婦兒,大家看著隨便叫。”
我:“……”
唐玉玨在說出“媳婦兒”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突然心裡一動,轉過臉去看唐玉玨,他也正看著我。
我這纔看出來,唐玉玨的瞳孔顏色不是純黑色的,帶有一點咖啡色,我脫口就問:“你戴了美瞳?”
唐玉玨翹了翹脣角,叫了我一聲:“桑桑。”
我說:“嗯?”
“你轉移話題的手段真是一流的高,”唐玉玨頓了頓,“但是,你不怎麼會撒謊,瞭解你的人一眼就識破了。”
這句話讓我愣了一下。
瞭解我的……一眼……就識破了。
我回想了一下,確實是這樣,跟我
爸媽說謊的時候,只要是他們看著我,肯定就會問一句:“到底什麼事兒?說吧,別瞞著了。”如果是我做錯事了我就會哭,他們一心軟就不會怎麼批我了。
去年,剛開始跟虞澤端的時候,他也好像能看透我一樣,不管我做什麼他都能知道。那個時候我以爲這個人就是了解我在乎我,所以能夠知道我心裡想什麼。
但是現在,我在他面前全都是做戲,包括這次說自己懷孕了。
只是,就像是現在唐玉玨說的這樣,那爲什麼這一次虞澤端沒有發現?
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裡一過,我就想出來了兩種可能性。
一種就是虞澤端對哪個女人都是那樣,與其說他了解我,倒不如說他摸得透所有女人的心。
還有一種更可怕的……虞澤端知道我在說謊演戲,他在陪我演戲。
…………………………
這一次爬山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很久都不鍛鍊了,累的兩條腿都打顫。
唐玉玨說:“現在你就不成了?昨天誰跟我說從小學就開始爬過幾次X山了啊,現在就沒勁兒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走了一會兒之後我就開始想吐,有幾個大叔級的人物就開玩笑說,是不是懷上了啊。
我抽了抽嘴角:“呵呵,您老人家真猜對了。”
其中在經過懸崖的時候,這個戶外運動羣還組織了攀巖。
我不行,從懸崖上面往下一看就頭暈目眩,直接就蹲下去站不起來了,旁邊唐玉玨看著我一直笑。
一個叫“梅花鹿”的大媽說:“沒事兒,直接用繩子拴著就把你吊下去了。”
我:“……”
一個大叔問唐玉玨:“藍顏啊,你這媳婦兒不行啊。”
另外一個大叔裝模作樣地跟了一句:“藍顏啊,你這紅顏不行啊。”
我:“……”
我是最後一個下去的,前面也有暈的,就是直接用繩子吊著下去的,羣裡一個救援隊的人在底下做接應,但凡是第一次攀巖的,在落地的時候都會抱一下,以免摔倒,但是又一個女胖子,救援隊就沒接著她,她從兩米的地方直接掉下去了,我一看就有點膽戰心驚了。
唐玉玨是倒數第二個下去的,我問他咱倆能不能抄小路走捷徑,唐玉玨說:“這就是最近的路了。”
等他下去了,懸崖上面除了還有一個管理員,就我一個人了,冷風一刮颼颼的。
唐玉玨在下面衝我喊:“快下來!我接著你掉不下來!”
身後這個管理員已經幫我綁好了繩子,就問我:“準備好了沒有?”
我說:“沒有,再等一會兒。”
過了一分鐘,管理員又問我:“準備好了沒有?”
我說:“沒有,再等一會兒。”
管理員特別無語:“要不我先下去了啊。”
我說:“千萬別,指不定我就掉下去了,你就落了個謀財害命。”
管理員:“……”
最後,下面唐玉玨不知道跟那個組織爬山的羣主說了什麼話,就讓這個管理員下去了,然後唐玉玨又拴著繩子上來了。
我問他:“是不是不用我下去了?”
唐玉玨拉著我手腕,說:“咱倆這回一塊兒下去。”
我聽了這話就又蹲下了,抱著唐玉玨大腿:“真不行啊我恐高,我覺得我要死了,你看我眼淚都出來了……”
唐玉玨說:“哪兒有那麼恐怖啊,就這十幾米也就五層樓的高度,不信你看看,真不高。”
我這麼往下一看,真的就眼淚掉下來了。
唐玉玨蹲下來:“真哭了?幸好沒化妝,要不然就全花了。”
最後,唐玉玨實在是拗不過我,就讓下面的人先走,他陪著我從另外一條路繞遠路下去。
就算是這樣,我走路的時候兩條腿已經開始軟了。
唐玉玨說:“要不然說一會兒還有玻璃棧道呢。”
我問:“什麼是玻璃棧道?”
唐玉玨說:“在懸崖懸空的通道,全都是玻璃造的,從上面就可以看到底。”
光聽著我都要嚇死了,別提還去上那個玻璃棧道……
不過唐玉玨倒是沒有騙我,如果不從那個懸崖攀巖下去,就要多走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
我現在才知道,一個小時可以如此的快,也可以如此的慢。
走了估摸有十來分鐘,我就快累得不行了,氣喘吁吁地問:“唐少,還有多長時間?”
唐玉玨聽見這個稱呼之後,頓了頓,反問了一句:“湯勺?”
我也就頓了頓:“什麼湯勺?你餓了?”
說完了我才反應過來:“我這是喘的了,其實我就是叫的唐少,唐七少。”
唐玉玨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就湯勺吧,聽著親切。”
我本來以爲唐玉玨就是說著玩的,誰知道當時他就把QQ給改了,名字叫“湯勺”。
接下來,路途中我和唐玉玨的對話就成了。
我:“還要走多長時間啊?”
唐玉玨:“十幾分鍾。”
過了十幾分鍾之後。
我:“還要走多長時間啊?”
唐玉玨:“十幾分鍾。”
又過了十幾分鍾之後。
我:“還有走多長時間啊?”
唐玉玨:“十幾分鍾。”
我終於發飆了:“你有完沒完啊?幾個十幾分鍾了?”
唐玉玨無辜地聳了聳肩,指了指不遠處已經能看到的山底下,說:“這次真的就十幾分鍾了。”
一個多小時,我累死了真是走不動了,索性也沒有管地上髒不髒,直接坐到了地上,氣喘吁吁地問唐玉玨:“你不是唐七少麼?”
唐玉玨也坐下來,坐我對面:“嗯?”
我說:“不是有錢麼?你打電話叫一架直升飛機過來接吧。”
唐玉玨:“……”
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我就連忙說:“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等到了山下,羣成員早就回到包車了,就等我倆。
一個大叔問:“怎麼藍顏,背下來的?”
另外一個大媽說:“怎麼能是背下來的,肯定是抱下來的,公主抱。”
等到車開了,我問唐玉玨:就是啊,剛纔我都快累死累活累成狗了,怎麼不說揹我下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