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項廉第五次出門上班,在小區花園里遇到做運動的李曼君。
一次兩次是偶然,四次五次,那就是必然。
所以,李曼君怎么突然這么有空了?
圣誕節團建去海邊,要穿比基尼,為了展現健康的曲線,李曼君每天送女兒去幼兒園回來,都要在樓下的健身器材區練練。
項廉前四次遇到她,兩人只是簡單打個招呼。
這段時間芯片研究有了新發現,項廉忙得連續半個月沒有早于兩點睡覺,早上早起去上班,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但精神又處于高度興奮狀態。
李曼君瞄他一眼,莫名覺得有點恐怖,微笑著揮揮手,「早啊,又去上班吶。」
不然呢?
項廉在心里吐槽。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項廉低頭看看自己,又抬頭看看精神奕奕的李曼君,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她:
「你不上班嗎?」
「分揀廠關了,現在沒什么事,休假中。」李曼君笑瞇瞇的說。
項廉抓抓下巴,覺得她這副笑容很讓人嫉妒。
「這么閑?」項廉又問。
渾然不覺危險靠近的李曼君做了兩個引體向上,「還行,難得休息一下。」
「你把分揀廠關了,應該是能休息很久吧?」
項廉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搞芯片,自然也知道李曼君弄了一塊地,正在建酒店。
現在距離酒店建成還早著呢,又關了分揀廠,這一閑,就是一年。
一年啊!
一天項廉都不敢想!
李曼君終于發現了項廉眼鏡下面那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停下鍛煉,甩著膀子沖他搖搖頭,「怎么可能能休息很久,休假結束還有得忙呢。」
「忙什么?」項廉追問,步步緊逼。
李曼君忙往后退兩步,「你怪嚇人的。」
項廉又抓了抓脖子,靠得近了,李曼君能看到他泛紅血色的兩顆大眼珠子,更滲人。
「我、我鍛煉得差不多了,先回去了哈!」李曼君轉身就熘。
項廉倒也沒追,只是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很久,才如行尸走肉般走出小區去上班。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區大門口,李曼君才敢從電梯門邊站出來,拍拍胸脯,長呼一口氣,「嚇死我了。」
她剛剛清楚的在項廉身上看到了社畜加班狗的深深怨氣,真怕他嫉妒自己而做出什么可怕的決定。
李曼君決定低調做人,把鍛煉時間調整到晚飯后,免得被怨氣沖天的項廉撞見,增加他內心的不平衡。
可是,她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同是芯片項目的大股東,項廉每天累死累活,還要冒著禿頂傷肝的風險努力研究。
而李曼君呢,居然可以悠哉悠哉鍛煉身體?
這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項廉決定糾正它!
「叮冬叮冬——」
傍晚時分,李曼君一家三口吃完晚飯,正跟郭阿姨一塊兒收拾碗快時,門鈴急促響起。
趙勇去開門,見到站在門外的項廉,驚訝的一挑眉,「項總,有事?」
項廉言簡意賅,「我找李曼君。」
「哦哦,請進。」趙勇拿了一雙拖鞋給他,趁項廉換鞋的空擋,快步走到廚房把李曼君叫出來,并小聲在她耳邊說:「你完了。」
早上鍛煉遇到項廉怨氣附體的事,趙勇一下班,李曼君就跟他吐槽過了,還自我調侃的說:「不知道為什么,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所以此刻見到項廉上門,趙勇才有此調侃。
李曼君低罵了一聲:「別咒我!」笑著迎了上去。
「項總,坐。」
「不了。」
李曼君又問:「吃了嗎?」
「沒有。」
「那在我家吃點?」
「不了!」
李曼君把腰一插,「有話快說!」
項廉打開手提包拉鏈,取出一個工牌遞給李曼君,「明天來上班。」
李曼君剛要伸手來接,突然聽見上班兩個字,嚇得急忙縮回手。
她就說,今天有種不詳的預感,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項廉卻有他的高招,微微垂眸,面無表情,嗓音哽咽的說:
「我老婆說,我要是再這樣下去,就離婚。」
趙勇:啊這......
李曼君神色一凝,「真的?」
項廉點點頭,他沒撒謊,完全真實。可見為了項目的推進,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唉~」李曼君長嘆一聲,「可我也不懂啊。」
項廉知道,想讓她長期就職不現實,所以他想要的只是喘口氣而已。
「最近項目有了不小的進展,你就來這一陣子,等酒店建好,你繼續忙你的,我自己想辦法,不用你管技術,你就管整個項目組的運營就行。」
要不要說得這么可憐啊喂!
李曼君再次發出一聲哀嘆,提醒他:「圣誕節我公司搞團建旅行,這事一早就定好的,我不能反悔的。」
「還有,我這一個月在休假,忙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有一個休息時間,所以你不能限制我上下班時間,我要靈活上下班。」
項廉沉默聽著她說要旅行、還要靈活上下班,內心小人的悲傷已逆流成河。
人比人,真是要氣死人啊!
「行。」先讓他睡個安心覺再說。
「老婆孩子等我吃晚飯,我走了。」項廉沒有一句廢話,工牌交給李曼君,又沖趙勇點點頭,就離開了。
李曼君一下子倒在沙發上,「果然做人不能太得瑟,容易遭報應。」
年年不知愁滋味,爬到沙發上來,坐在媽媽肚子上面,趴在她胸口要跟她玩。
李曼君一臉生無可戀,年年伸出小手,給她擠出一個笑臉,「嘻嘻嘻~」
又自己做個鬼臉,「略略略~,年年是小丑哦!」
「我的傻孢子。」李曼君捏捏女兒肉都都的小臉,讓她親親自己。
年年照做,撅起小嘴在媽媽臉上蓋章,李曼君受傷的心靈瞬間得到了治愈。
趙勇是人前笑嘻嘻,人一走,立馬心疼的說:「你答應他干什么,好不容易休息一下。」
李曼君無奈一笑,「人家都要離婚了,我也不忍心啊。」
「你們那個芯片研究,到底研究些什么,忙成這樣?」趙勇在沙發邊坐下,高大的身軀一擠進來,母女倆的活動空間瞬間消失。
年年眼睛一轉,干脆把爸爸的背當山來爬,猴似的,騎到爸爸脖子上去。
李曼君攤手,「我也不懂啊。」
她只會編程,芯片這種硬核的,超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