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童念睡眼惺忪的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看到自家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白襯衫的男人,在隨意翻著自己茶幾上的雜志。童念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確定眼前的人并不是薛浩初。
黃金三角正在進行著每周一聚,林執(zhí)端著魚竿坐在甲板上開始海釣。
顧澤翻著手里的照片,嘖嘖了好幾聲說道:“現在媒體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種照片角度選得太好,不知道還真以為這兩人是情侶關系呢,可憐了我的妹子。”
顧澤把照片在林執(zhí)和薛浩初的面前都掃了一圈。
薛浩初發(fā)笑:“這照片再好,也流不出緋聞,拍照的人都被送出國了,顧少消息可真靈通,也能拿到照片。”
“得,你也來嘲笑我么?”顧澤抬手就在薛浩初頭上作勢要打。
薛浩初也不避著,直接下結論:“差不多能確定童念的身份了。”
林執(zhí)手里的魚竿有了動靜。
童念站在臥室門口,盯著沙發(fā)上的那個悠閑背影,帶著疑惑弱弱的問道:“童堯?”
沙發(fā)上的人“嗯”了一聲,手里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來,節(jié)奏平緩的翻著手里的雜志。
童念咳嗽了幾聲,想了想還是先去洗漱,思考思考怎么面對這個人吧。
童堯,她的哥哥。
“之前俄羅斯□□賭之后,作為例行公事去查了一下這個女孩,在美國留學三年,三年里也很簡單,交了一個男朋友叫做簡宇梵,這個男人是美國一家孤兒院的,查不出什么來,再查童念出國前的消息,也是一片空白。”薛浩初幫林執(zhí)將釣上來的大魚處理了一下,一邊處理一邊繼續(xù)說道,“怪只怪童堯這三年在國內實在是太招搖了,而童念的長相和童堯實在是有點像,再加上早就聽說童家有一女,三年前出國深造,今年夏天應該就會回國了,聯系起來想了想,覺得可能是童念也不一定。”
顧澤對著大魚高興了半天:“林哥你這釣魚的耐心要是能給我一半就好了,估計我也能釣到大魚!”
林執(zhí)沒有理會顧澤,繼續(xù)和薛浩初處理魚。
顧澤討了個沒趣,只好把話題再轉回去,說道:“誰說不是呢,媽的!童堯這幾年和他家那個女魔頭媽媽,能把整個童家的勢力翻了十倍也不止!要是放在幾年前,誰他媽注意到童家是干什么的,現在,只要提到童字,誰想不到童堯那個王八蛋!”
此時,童堯這個王八蛋依舊坐在沙發(fā)上翻著雜志。
童念有點郁悶的坐在童堯的對面,其實她的雜志既不是什么財經,也不是什么時尚,只不過是一些少女雜志而已,真搞不懂童堯翻著雜志的時候,到底實在看里面的言情故事呢,還是看一看明媚的憂傷呢?
當然,童念不敢問。
林執(zhí)處理完魚之后,又將魚竿扔回海里,繼續(xù)坐在那里等魚上鉤。
聽完顧澤的話之后,林執(zhí)難得表示了一下贊同,說道:“童堯確實是個王八蛋。”
“對吧!媽的!就沒見過這么拼命地!誰工作起來能是那個樣子!行事作風嚴厲冷酷,簡直就是個瘋子!”難得有人贊同自己的看法,顧澤再接再厲道。
不過這話一說完,薛浩初就受不了,彎著腰笑了半天,才說道:“從瘋子口里聽到說別人是瘋子!哈哈哈哈!”
“臥槽!薛浩初你丫真是皮癢了是吧!”顧澤作勢要上前,“你不知道哥哥我上次在劇組怒打小明星的事情啊!有些八卦直接就寫成:顧少不滿男寵,片場強上不成直接暴打!媽的!老子我明明是英雄救美!”
此時被英雄救的美正坐在沙發(fā)上怎么也不是個滋味,對面的人不說話,自己也不知道說些什么。童念不知道對方怎么找到自己的,不過想想只要童家知道自己回國了,怎么著也會找得到的,但是童家怎么知道自己回國了呢?
美國那邊都交給了簡宇梵處理,童念很相信,除非是簡宇梵故意為之,不然美國那邊是肯定不可能出事情的,那么就是國內自己這邊暴露了消息?
還是說,真的是簡宇梵擔心自己,所以私下透露給了童家自己回國了這件事?
“得了得了!顧哥我錯了!您就算不滿意小的伺候,也不要強上嘛!”薛浩初眼里帶著戲謔,又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口吻,看著顧澤說道。
“媽的!老子喜歡女人!”顧澤立刻追著薛浩初開打。
林執(zhí)笑了一聲,也不管他們,專心釣魚。
薛浩初和顧澤鬧了一會兒,又繼續(xù)討論起了童念。
“要不是這次童念和尹柯的緋聞照,突然被強壓了下來,估計也沒有證據表明,童念和童家的關系。”薛浩初拿過之前顧澤拿過來的童念和尹柯的緋聞照。
照片里,童念直直倒在了地上,而尹柯壓在她的身上,看起來就像是深情對望的兩個人,臉孔清晰,只要是認識童念的人都能夠將她認出來。
而這組照片最后卻并沒有被爆出來。
一路往上查,雖然有些費勁,但是還是查出來,拍這個照片的人正是童家旗下的一家媒體,最后被上面壓了下來,拍照的人還直接被送出國度假。
“但是這也不能證明,童念和童堯有關系。”林執(zhí)給薛浩初的調查下了最后結論。
薛浩初隨意將照片放在了一邊,接著說道:“確實不能證明。”
“搞了半天什么也沒得出來啊!”顧澤拍了拍薛浩初的肩膀說道,“要我說這么復雜干什么,直接去問問我家妹子不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家妹子天性善良,肯定會說的!”
天性善良的妹子終于坐不住了,她起身,對面的人的動作頓了一下。
童念卻因為對方這么個小動作嚇了一條,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去……去倒茶……”
“嗯。”
童堯發(fā)出一個單音節(jié),繼續(xù)翻著手里的雜志。
他很久都沒有和這個妹妹單獨聊聊天了,其實童堯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段關系。
明明曾經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因為時間地域,逐漸而遠。
“對了!林哥你以前不是和童堯是一個學校的嘛!你知道不知道他妹妹?”薛浩初突然想了起來問道。
顧澤也補充道:“就是那個什么帝國理工是不是?!一聽就很牛逼的學校!不過林哥比童堯那小子大啊!不是一屆的吧你們?”
這兩句話瞬間將林執(zhí)拉回了那段青蔥時光,想到了熱情如火的Jessica。
“和他不熟,也沒聽過。”林執(zhí)說道,也沒有提起自己上次回學校的時候遇見了童念這一件事。
“哎!太可惜了,想想現在我們和童堯的關系,你當年要是能多接觸接觸,也好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嘛!”
“要說啊!這個童堯真是太可怕了……”
“茶。”童念特地把上次去英國買的一套茶具拿了出來,花了好些功夫沖了壺錫蘭茶,端到了童堯的面前。
童堯又“嗯”了一聲,仿佛一切都像是平常一般,端過茶來就喝了幾口,有點驚訝,終于抬頭看了一眼童念。
“不好喝么?我上次去英國特意研究了一下。”童念脫口而出,自己也端起杯子嘗了一口,還不錯啊!
“挺好喝的。”童堯放下杯子,也終于放下了雜志,拿出手機,翻到童念的微博那里,將它遞了過去,問道,“這就是你回國半年來做的事?”
額,被發(fā)現微博是很正常的情況。
童念咬了一下嘴唇,點了點頭。
“打算什么時候回家?”童堯也不糾結,直奔主題。
童念糾結啊!他這是什么意思嘛!不是來直接把自己帶回家的?自己還有選擇?額,那如果自己說還打算等七八月才回家,童堯會不會直接把自己打暈帶回家?
天啊嚕!寶寶應該怎么辦!
“沒想好?”童堯繼續(xù)追問,端過茶杯又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緊張。
“嗯……媽媽那邊知道了么?”童念給自己做最后的掙扎,雖然說她完全沒有把握說讓童堯同意自己的任性行為,并且?guī)椭约翰m著楊女士,但是童念一想到自己一輩子可能就只有這么點時光可以任性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她還是想要爭取一下的。
而這邊,童堯卻沒有說話,端著杯子。
童念這句話一說出,童堯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幫著妹妹瞞著母親,似乎像是一個正常家庭的兄妹會做的一件事。
這段時間沉默了很久,沉默到童念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說道:“好吧……”
“我同意。”童堯搶先說了出來,內心卻在嘆氣,他很清楚,這個決定極其不明智。
“我……啊哈?!”童念后退一步,卻被絆倒又坐在了沙發(fā)里,“你說什么?”
“媽媽那邊我不會去說,但是薛浩初已經住到了你對面,這兩天我會派人暗中保護,其他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七月份媽媽準備了歡迎舞會,打算正式把你介紹出去。”童堯看了一眼表,然后起身準備離開。
哎嘿?
童念看著對方起身的動作,這么說自己真的能保持現狀到七月份?!
“你說真的?!”童念雙眼放光。
童堯從小被送到英國學習,歸國后就開始幫助楊女士打理童家的產業(yè),對于自己想做的事,童堯從來沒有思考過。既然自己的……自己的妹妹有這種想法,童堯不介意站在旁邊看一看,有自己想做的事是一種什么狀態(tài)。
“嗯。”童堯拿起西服外套,穿了起來。
得體,儒雅,雷厲風行,是這些年童堯聽到過最多的幾個詞。
“你會幫我瞞著媽媽?!”童念一時激動,上前拉住了童堯穿到一半的西服外套。
童念用力有點大,西服有點皺。
“我不會去說,如果她發(fā)現,我也不會幫你瞞。”童堯開口,眼神卻落在童念抓著自己西服外套的小手上。
童念順著目光看了下去,立刻松了手,呵呵的笑著。
童念將童堯送到了門口,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小小想法:“那個……要不然你就不要派人來保護我了,這樣多招搖啊!不然我每天給你報平安就好了……”
童堯站在門口愣了一愣,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個“嗯”字,然后就離開了。
童念看著童堯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童念猛地一跳喊著“耶!”結果頭撞到了門框上,又抱著頭進了屋子關了門。
眼里帶著淚水,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為什么。
一邊笑一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