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當晨曦暖暖地散落在院子中的時候,云落櫻正一臉享受地在院子的秋千架中閉著眼睛一搖一晃的。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當家主母呀!這一大早的怎么沒和相公在一起呢?”一道譏諷的聲音響起,云落櫻懶洋洋地睜開眼眸,只見一個身穿大紅色艷麗春衫的妖嬈女子盈盈地走了過來,一看就知道是來找茬的。
落櫻懶得理她,這種女人,腦子都是灌了水的,和她們多說一句話也是浪費時間。
落櫻不想惹事,但是某些腦殘份子卻完全理解錯誤了。
“哼!想給我裝高貴呀!我不妨實話告訴你,這些日子以來相公可都和我在一起,甚至連你們的洞房花燭夜,相公也是與我徹夜纏綿!哈哈哈!像你這般可憐的女人,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在這曬太陽?我要是你,早撞墻自盡了。”那女子見云落櫻對自己這般無視,心中怒氣值急急攀升,聲音也益發得高昂起來了。惹得周圍一大幫人過來觀望,甚至競相奔走,連別院的一些姬妾也都趕來看熱鬧了。
這般的嘲諷侮辱,只要是個女子,基本不是羞愧得掩面而去,便是扯開嗓門破口大罵,但是,云落櫻卻完全不在戲中,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管自己瞇著雙眸蕩秋千。本來她想閉起雙眼的,但是這女人,誰知道會不會惱羞成怒向她動手,她得防著點。
果然,不出云落櫻所料,這女子見云落櫻此刻竟然還能如此驕傲,搞得自己像個小丑似的,一個旋身便凌空飛起,雙腳筆直地往云落櫻的心窩處躥去。驚得圍觀者一陣驚呼。
但是,云落櫻還是不動如山,眾人一陣嘆息,這新來的當家主母不會是個傻子吧?在心窩處被這么狠狠一踢,不死也得重傷,就算不會功夫,好歹也要躲一躲吧!
但是緊接著,更令圍觀者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只見一陣彩色的光芒乍現,那女子重重得摔了下來。
那女子摔下來后,一臉震驚地望著云落櫻,不會錯的,剛才那個是高級幻器,這個小小的人類女子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寶貴的東西?
眾人原本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但是一看眼前的局勢,均是一陣驚駭。這人類女子真有點邪門,還好自己剛才沒去招惹她,以后能避的話還是避遠點的好。
眾人不敢再做逗留,一個個偷偷地撤離了現場,包括那個惹事女子,識時務者為俊杰,先暫時讓你囂張幾天,相信哪一天只要你和桃夭夭扛上了,任你三頭六臂也討不了什么好處。
于是,在云落櫻半瞇的眸光中,眾人悻悻然地離去。
在眾人離去后,一抹粉色身影掩藏在樹陰處沉眸深思,云落櫻那懶洋洋的聲音再度響起:“好戲看完了?現在散場了,麻煩請自動離開,別擋著我的陽光。”
納蘭牧星優雅地從樹陰處走了出來,粉紅色的錦袍襯得他更加妖嬈絕麗,順手彈落沾在粉色錦袍上的細葉,納蘭牧星的嘴角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你倒是會享受。既然你說我擋住了你的陽光,好歹不能讓我受了這不白之冤不是?怎么著也得出來真的把你的陽光給阻擋一下才行!”
云落櫻冷眼看向眼前這位挺拔俊逸的名義上的丈夫,覺得和他在這磨嘴皮子真的是太過浪費時間了,當下從秋千上一躍而下,腳尖一碰地面后,便急急飛奔離開,優雅得如同一只飛舞的蝶,只剩下一臉發愣不可置信的納蘭牧星,他的正妻可真是夠不待見他的。
自從這次事件后,府中的那些女人也都不敢再輕易去招惹云落櫻了,云落櫻的小日子過得舒適而寧靜,有空就修煉修煉,順便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恩惠。
平時云落櫻就非常喜歡運動,除了修煉,落櫻還為自己制作了一些適合跑步的運動褲子,每天早晨便起來繞著府邸跑一圈,這要是在以前,大伙肯定是要多方阻撓與嘲笑的,可現在,大伙只是看看熱鬧,倒也沒人去笑話她了。至于那個納蘭牧星,時不時還會來個不期而遇,云落櫻就像看見空氣一般,自顧自跑步。他要看就讓他看,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雖然這對名義上的夫妻做著最不像夫妻的事情,然而,很多時候,卻不得不在外人面前演演戲。
這日,納蘭諾宴請納蘭牧星和云落櫻,地點就定在祈月城的一品軒中。
云落櫻一大早跑完步,洗了個澡,便躲進自己的房內梳妝打扮起來。
納蘭牧星就在房間的套閣內等,這一等竟然等了很長時間。一直以來,都是別人等他,幾時淪落到他等別人了?心中憋著一股氣,但是,家主要單獨宴請他們,落櫻不去的話說不過去,于是,只好忍。
終于,房門輕輕打開了,納蘭牧星一見,頓時眼前一亮。今日的落櫻,穿了一襲青綠色的荷葉長裙,裙邊處還繡了一朵朵的粉色荷花,襯托著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加水嫩晶瑩。如云的秀發高高盤起,用粉紅的蓮花在發髻處圍了一圈。耳鬢處垂下兩縷秀發,更顯得飄逸清新,優雅而不失嫵媚。
納蘭牧星見怪了她平時穿著一身簡單的褲裝沿著府邸跑步的樣子,今日一見她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當場楞在那反應不過來了。
“走吧。”云落櫻擦身走過納蘭牧星的身邊,娉婷地往門外走去。
納蘭牧星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見鬼了,居然看個人類看傻了眼。
狠狠地踩著地板,納蘭牧星匆匆跟上。
一品軒內,納蘭諾早就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上等他們了,一見納蘭牧星和云落櫻并肩而來,伸出手甩了一甩。
就在這個時候,云落櫻突然雙手一個翻轉,緊緊地拉住納蘭牧星,還把自己的身子往納蘭牧星那靠了靠,納蘭牧星只覺得心跳一瞬間變快了,竟忘記要推開她。
于是兩人相依相偎地來到了納蘭諾身邊。
納蘭諾滿意地微笑著道:“外界都傳說你們夫妻不和,我很是擔心,這才請你們出來和你們好好談談,如今見你們如此恩愛,可見傳言未必屬實。”
納蘭牧星聞言,恍然大悟地看向云落櫻,這個女人,心機真夠深的,做什么事情都趕在別人之前快一步下手。照她的處事方式看來,早就把別人的后招都考慮得非常清楚了。
一切都只不過是在演戲,面具之下真實的她,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思?納蘭牧星突然有了一探究竟的沖動。
云落櫻淺笑盈盈,一臉無辜地道:“諾叔叔,我們夫妻感情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們。”一邊說一邊還把自己的香肩往納蘭牧星身上靠了靠,感覺到納蘭牧星的身子微微一窒,滿意地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納蘭諾也被她這嬌笑可愛的摸樣逗樂了,連連點頭稱是自己多心了。
“不能叫諾叔叔,要叫家主,這么沒禮貌。”納蘭牧星終于揪住了云落櫻的錯誤,當下便一本正經地教育起來。
云落櫻連忙一臉乖巧地點頭稱是。
“我喜歡落櫻叫我諾叔叔,比你那個家主中聽多了,落櫻,以后你就這么叫我好了。別什么事都盡聽牧星的。”納蘭諾一邊喝著醇香的美酒,一邊說道。
云落櫻笑逐顏開地道:“諾叔叔的話,落櫻一定謹記于心。”
納蘭牧星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云落櫻她什么時候聽過他的話了?一邊想著一邊惡狠狠地沖云落櫻瞪去,但見云落櫻一臉乖巧地喝著木瓜汁,看見納蘭牧星瞪她,還回以一個甜美的微笑。
納蘭諾滿意地看著他們小夫妻之間的互動,笑道:“看著你們如此恩愛,我總算對得起大哥了。”
看著納蘭諾一臉思念大哥的表情,兩人都沉默了起來。
這里一沉默,其他桌上的聲音便不時地傳入了耳中。
“你聽說了嗎?納蘭牧野竟然真的帶了個徒弟回來了!據說已經好幾個月了,一直都在院子中閉關學習煉器呢!甚至連過年的時候都沒出來。”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神神秘秘地說著,馬上引來無數人的吸引。
“真的要比呀?可我好像聽說那個徒弟壓根兒就不懂什么煉器的,僅僅一年時間的學習,夠嗎?就算他納蘭牧野是個一流煉器大師,但是,帶徒弟,光靠師父強是不行的,沒個十年八年的,再是天才也沒用呀!”令一個玄衣男子馬上湊過去跟著聊起來了。
“所以才有好戲看啊!到時候,我們鮫人族一流的煉器大師,還不把那小小的人類刺激得哭爹喊娘的?”令一個紫衣男子笑著說道。
“啊?那個徒弟居然還是個人類呀?那怎么和我們鮫人族的一流大師比呢?趁早放棄吧,免得輸的太難看。”之前那個藍衣男子一臉的驚詫。
人類?云落櫻心中突然一陣激動,會不會是她認識的人呢?
連忙站起身,也不管納蘭諾和納蘭牧星投來的驚詫眼神,拉起蓮花荷葉長裙飛速奔到那幾個議論的人身邊,急急問道:“小哥可知道那個人類叫什么名字?”
原本圍在那八卦的本就都是一群年輕男子,見突然出現一個如仙女般的姑娘,都齊齊驚艷地望向她。
納蘭牧星看著這一幕,心中突然閃出一陣不舒服,起身走了過去,納蘭諾滿意地微笑起來:大哥,小弟我幸不辱命呀!
納蘭牧星一上前,一把攬住云落櫻的纖腰。演戲,他也會。當著他的面居然想勾三搭四,門都沒有。
納蘭牧星是個名人,眾人一眼便都認出了他,一看眼前這個陣仗,頓時收起了所有的驚艷,不敢再作他想。
回過神來,那位紫衣男子清了清嗓子,恭敬地上前道:“那個人類聽說叫什么夜傾城,長得確實是傾國傾城,一個男子取這樣的名字,想讓人印象不深刻都難。”
納蘭牧星明顯地感覺到了云落櫻的身子一顫,很明顯,同為人類的她,一定認識那個什么夜傾城的。看她此刻滿臉的激動,莫非是情郎?
當下目光炯炯地盯著云落櫻,想從她的神態中看出些端倪。
“謝謝。”云落櫻美眸微垂,長長的睫毛覆蓋住所有的心思,轉身盈盈地往納蘭諾的方向走去。納蘭牧星也隨之跟上。
“諾叔叔,我給你斟酒!”云落櫻一落座,就滿心歡喜地為納蘭諾斟酒,納蘭牧星這回算是看出來了。雖然,云落櫻一開始也是喜笑不迭,但是,純屬于皮笑肉不笑那種,而眼下的笑容卻是完全出自真心,前后有著如此的天壤之別。有且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那個什么夜傾城的一定是她的情郎!準沒錯。納蘭牧星一邊想著一邊在不知不覺中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納蘭諾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裝聾作啞什么都沒問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聲道:“這一品軒的飲料酒菜都是一流,多吃點。我剛又加了幾只大閘蟹呢。這里的大閘蟹可是舉世無雙的。”
“有大閘蟹呀!我最喜歡了!太好了,以后可以帶朋友到這里吃。”云落櫻開心地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傾城最喜歡吃大閘蟹了,既然傾城也在祈月城中,那自然是要帶她來這里好好品嘗一下這兒的大閘蟹的了。
納蘭牧星突然間覺得此時云落櫻的笑特別刺眼,抬手舉起桌子上的雕花琉璃盞,仰脖一飲而盡。
三人繼續說說笑笑地吃了一會兒,終于起身離開了一品軒。在走到一個岔道口處,納蘭諾便與納蘭牧星和云落櫻揮手道別,臨別還說以后這種小規模的家庭宴席要多舉辦一些。納蘭牧星皮笑肉不笑地打著哈哈應承著,云落櫻則是一臉真摯地表示以后有空就多去陪陪諾叔叔。直把納蘭諾哄得眉開眼笑的,就差沒把云落櫻當自己閨女疼愛了。
待納蘭諾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之后,終于只剩下納蘭牧星和云落櫻大眼瞪小眼了。
“你倒是很會哄家主開心!”納蘭牧星今天非常不爽,所以,急需找個冤大頭來出這口鳥氣,眼前能擔當此重任的,自然非云落櫻莫屬了。
“我是真心希望諾叔叔開心的,而不是哄他!他跟我父親很像,肩上都承擔著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自己個人的幸福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我們做晚輩的自然應該多陪伴在他們身邊,讓他們覺得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云落櫻難得認真的說道,這些日子以來,她每次跟納蘭牧星對話,不是一臉漠然就是無關痛癢,要么就是在外人面前表演恩愛,像現在這樣,一臉正色地說話還是第一次。
納蘭牧星呆呆地看著云落櫻,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其實,我們兩人之間,根本就沒必要搞得像仇人似的。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點,你渴望早日把我趕走,我也巴望著能早點回到學院繼續我的學業。只是,眼下我剛嫁進門,要是一進門就把我趕走的話,必將引來各方的非議,特別是諾叔叔那更是交代不過去。你就讓我安安擔擔地在你府上住上一陣子,等時間一長,你再隨便按個罪名把我休了。這段日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處,你看可好?”云落櫻見納蘭牧星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于是趁著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和顏悅色地與他談判起來。
納蘭牧星聞言,心中劃過一陣奇怪的感覺,只是太感覺太快,他還來不及捕捉便消失不見了。
自從得知這樁親事以來,納蘭牧星便覺得自己在這件親事上面受盡了窩囊與委屈。只是,如今抬眸看向眼前這個人類女子,才猛然醒悟,對于這樁親事,真正的受害者其實是眼前這個人類女子,她背井離鄉地從人類世界遠嫁祈月城,新婚之夜被丈夫拋在新房,受盡各種冷嘲熱諷,但她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一臉淡定地仿佛看著別人的戲,不沾染一丁點的情緒進去。如此堅強如此清澈如此明媚如此熱愛生命,如今她竟還一臉真摯地來跟他談判。他,納蘭牧星,是否應該坦然接受?
“對于我們鮫人族來說,想要休妻,那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云落櫻口口聲聲說要他休了她的時候,他的心中竟莫名地泛起陣陣不安與不快。
“放心吧!等過個一年半載的,我必無所出,你大可以利用七出之條中最為嚴重的無所出把我給休了,相信絕對不會有人有任何異議的。”云落櫻挑眉輕笑,對于休妻這一點,多得是各種手段與辦法,她的心中充滿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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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牧星看著被自信的光芒包裹住的云落櫻,心中一陣莫名的煩躁,加快腳步疾走著,想借此發泄心中那莫名的煩躁。
“此事以后再議!”納蘭牧星一邊快速疾走著一邊對身后的云落櫻說道。
“呵呵!好!”云落櫻見好就收,爽快地答應著。心中卻暗自腹誹著: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我云落櫻渴望被休離,自然有的是手段,沒什么好議的。
只是今日卻不能和這納蘭牧星說太多話了,畢竟作為一個男人,被妻子要求著休妻,自尊上難免會受到傷害,所以,今日談判就到此為止。
于是,兩人很有默契地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路狂奔著回到了納蘭牧星的府邸。一入府邸,云落櫻便頭也不抬地迅速往自己的院落趕去,走著走著聽到后面居然有陣陣腳步聲緊跟著,連忙轉身凝眸望去,竟是納蘭牧星緊隨其后。
“你跟著我做什么?”云落櫻一臉疑惑地問道。
納蘭牧星聞言,心中一陣不快,面上卻一臉淡然地道:“那是我的院落,我不走這邊要走那邊?”
“啊?原來那個院落是你的呀?不好意思,我鵲占鳩巢了!怪不得那么富麗堂皇呢!原來那竟是你的院落,那還給你便是了。你另外隨便撥一個院落給我吧!”云落櫻恍然大悟,原來這些日子來自己都霸占了人家的房間呢。反正對于她來說,有個地方住便成,住哪兒不是住呀!
“按照規定,當家主母是必須住在主院落的,所謂的主院落,也就是我們共同的院落!”納蘭牧星故作深思狀,一臉無可奈何地解釋道。
“這是什么變態規定呀!你的那些小妾,個個都有屬于自己的院落,輪到我堂堂當家主母,竟還成了附屬品了,連個屬于自己的院落都沒有?這是什么鬼道理?”云落櫻一反之前的淡定優雅,一臉的潑婦形象,活脫脫一下守財奴。
“當家主母身為正妻,自然得住在主院落中。我那些小妾她們可是擠破了腦袋想要住進那個主院落呀,奈何規矩如此,她們也是無可奈何呀!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納蘭牧星劍眉微挑,總覺得眼前這個人類的思維匪夷所思,多少女人擠破了腦袋想入住主院落,她倒好,竟還嫌棄沒有屬于自己的私人院落了。她到底明白不明白,那個主院落,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好,既然我身為當家主母,不得不入住主院落,那就只好你搬走了。你身為男人,有那么多小妾,隨便去你那些小妾那兒輪流著住,這個主院落就歸我私人所有了,你若有什么事情,隨時歡迎你過來坐坐,但是,不得住在主院落之中。”云落櫻開始學人家強盜的作法了,既然身為當家主母不能離開這個主院落,那就只好把男人趕走了。
“你——你——”納蘭牧星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被逼得淪落到被人趕出自己的院落那么凄慘,“那是我的院落!是我的院落呀!你還要不要再無恥點?”
“我知道那是你的院落,但是這陣子一直都是我在住不是么?你那么多小妾那么多住的地方,何必跟我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子一般見識呢?等過個一年半載,我自然會回到學院繼續我未盡的學業的,你就不能大方一點么?”云落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美眸撲閃撲閃的,那樣子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算了!我不與女人一般見識,那院落就給你用吧!”納蘭牧星終于敗下陣來,認命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呵呵,謝謝你!希望未來的日子里我們能夠和平相處!”云落櫻一見納蘭牧星終于讓步了,當下輕笑著拋出橄欖枝,表示友好。
納蘭牧星胡亂地答應了一聲,加快腳步繼續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果然相安無事地和平相處起來。平時沒什么事兩人幾乎都不見面,萬一有什么應酬之類的,兩人就在人前扮演恩愛,云落櫻的演技一流,每次總是把納蘭牧星震驚得一愣一愣的。
對于云落櫻來說,生命從來不會無聊,每天一早起來,練練劍法,練練幻力,雖然她的靈力凝聚還很稀少,但是,對于終于能修煉幻力的她來說,已經是莫大的驚喜了。
每天的晨跑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奇怪的是,每次晨跑,總能莫名其妙地遇見納蘭牧星。剛開始幾次云落櫻是一臉的警惕,不知道這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后來發現好像真的只是不小心遇到了,也許這個時間他剛好每天都要處理什么事情剛巧要從這里路過呢,就好比她每天都要晨跑剛巧從這路過一樣。見納蘭牧星每天什么惡意的行為,時間一長,云落櫻便也卸去了警惕,每次遇見他,輕輕地點點頭打個招呼,然后,繼續自顧自地跑步。
由于每天堅持鍛煉與修煉,云落櫻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好了,氣色也更加紅潤有光澤了,整個人變得更加自信更加光彩照人了。
納蘭牧星每次看見晨跑時穿著一身奇裝異服,隨意扎個馬尾的云落櫻,那么清新那么陽光那么自信那么迷人地沐浴在陽光下,總有一種沖動想要上前跟她隨便說幾句話,說什么都行。可是,每一次的擦肩而過,他必須得裝成行色匆匆地碰巧路過,不能讓她發現內心的各種想法,各種思緒,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日子就在這種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洶涌之中度過,自從納蘭牧星與云落櫻成親以來,那個反應最為激烈的天下第一美女桃夭夭竟然一直都沒有出現過,這實在是太不合常理,太過詭異了。
桃夭夭自然是不可能就此放手,認命地退出的。這些日子之所以沒有出現,完全是因為在修煉一種邪功。
作為妖怪,更加深刻得懂得實力的重要性,現在,納蘭牧星的那個人類正妻,勢必是要進門了的,誰都無法阻擋,甚至是當事人納蘭牧星自己也無力阻止。那么,就讓那人類進門吧,只要她的神功大成,只要一個瞬間便能將那人類趕走,比她此刻苦苦哀求管用一萬倍。
一哭二鬧三上吊,那是人類女子的把戲,在她們妖界,這種手段雖然也會經常用到,但是她們妖界的女子更懂得,最后的最后,唯有實力才是一切的終結者。
于是,在想盡辦法全數失敗后,她桃夭夭收起眼淚,找了個隱蔽的洞穴苦練神功。(其實是邪功),直到她神功練成后,定要那一無是處的人類女子哭著在地上爬。
眾人各司其職,各做各的事情,一時之間,倒也相安無事,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總是那么美好,令人流連忘懷。
在眾人的忙忙碌碌中,轉眼到了盛夏。
鮫人族中四季倒還算分明,時值夏日,驕陽如火一般炙烤著大地,層層蔥翠之中,鳥語蟬鳴。風老鶯雛,雨肥梅子,午陰嘉樹清圓。
在魔鬼般的師父納蘭牧野的精心虐待下,傾城的煉器水平得到了質的飛躍。終于,在一個夏日的午后,在傾城連續幾個時辰的辛苦錘煉下,一個閃爍著陣陣華光的透明發簪終于新鮮出爐。
“傾城,你太厲害了!我就說嘛,你有這么頂級的龍火罩著,怎么可能成不了高級煉器師?你看,這根隱形發簪,你煉制得簡直就是完美,一點雜質都沒有!我給你簪上試看看。”納蘭牧野一邊說一邊像個孩子一般,一臉興奮地替傾城挽發插簪。
傾城也是滿臉激動與興奮,一年都沒到的時間,她竟真的煉制出了高級幻器隱形發簪!這怎能不令她激動萬分?當時納蘭牧野讓她煉制這根發簪的時候,她一點底氣也沒有,可眼下,竟然真的成功了!
這一對師徒,雖然頂著兩張妖嬈的絕世容顏,骨子里卻都是及其幼稚的主,在外人眼中看來再是不合時宜的事,在他們眼中那是絕對的沒有任何問題。就好比此刻,一個絕世美男子手持發簪,為身邊的絕世美女輕輕挽發,輕輕插上發簪。雖說那發簪怪異了點,是透明的,但是這幅唯美的圖畫,怎么看都讓人想入非非浮想連連。只是這兩個絕美的當事人,均是一本正經地忙碌著自己手頭的事情,半絲半毫的聯想都沒有。這種場合,若是被藤棠陌那個大醋桶看到的話,傾城就甭想耳根清凈了。
當納蘭牧野幫傾城把簪子簪上后,果然,無聲無息地,傾城的身影徹底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完美啊!傾城,此刻的你真的是一點影子都看不到啊!完美!太完美了!真不愧是我納蘭牧野的高足呀!”納蘭牧野一臉興奮地夸獎著,只是夸著夸著竟又夸到他自己的頭上去了。
傾城輕輕摘下頭上的透明發簪,輕笑著道:“師父,我們都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傾城此次的對手必定不凡,還是應該勤加練習才是!”
“傾城,你真是令為師震撼萬分!在如此激動人心的時刻,你竟能如此不驕不躁,只一心想著往更高之處攀登,這份心性絕非常人所能達到。為師對這次賭局很有信心,為師的自由是誰都搶不走的了!”納蘭牧野看著一臉淡定的傾城,大為震撼,小小年紀,面對如此大的成就,竟然只是一笑而過,笑過后,心心念念的,竟還是往更高之處攀登!
就在納蘭牧野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他的傳訊玉牌突然光芒大作。
納蘭牧野連忙拿出傳訊玉牌一瞧,竟是他的一個好兄弟發生了一些事情,急需他過去幫忙。
收起傳訊玉牌,納蘭牧野一臉無奈地說道:“傾城,為師的有點事情要出去處理一下,你就隨便看看為師給你的那些書,自己琢磨著研究研究。距離比賽時間還有幾個月,你就趁這段時間好好逛逛祈月城吧。我們鮫人族的世界與你們人類世界還是很不一樣的,值得一游!這個院落暫時就交給你管理了,記得千萬不要讓那些老家伙進來啊。那些個機關幻器的你可都記明白了么?”
傾城一聽納蘭牧野又開始防備著那些長老們了,不禁好笑地道:“師父,長老們既不是洪水猛獸也不是敵軍,你那么防著他們做什么?”
“傾城,你不知道,長老們之威猛,更甚于野獸是也!”納蘭牧野一點小生怕怕的摸樣,逗得傾城前俯后仰哈哈大笑起來。
“師父,你還是快去快回吧!傾城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傾城大聲笑完后,連忙催促著納蘭牧野快快出門,她也想趁機去逛一下祈月城呢!
“沒良心的小家伙!”納蘭牧野溫柔地刮了一下傾城的瓊鼻,輕笑著瞬間離開了屋子。
傾城一見納蘭牧野出門了,想著來鮫人族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這大半年來,一直都是窩在納蘭牧野的院落之中勤學苦練,到現在還沒有好好游覽過鮫人族呢!不如今天就出去逛逛吧!
傾城是個行動派,想到了就去做。于是便起身洗了個香噴噴的澡,換了一件干爽的絲綢長袍,長發高高束起,用一根沉香木簪住。話說這沉香木可不是普通的沉香木,那也是一件高級幻器。如今的傾城可是今非昔比,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今過大半年的辛苦煉器,傾城現在可謂渾身上下皆是寶,隨便一個戒指一個發簪,那可都是市場上人人擠破了頭的高級幻器。沒辦法,人家有龍火啊!
此時的傾城,那就好比是一暴發戶,渾身上下盡是寶貝,比那些珍珠瑪瑙的值錢多了。當然,前提是,得有人識貨。這個世界高級煉器師極其稀少,所以,能一眼就看穿高級幻器之人自然也是極其稀少的。這就為傾城如此囂張的佩戴高級幻器制造了客觀上的可行性,否則,如果大伙都識貨,不跑過來搶才怪呢!而那些識貨的往往也都是自己會煉制的,根本就不屑來搶來奪,所以,傾城此時像個暴發戶一般的渾身都是高級幻器,其實還挺安全的,連小偷都懶得關顧她。
夏日炎炎,吹來陣陣暖風,傾城一襲白色的絲綢長袍在夏風的吹拂下衣袂翻飛,如同墜落人間的精靈,仙氣逼人,靈動飄逸!
傾城獨自一人一臉愜意地游覽著祈月城,玉宇瓊樓,飛檐高閣,碧瓦紅墻,珊瑚橋,瑪瑙柱子琉璃燈盞,各色水草在空中如彩帶般飛舞,時不時有鮫人從天而降,穿梭于各色水草之間。
“果然,妖怪的世界就是與人類世界不同,這次出來,還真是長見識了!”傾城輕聲低喃著。
沉浸在一派奇異美景之中的傾城,突然從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拜托你不要跟著我行不行?有什么事情回去好好說,一路跟著我做什么呀?”云落櫻此時正萬分無奈地看著納蘭牧星,話說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的這位名義上的夫君,老是動不動就光明正大地跟在她的身后,問他有什么事情,又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真的是受夠了!
“……”納蘭牧野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只是星眸閃閃發亮地緊凝著云落櫻,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打算。
“汗,算了,你要跟隨便你!”云落櫻在經歷了第n次的趕人失敗后,也懶得再多費唇舌了,與其把精力浪費在這種說不清理還亂的事情上,還不如到一品軒去品味一下那的大閘蟹。
所謂愛屋及烏,原本云落櫻也不是那么喜歡吃大閘蟹的,只是因為傾城特別喜歡,于是,云落櫻也跟著喜歡上了啃大閘蟹了,啃著那香噴噴的大閘蟹,感覺到傾城就在她的身邊,那種幸福不是外人所能了解的。
云落櫻一想到那美味的大閘蟹,一想到傾城那充滿著智慧與堅忍的璀璨眼眸,那因為某人而涌動出來的滿腔煩躁竟在頃刻間消失不見了。美眸流轉,紅唇微揚,輕輕轉身,蓮步輕移地準備向著目標所在地,一品軒進發!
可就在云落櫻剛移動腳步之際,一道白色身影突然飛掠而至,緊接著,她便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落櫻,你怎么會在這里的?”正當云落櫻想狠狠推開那個懷抱,再狠狠甩出一個巴掌的時候,一道清越而熟悉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傾城?”云落櫻有點不敢相信地輕聲喚道。
“是我是我呀!”傾城一把扶正云落櫻,四目相對,彼此都從對方的水眸中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動。
“傾城!”云落櫻興奮地一把緊緊抱住傾城,雖然她知道傾城已經來到了祈月城,但是,不是說在閉關學習煉器嗎?不是說要到秋季的時候才會出關進行煉器比試的么?怎么現在就出來了呢?
“落櫻,你怎么會在這里?這里可是鮫人族?你是怎么進來的?這里沒有令牌可是進不來的呀!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傾城從激動中回過神來,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