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nèi)的所有人,都萬分震驚地望著這突然而至的變故,舞錦穹雖然面不改色地為舞枝鳴檢查著身體,然而,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已經(jīng)顯露了他此刻焦慮的心情。
無論是脈象還是經(jīng)絡(luò)或者是血液,全部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可是為什么會吐血呢?哮喘可不會使人吐血呀,肯定是哪里出問題了,可他竟然查不出來。連致病的原因都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對癥下藥呢?
舞錦穹很著急,非常非常著急,他可不會天真地以為,沒病之人偶爾吐一吐血,有利于身體健康。
“舞相,如果你信得過我,就讓我試看看吧。”正在眾人萬分焦慮之際,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花含香眼眸微瞇地望著舞老爺子,非常隨意地說著。
原本安靜的花廳,因為傾城這一句話,馬上便得熱火朝天起來,雖然大伙兒不敢大聲嚷嚷,但是私底下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卻如雨后春筍般紛紛涌現(xiàn)。
“她不是剛被太子殿下退婚嗎?聽說這陣子不哭不鬧也不去搬救兵了,我還以為她改性了呢?原來,竟是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了。見太子殿下那邊沒希望了,竟把矛頭對準(zhǔn)舞相了!”
“她以為她是誰啊,想巴結(jié)舞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貨色!”
“就是,她以為她是誰啊?以為戴個紫玉鐲子紋個七色彩虹花瓣就是夜傾城了嗎?連舞相都沒把握的病癥,她能治?我看是腦子進水了。”
“估計是退婚的事情打擊太大了,腦子真出了什么問題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這個紫玉鐲子不知道哪里買的,我覺得和夜傾城那個挺像的,都快能以假亂真了。還有她那個七色彩虹花瓣,繡得也很精致,我觀察很久了,真想找個機會問問她。”
“什么什么,你見過夜傾城嗎?她長得真的像傳說中那般傾國傾城么?”
“那是當(dāng)然,我有一次去彩玄學(xué)院看我哥哥的時候順道去偷窺她的,不過那個時候我以為她是個男的,把我迷得呀……”
……
……
……
八卦聲此起彼伏地以最低最輕的聲音傳播著,令眾人更跌破眼鏡的是,舞相聞言,垂眸深思了一會兒,竟主動讓出自己的位置,以十二分的誠摯語氣回答道:“那就有勞花小姐了。”
此言一出,眾人震驚得連自己的下巴都快找不到了,紛紛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伸長了脖子聚精會神地望著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連一邊的斬驚云都低聲驚呼起來:“錦穹,你瘋了?讓她給老爺子治病?”一邊說一邊還瞪大著一雙妖嬈的媚眼,用手輕輕指著傾城。
慕容醉雪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地擰眉,低聲道:“錦穹,老爺子到底什么情況?看你六神無主到竟叫一個花癡女來為老爺子診治了。是不是真的那么棘手?我可以緊急傳喚太醫(yī)到相府為老爺子治病。”
在慕容醉雪和斬驚云驚詫的反對聲中,傾城早已毫不客氣地霸占了舞錦穹的位置。但見她手腳麻利地為舞國舅把了一下脈,而后拿出一根火紅的玄針往舞國舅的兩頰刺去,頃刻間,大口大口的鮮血再次從舞老爺子的嘴中噴出。眾人見狀再顧不得其他,紛紛叫嚷起來:“快把她抓起來送官糾辦,她根本就是想害死國舅。”
慕容晴汐和妙箏在一邊緊張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花啟炫坐在慕容晴汐的身邊,低頭無奈地輕嘆道:“香兒什么時候能夠讓我們安心呢?”
“養(yǎng)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不操心是不可能的,只希望她不要做出一些危及生命的事情來。”不得不說,慕容晴汐這樣的娘還真是百里挑一。
無論眾人什么反應(yīng),傾城皆置若罔聞,她此時要做的就是把舞國舅給治好。身為一個醫(yī)者,見死不救她真的做不到。而且,舞錦穹這個人精早就看穿了她是假冒偽劣者,如果她能借此機會救了舞國舅,結(jié)恩于舞相,那么,朝中有人好辦事,她這個假冒偽劣的身份也能多堅持些時日。希望能頂?shù)剿驯逃褫S給找出來,還有那個藍衣女子,怎么就不現(xiàn)身了呢?妙箏還眼巴巴地盼著報仇呢。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路,就在眾人大聲嚷嚷著要把傾城抓起來送官糾辦的時候,舞相竟緩緩地轉(zhuǎn)身,揚眸厲聲喝道:“全部給我閉嘴!”
眾人見狀大驚,再不敢發(fā)出半絲聲音,一個個震驚地張大了眼睛望著舞相,話說今天不但這個花含香不對勁,連舞相都很不對勁呢。
舞國舅的鮮血吐了又吐,用一個精致的小銀盆接著,傾城手持火紅玄針,毫不手軟地繼續(xù)對著舞國舅的臉頰扎針,直到舞國舅再吐不出一絲鮮血來,傾城這才收起火紅色的玄針,從空間戒指中拿出幾粒藥丸,給舞國舅服下。
“舞相,麻煩用火把這銀盆中的血給燒了。”傾城從空間戒指中隨意地拿出一塊手帕,一邊擦著自己額角的密汗一邊低聲對舞相說道,扎針是件非常累人的活,耗費了她不少能量,回去得好好把那些能量給修煉回來。
舞錦穹聞言,二話不說,雙手一凝,指尖馬上燃起一小撮明亮的火焰,只聽見噗地一聲,火焰在小銀盆中茲茲燃燒起來,須臾,小銀盆中的鮮血便化為一片灰燼。
“爹,你感覺怎么樣?”舞相收起指尖的火焰,扶著舞國舅低聲問道。
“舒服多了,從相國寺回來后,我一直就覺得喉嚨很不舒服,怎么咳都咳不出來,幸虧花小姐那幾針,扎得真是舒服。那些血一吐出來后,咦,喉嚨一點都不難受了。”舞枝鳴一臉驚訝地看著傾城,在相國寺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非常驚訝了,此時此刻,他虎眸炯炯有神地望著傾城,心中暗想著:此人,真的是花含香嗎?
聞言,眾人一片嘩然,更多震驚的議論聲響徹整個花廳。
“不會吧?這花癡女變成神醫(yī)了?連舞相都沒把握的病癥她一扎針就好了?”
“剛才明明吐了那么多的血,我還以為會鬧出人命呢?怎么突然之間竟成了舞國舅的救命恩人了?”
“瞎貓撞著死老鼠唄。人家運氣好有什么辦法,從小就被指定為太子妃,好不容易太子退婚成功了,突然又莫名其妙地治好了舞國舅的病,說不定接下去還真能嫁入舞相府呢。”
“該死的,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命的人呢?”
“誰叫你剛才不上去給舞國舅扎針呢?隨便在哪兒扎幾針,說不定現(xiàn)在好命的那個人就是你了。”
“那怎么可以?萬一把人扎死了怎么辦?”
“你看你,連這點膽量都沒有,活該花含香比你好命。”
“你——你——”
……
……
……
慕容醉雪的紅眸中滿是震驚,這花含香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在他的認(rèn)知中,花含香除了拿著她的碧玉軸到處探測他的所處位置外,其他的事情她從不會,如今這是怎么了?不但敢徹底無視他的存在,還一聲不響安安靜靜地接下了他的退婚書,如今竟還會治病了?而且所治之病還是連錦穹都覺得棘手的病。他可不會像那些無知的花癡女一般白癡地以為那是靠瞎蒙隨便扎幾針運氣好就成功了的。
斬驚云也是滿臉狐疑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錦穹竟然任由花含香為舞老爺子治病,這么冒險的事情,竟然會發(fā)生在一向以謹(jǐn)慎聞名的錦穹身上,而且,更令人大跌眼鏡的是,花含香還成功了。要不要這么瘋狂啊,
“舞勤,快扶老爺去房中休息。”舞錦穹朗聲吩咐道。
“錦兒,為父真的沒事了,今日是為父壽誕,這么多朋友來捧場,少了我這壽星可不成。”舞國舅搖頭阻止舞勤,揚眸對舞錦穹道,“要不這樣,就讓花小姐坐在為父身邊,萬一有什么事情,也比我一個人在房中強。”
話說神醫(yī)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經(jīng)剛才那么一折騰,他現(xiàn)在哪兒都不想去,只想待在神醫(yī)的身邊。
“花小姐,你看這……”舞錦穹為難地看向傾城。
傾城點點頭,落落大方地坐在舞國舅的身邊道:“在哪兒都是吃飯,換張桌子罷了。”
眾人聞言,再次萬分震驚地看著她,這么富含佛教哲理的話,竟然是出自花含香之口,要不要這么夸張啊。
后知后覺的傾城,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非常隨意的一句話,已經(jīng)鎮(zhèn)住了很多人了。
主桌上本來就只有四個人,分別是壽星公舞國舅,太子慕容醉雪,舞相舞錦穹,大將軍斬驚云,清一色的男人,其中三個還是超級美男,南凌國女子擠破了腦袋挖空了心思想要釣的金龜婿。
傾城往那主桌上一坐下,四周尖銳的驚叫聲開始此起彼伏地蔓延開了,大伙都是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那花含香竟然跟傳說中的鐵三角同桌吃飯?這是何等夸張的大事,貌似不久前太子殿下才剛寫了退婚書給花含香,可眼下,這對前未婚夫妻,竟和和氣氣地同桌吃飯?
不管花廳內(nèi)的議論聲有多勁爆,主桌上的五人,正一派祥和地享用著美食,特別是傾城,自自然然落落大方,一點都沒有因為眼前三只金龜婿而有所緊張,無欲則剛,她對他們沒有企圖,自然不會覺得有任何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