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忻敲‘門’進來的就看到兩人默默坐著,臉‘色’都有些難看,他自覺來的不是時候,卻還是一臉八卦的走進來,“在吵架啊?”
紀思璇一個眼風過去,“關你什么事!”
韋忻被嚇得一顫,“我真的有正事,徐病菌那個老人家讓我來問問你改好了嗎。。 更新好快。”
喬裕很快起身,“你們聊,我先失陪了。”
喬裕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對著圖紙討論的兩個人讓他想到自己,想起曾經的他和紀思璇,想到他們曾經的夢想。
他忽然間覺得煩躁,很快走了出來。
徐秉君正站在走廊盡頭的窗邊‘抽’煙,看到喬裕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
喬裕走過去,“能不能給我一支?”
徐秉君沒見過喬裕‘抽’煙,卻也不見吃驚,遞了煙和火過去。
喬裕把煙放到嘴邊,靠近火苗的瞬間頓住,很快熄滅火把煙拿下來,捏在了手里。
徐秉君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從來沒見過哪個‘抽’煙的男人煙到嘴邊了卻拿了下來。
他忽然興致盎然的開口,“喬部當初到底為什么轉行?”
喬裕看著窗外輕描淡寫的開口,“其實也算不上轉行,并沒有真的入行,只不過大學學的是建筑專業而已。”
徐秉君沒再追問卻忽然說起了別的,“紀思璇和韋忻當初進事務所的時候,我是面試人之一。
當時我從走廊上走過,在一堆等待面試的人里聽到紀思璇正在跟韋忻用中文說話,我就放慢腳步聽了幾句。當時是終面,說實話競爭很大,氣氛有些緊張和壓抑,可兩個人就坐在那里嘻嘻哈哈的開玩笑,在一群面容嚴肅的面試者中間尤為顯眼。韋忻瞄了一眼旁邊人準備資料的那張紙,轉過頭故作一臉緊張的開始演,如果面試官問我為什么選擇建筑師這個行業,我怎么回答啊,我沒準備啊。或許是怕那個白人聽出嘲諷的意味,說的是中文。紀思璇也很配合,低頭想了想,忽然漂亮的眸子里積聚起滿滿的笑意。當時我覺得這個‘女’孩真的好漂亮,明媚耀眼的那種漂亮。說得夸張一點,我覺得當時整個走廊都亮了很多。”
喬裕跟著笑起來,他可以想象得到,她每次惡作劇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古靈‘精’怪。
徐秉君沒等喬裕接話很快開口,“她說,你知道嗎,建筑師這個行業在國內一般會根據姓氏被稱為‘x工’,你可以告訴面試官,你想讓越來越多的人叫你‘攻’!讓你‘攻’的形象深入人心!韋忻的中文幾年前差勁的很,問她什么是攻。
紀思璇跟他用英文解釋之后,韋忻相當驚喜。后來韋忻先她被叫進去面試的時候,她看著韋忻的背影搖頭嘆氣,韋忻啊韋忻,只可惜啊,你跟我一樣有個不太適合做建筑師的姓氏,即便你再攻,也是‘偽’的
。”
徐秉君學得惟妙惟肖,喬裕哈哈大笑,可以想象得到,這些年被紀思璇坑過的人肯定不計其數。
喬裕開口問,“后來呢?”
徐秉君吸了最后一口煙,熄滅煙蒂才回答,“后來面試的時候韋忻真的這么回答的,還是用的中文,當時另外一個聽得懂中文以優雅著稱的法國人當即噴了水。其實我當時比較好奇這么漂亮的‘女’孩子為什么學建筑,后來看到她的簡歷才知道她大學報的第一志愿是臨‘床’醫學,‘女’孩子做醫生比做建筑師好太多了,面試的時候便問她是怎么想到轉專業的。她說,本來學的是臨‘床’醫學,可醫學院……
喬裕忽然斂了笑意,看著窗外輕聲接下去,“醫學院考試那么難,我想去建筑系看看。”
徐秉君并不吃驚,“我就問她,建筑學院的考試不難嗎?”
“她說……”徐秉君這次停下來,看著喬裕。
喬裕看著玻璃里的自己,他從那雙眼睛里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小姑娘,她低著頭眉飛‘色’舞的在一張紙上寫著什么。
喬裕的眉宇間漸漸染上一抹笑意,他闔了闔眼,“雖然建筑系考試也很難,但是建筑系的漢子多啊。”
徐秉君別有深意的笑著,“你果然知道,我覺得似乎還應該有一句,喬裕,下一句是什么?”
“下一句?就算建筑系的漢子再多,”喬裕轉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方向,幾層玻璃之后那道身影恰好也抬頭看過來,他的眼神堅毅篤定,“可我只喜歡你啊。”
紀思璇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神情有些異常,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似乎在問他說了什么。
喬裕很快笑著搖了搖頭。
不知道徐秉君有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卻沒有再問,繼續開口,“你知道的,搞建筑的人多半都是沉悶無趣的,這兩個人就像是兩個另類,卻成功通過終面進入事務所。后來慢慢進入公司顏值和才華的最佳陣容,每年公司靠著他們吸引了好多實習生來當廉價勞動力。”
喬裕忽然意識到什么,看向徐秉君的眼神里多了些審視,“為什么跟我說這些?”
徐秉君一臉輕松,“就是今晚忽然想起來了,找個人說一說
。”
喬裕微微笑著,也是一派風輕云淡,“然后呢?”
“然后,我在想”,徐秉君看著喬裕的眼睛,沉沉的開口,“如果喬部當初選擇了做建筑師的話,現在我們可以一決高下。”
一直以來徐秉君說到紀思璇時都用的是“璇皇”這個稱呼,可今天晚上他自始至終都用的是“紀思璇”。
喬裕恍然大悟,“你……”
徐病菌忽然笑了,食指豎在‘唇’邊,一臉神秘的開口,“噓……”
說完拍拍身上的煙灰,“我要繼續去加班了。”
喬裕看著他的背影出神,原來這個男人對紀思璇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不知道改了多少遍之后,最終方案終于定了下來,效果圖出了之后,作為外來的和尚心安理得的把繁瑣的流程全部都扔給喬裕去協調。
薄季詩提出去實地看一下再做決定,謝寧純整天悶在辦公室里,無聊了很久,聽說出去玩兒立刻興高采烈的去做準備。
馬上要開始施工了,度假村離市區太遠,來回跑不方便,喬裕跟兩方都商量之后,讓尹和暢在工地和市區的中間位置租了兩套別墅,一套辦公,一套住宿。
租下來之后一直是尹和暢負責收拾布置,這次正好一起把工作用具和行李搬過去。
紀思璇正愁開工以后大喵沒處放,就接到沈太后的電話,說他們回來了。她如釋重負,當天下午便把大喵送回了家,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就準備走了。
她站在‘門’口邊穿鞋邊匯報,“沈太后,老紀,我走了啊,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誰知一回頭大喵就跟在她身后,紀思璇皺眉,“你跟著我干嘛?沈太后回來了,你以后不用跟著我了。”
大喵就這么看著她
。
紀思璇想了想,恍然大悟,“你不會是想跟我去見喬裕吧?你記不記得你姓紀,不姓喬啊!”
沈太后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抬起頭問,“喬裕是誰?”
紀思璇驚覺失言,陪著笑臉粉飾太平,“沒誰沒誰,合作方。”
沈太后沒那么容易敷衍,“大喵跟他很熟?”
紀思璇下意識的撇清關系,“怎么會?大喵不喜歡親近人的!不熟,一點都不熟!”
沈太后喚了大喵一聲,大喵反常的沒動,“那他老跟著你干什么?”
紀思璇蹲下來使勁把大喵往沈太后的方向推,“它大概是舍不得我。”
沈太后一針見血的戳穿她,“可是平時它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啊。”
紀思璇惱了,扯住準備迅速逃離現場的紀墨,“爸,你看我媽!”
沈太后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危險的笑著,“喲,這是炫耀你有爸,我沒有了是嗎?”
紀思璇想起已經駕鶴西去的姥爺,松開扯著紀墨的手緊緊捂住嘴,模糊不清的開口,“我什么都沒說……我走了……“
說完打開‘門’逃了出去,留下紀墨一臉無辜的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沒干。
沈太后看著一反常態的一人一貓,一臉若有所思。
度假村除了薄季詩一行人沒去過,其他人都去過了,也沒了興奮勁,出發的時候正是午休時間,一車的人都安安靜靜的睡午覺玩手機。
才出了市區謝寧純就在座位上大聲嚷嚷,“前面服務區停一下,我想去洗手間!”
司機從后視鏡看過來,“好的。”
薄季詩看她一眼,“不是出發前才去過嗎?”
謝寧純小聲回答,“我還想去
。”
誰知謝寧純一下去半天都沒回來,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睜開眼睛紛紛問,“怎么停了?這么快就到了?”
為了避嫌,紀思璇沒和喬裕坐在一起,她坐在車尾,喬裕和她隔了幾排,跟尹和暢坐在一起。
后來車上的人等的著急了。
“司機師傅,怎么還不走啊?”
“晚飯前還能不能趕到了?”
喬裕低頭吩咐尹和暢下去看一下。
尹和暢很快回來,臉‘色’鐵青的走到薄季詩面前,到底是喬裕教的好,都氣成這樣了還忍著怒氣客氣的問,“薄總,您要不要下去看看?”
薄季詩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很快點頭收了電腦,下了車。
喬裕低聲問了尹和暢幾句,尹和暢皺著眉說了一句什么,然后喬裕拍了拍他的肩膀。
喬裕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向斜后方的紀思璇,紀思璇正挑著眉一副看戲的模樣沖他幸災樂禍的笑。
喬裕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坐在一旁的尹和暢看了看忽然小聲開口,“喬部,其實璇皇人‘挺’好的,雖然她也是‘女’孩子,但是從來不因為自己是‘女’孩子就心安理得的給人添麻煩。”
喬裕樂了,“你不是不太喜歡她嗎?”
尹和暢老實點頭,有些艱難的開口,“剛開始確實是,我覺得她太張揚了,后來接觸久了忽然覺得她‘性’格很好,起碼不會……仗勢欺人。還有……”
“還有什么?”
“還有上次我還聽到她當著很多人的面維護你……”
喬裕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