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雅腦海中突然閃過南宮非凡的臉,他有一排很整齊,很漂亮的牙齒,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左雅站在車站的售票廳裡面,回頭看了看車站的大門那邊,感覺過了很多年,她已經演變成一個老婦女,在漠然地回首著當初在這裡留下的足跡。
再過半個鐘頭她就要離開這裡了,算是徹底和這裡道別了吧!
見鬼,又開始犯胃病了,這一次比前幾次的都還要厲害,左雅坐在候車廳那裡,腰都彎下來,死命地掐住疼痛的那個位置,希望藉助外力,能夠讓疼痛減少一些。
“小姐,你沒事吧!”
坐在左雅隔壁的那個女人看到她的表情這麼痛苦,連忙問了一下她。
左雅輕輕地搖頭,額頭一直在冒冷汗。
“你的嘴脣都蒼白了,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左雅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
她自認爲是一個還蠻能忍疼的人,小小疼痛根本就難不倒她,今天這次的疼到滲入到骨髓裡面去了,覺得有刀子在她的腸胃裡面亂轉。
她再次搖搖頭,覺得渾身癱軟,一種馬上就要死掉的樣子。
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疼痛並沒有隨著時間的增長而緩解,疼痛加劇,左雅痛得蹲到了地面上,一隻手撐著椅子,一隻手抓著疼痛的位置,她意識到需要去醫院,不能再等了。
“小姐,你……”
旁邊的那個女人被左雅的狀況嚇得語無倫次。
“幫我叫……叫救護車。”
她推了推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男人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拿手機。
疼痛佔據了左雅整個腦神經,她心裡在吶喊救命。
左雅的手腳冰冷,感覺冰塊就藏在她的體內一般,她緊緊地握住拳頭,手指僵硬在這裡,動彈不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向左雅跑過來,他蹲下來,從後面抱住了左雅,左雅的頭倒在他的胸前,他輕輕地把她抱起來。
“左雅!”
他叫了一聲左雅的名字,左雅擡起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臉,是南宮非凡,熟悉的香水味道,寬大的肩膀,左雅熟悉這個懷抱,曾幾次被他這樣擁抱著,但惟獨這一次的感覺最強烈,左雅內心的恐懼慢慢地消退了,她知道,他在她的身邊。
他抱著左雅一路狂奔,旁人連忙給他們讓道,左雅的頭靠在他的胸前,整個人軟綿綿的,像快要死掉的人一般。
“左雅,我命令你,一定不能有事。”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急,心臟跳得非常地快。
“好痛。”
不知道是痛,還是別的,眼淚慢慢地從她的眼角流出來,覺得很傷感。
“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對左雅說。
他可能以爲左雅要死了,就連左雅也以爲自己快要死了,也許得了什麼癌癥,到了晚期。難怪之前身體就出現奇怪的癥狀,食慾不振又嘔吐的,可能真的兇多吉小。
他把左雅放進他的車子裡面,幫她繫上安全帶,左雅癱坐在車子裡,視線一片模糊,肚子劇烈地疼痛,好像腹部那邊爛掉了一樣。
他一邊開車,一邊焦急地看了看她。
“我不是說讓你自由了嗎?你不是期盼已久的嗎?既然是那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你一定
不能有事!”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他一邊開車,一邊在小聲地嘀咕著,“醫院就在附近,很快……很快就到了。”
左雅的眼淚在一直流,她閉上眼睛,眼淚並沒有因爲她閉上眼睛而停止。
她的心很難受,身體又很痛。
他把手伸過來,輕輕地摸了一下左雅的額頭,爲她拭擦額頭上的冷汗,還有臉頰上的淚痕。
南宮非凡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了,爲什麼他那麼在乎她,卻要不斷地傷害她?
他痛恨這樣的自己,看到她失意落魄的樣子,其實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更加難受。
“醫生——”
南宮非凡抱住她,急急忙忙地跑向醫院那邊去,左雅痛到失去了知覺。她能感覺到有幾個人把她擡到了牀上,再推進急救室。
之後發生了什麼,左雅全然不知。
她模模糊糊地睡著了,感覺自己睡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南宮非凡,有哥哥,也有南宮北。
彷彿重新走了一遍過去,經歷人生中的每一個階段過程,明明是夢,卻很真實。
親眼目睹哥哥抱住南宮北跳樓自殺的場景,在夢境裡,她又哭又鬧……
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醒過來,左雅很想張開眼睛,無論怎麼努力都睜不開。她夢到了扶住了桌子,她把身體靠在桌子上,努力地向上爬,等她就快要爬上來的時候,又摔了下去。然後她再把身體靠在牆上,有氣無力地靠在牆上,閉著眼睛,一直鼓勵自己,趕快醒過來,趕快爬起來。但反反覆覆,左雅都摔了下去,眼睛依然是睜不開……
左雅患了胃病,南宮非凡將她安排住進私家醫院,給予她最好的照顧。南宮非凡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南宮非凡就坐在她病牀的旁邊,時刻照顧她。
“左雅!”
南宮非凡用手輕輕地拍她的臉,她又做噩夢了。
“還好嗎?”
左雅緊緊地抓住南宮非凡的手,頭冒冷汗,她覺得很恐懼,從沒有如此地恐懼過。
南宮非凡緊緊地拿著她的雙手,安慰著我說:“沒事,沒事的。”
左雅慢慢地平靜過來,躺在牀上,看著白白的天花板,她討厭醫院,討厭躺在醫院的感覺,讓她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過去。
她的視線落在了病牀旁的桌子上的那束滿天星,老師曾說過,滿天星的話語是:給人帶來好運。
左雅不知道南宮非凡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買下這束滿天星。
左雅喜歡滿天星,因爲她相信奇蹟。
南宮非凡看著目不轉睛的她,說:“喜歡滿天星嗎?”
左雅點點頭,問他,“你相信好運嗎?”
他搖搖頭,但很快又點點頭。
左雅抿著嘴角,突然有一種幸福感,在潛入她的心田。
也許這些都是在他們相處的日子裡,潛移默化地潛入她心裡。
“爲什麼我們之間會鬧成這個樣子?”
他坐在桌子邊的那張椅子上,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直視著她牀尾處對面的電視機那邊。
“爲什麼?”
左雅默默地流眼淚,不敢看他。
“你爸爸的事情,對不起……”
他把一隻撐在桌子上,撐住他的頭。
他開始不講話,時間凝結了
。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也許他們不會弄得這麼糟糕。
他起身,走出了房門,像一陣風,消失在她的眼前。
南宮非凡出去了,病房冷冷清清的,聞不到他的氣息。
左雅睡在牀上,心裡想了很多事情。
房門的聲音響了,左雅以爲是南宮非凡,連忙轉過頭,看向門口的那個位置。
只見南宮明珠正一身正裝,腳上踩著一雙昂貴的黑皮靴,陰深深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臉很沉,後面還跟了一個年齡大概有二十幾歲的女人,大概是她的助手吧!
左雅從牀上坐起來,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手上還拿了一件毛茸茸的大衣,手上戴著皮做的手套。
她嘴脣的顏色很鮮豔,她化了一個很濃的妝,故意掩蓋住她那慘白的臉。
“生病了嗎?”她笑得很陰森。
她關心的不是左雅的病情,她肯定是爲南宮非凡而來的。
左雅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身體涼颼颼的。
“我看你好像不舒服。”
她走路的姿勢很優雅,一搖一擺的,走起路來很有節奏。助理就跟在她的後面,接過她遞過去的衣服。
“心虛了?”她笑得很恐怖。
心虛?爲什麼要心虛!
“開個價吧。”
她搬了一張椅子,在左雅的牀邊坐了下來。
她從桌子上拿了一隻玻璃杯,倒了一杯熱騰騰的開水,放在桌子上。
“開什麼價?”
她突然暴跳如雷,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向後倒下,她瞪大眼睛看著左雅,眼珠子似乎快要掉出來似的,用手指著左雅的鼻子大聲罵道:“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
病房鴉雀無聲,左雅仰視地看著她。
“怎麼?是南宮非凡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左雅說。
“這是我們南宮家族所有人的意思!”
她額頭上的青筋全都暴露無疑,她現在處於極度瘋狂的狀態,咬牙切齒地看著牀上的左雅,她大概現在想把左雅整個人丟到窗戶那邊去,狠狠地砸在醫院的樓下,最好的是咂得粉身碎骨。
“那讓南宮非凡過來和我說。”左雅不想跟南宮明珠談。
“啪”的一聲巨響,她用手扇了左雅一耳光,左雅的臉蛋火辣辣的。
“不要臉!”她走近左雅的牀邊,拽住了她的衣領,她的臉湊近左雅的臉。
“滾出南宮非凡的世界——”
她放開了左雅,表情僵硬。
“就算離開,也與你無關。”
她氣憤地拿起桌子邊的那杯熱騰騰的開水,快速地往左雅的手臂上倒下去。
熱水濺到了左雅的身體上,皮膚就像被人用刀子扒了一層皮。
“啊——”
左雅條件式地捂住了她的手臂,她的手就像被火燒焦一般,手就像爛掉了一般,衣服黏住了她的肉。
她走過來,用手掐住左雅的嘴巴,她的助理走上前來,按住了尖叫的左雅。
她就像刀俎上的魚肉,任由這兩個變態的女人宰割。
“痛吧!”
她掐住左雅的嘴巴,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手臂好痛啊!
“叫啊!最好把南宮非凡叫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