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托手指掐動,做了一個奇妙的手印。在他身邊,雷神王的眼淚劃過一道青光向我們襲來。
這是現(xiàn)存的神器一級的東西,就連乾坤棒也比它低了一等,還有什么法器能夠?qū)梗坎贿^我哪里管得那么多,慌忙間看到一道流星擊來,伸手掏出一樣?xùn)|西向外一扔。
慌忙間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把什么東西扔出去了。就見兩道異樣的紅光在空中閃過,以比那雷神王的眼淚更加迅捷的速度向著比托猛撲過去。
比托一驚,他萬沒想到藏在暗處的幾只小老鼠還有這等反撲的氣勢。他手腕翻轉(zhuǎn),雷神王的眼淚迅速返回比托身邊,繞著比托旋轉(zhuǎn)著。而我扔出去的東西也突然停住,兩道紅光一閃一閃的,潛伏在黑暗中令人無法琢磨。
“幾位逃也是徒勞的,你們出不去的。外面的石門要用機關(guān)才能打開,你們知道機關(guān)在何處么?要不這樣吧,幾位出來,我們有話好商量。我想你們也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憑我的身份還不至于說話騙人吧。”比托不愿意冒險,向后退了幾步,將那盞燈提起來,放在石室中的桌子上。
“信你才有鬼。就因為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出去鐵釘被你干掉。”我大叫一聲。現(xiàn)在我和三女都處在黑暗中,她們?nèi)齻€應(yīng)該在一起,不過我卻看不到她們。我大叫一來是通知三女我的位置,二來也是怕三女中有人走出去。雖然比托功力高,不過我們在暗,他在明,我們還有一拼的本錢。
“小鬼,你以為捉迷藏就能保住命了么?”比托冷哼了一聲。
“那也比出去送死的好。”我道。
“其實也沒什么。這幾個人是我們家族里面出現(xiàn)的叛徒,我殺了他們無非是出于家族榮譽問題,并非你們所想的那么復(fù)雜。而對于你們,我們素不相識,我完全沒有理由殺你們。想想吧,憑我斯斯里家的名譽,難道我會無緣無故的和幾個孩子過不去么?”比托輕道。
“無緣無故?你真會開玩笑。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雖然我們不明白,不過有人會明白的吧。只要我將一個口訊帶到諾曼家族……我想這對你來說不會毫無影響的。”我嘿嘿笑道。
“你很會開玩笑。也很有想象力啊。小孩子的通病啊,我女兒也是這樣。每當(dāng)她看到蝴蝶的時候就會追著跑。有一次我開玩笑的逗她說她其實是蝴蝶變的,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她隔了兩天竟然跑到我這大哭了一場。我當(dāng)時就呆住了,問她哭什么。你知道她怎么說么?她竟然哭著說她沒有了翅膀,不能再變回蝴蝶飛翔了。你說小孩子是不是很有意思?”比托笑道。
“你女兒多大?”我皺眉問道。
“四歲!”比托輕道,口吻中透出說不盡的寵愛。
“那正好,和我一樣!”我狠聲說道。爺爺?shù)模研斘液退臍q小丫頭片子比較啊,這不是侮辱人么。我的智商起碼也在五歲到六歲小孩之間。
“啊哈哈哈,小兄弟好大的氣性啊。”比托哈哈大笑。“不過說真的,小兄弟的想象力恐怕尤在我女兒之上呢。你說要向諾曼家?guī)Э谟崳阋f什么?就說我在山洞中打死了一個家譜?”
“說的也是,其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嘆了一聲,耳朵動了動,發(fā)現(xiàn)旁邊一點聲音都沒有。照理我和比托聊了這么久,三女早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我的位置靠到我身邊了,此時仍然沒過來,我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惶。
“什么都不知道你還怕什么啊。”比托笑道。“我就算再蠻橫無理,也還沒到殺死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的程度。”
“就是因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更加害怕。因為我連一點寶命的本錢都沒有。”我嘆了口氣。看了看仍舊懸浮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兩道紅光,不知道那究竟是件什么東西。不過單看它剛才的速度似乎略勝雷神王的眼淚,如果有它保護,我便多了一份安全。
我輕咳一聲,長身站起,向著拐角走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wù)劇!眮淼侥莻€紅光旁邊,伸手去抓。抓到手中我立刻知道那是什么,心頭暗喜,輕摸了兩下,伏在黑暗中的紅光卻突然不見了。
“這才是明知的選擇。”比托笑道。
“我只是不想聽你講你那個四歲的女兒而聊到天亮而已。”我邁步走出。
“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比托的聲音剛才還在二十米外,而此刻卻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大驚。就算是當(dāng)年的十三戰(zhàn)神復(fù)活也沒可能有這么快的身法瞬間從石室來到我面前,可見他定然是早就在暗中活動了,所以才會不住的和我說話來吸引我的注意力。做獵人這么長時間,還從來沒想過有人可以無聲無息的靠近而不被我發(fā)覺。更何況他是如何將聲音“留在”二十米外的呢。
他一爪向我抓來,我急速后退。的確,比托的身法迅捷,但是和我比起來還是稍稍顯得遲緩了一些。我現(xiàn)在的身法在西洲也可算作數(shù)一數(shù)二了,即便是突發(fā)奇襲也很難擊中我。
我在墻壁上劃過一道螺旋線,經(jīng)過棚頂從另一邊的墻壁下來。而經(jīng)過這一下,我已經(jīng)到了那巨大的石門邊上,幾乎和比托換了個位置。
比托顯然沒有想到我竟然能夠躲開他的一擊,微微遲疑了一下,才拍手叫道:“好身手!”
我聽著他的聲音,心中一陣不安。猛的回頭望去,一看到精光已經(jīng)來到眼前。
藍色的電光將我整個視線填滿。我知道那是雷神王的眼淚,不過我的大腦也只反應(yīng)到了這個而已。因為之后雷神王的眼淚便重重的打在我的頭上。
我好像木偶一樣以腰為中心,被整個打了個頭下腳上,摔在地上好半天不能動彈。
比托再次感到意外。竟然有人類用身體接受了雷神王的眼淚的攻擊之后還能夠安然無恙,這不要說超出了比托的見識,這根本就顛覆了人類的歷史。
“你究竟是什么人?”比托沉聲說道。
“疼人!”我捂著腦袋從地上站起來。這是安然無恙嘛,我腦袋上一個大包呢,還!
雷神王的眼淚的攻擊力比我想想的要弱,或者該說我的防御力比印象中更強。
“腫了,你要怎么負(fù)責(zé)?”我捂著頭道。
“那是你自己不好。”比托哈哈笑道。“你以為我是如何一邊和你說話一邊接近你的?”
“那東西能傳聲?”我一驚。
“差不多。”比托一笑。他轉(zhuǎn)頭向黑暗處看了看,道:“你的朋友呼吸很微弱啊,不會有事吧!哦,對了,我有沒有說過這里的墻壁中生長著一種很怪異的植物。它們依靠樹根纏住動物,等到那動物死掉之后再吸收腐尸維持生命。”
“你說什么!”我大叫一聲,旋又疑惑道:“不對啊,我在那里和你聊了那么久,怎么都沒發(fā)現(xiàn)你說的植物?”
“你躲在靠里側(cè)的墻壁邊上吧。”比托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問道。
“那植物這個時間在睡覺。當(dāng)然了,如果有一些震動,他們會被吵醒的。”比托似乎答非所問。
“你是說剛才的那瓶東西?”我皺眉道。
“那個是很少見的迷藥,用來讓試驗品老實聽話的。藥品做的非常完美,普通的防毒魔法對它完全不起作用。但是只對動物有用,對植物卻沒有用。三個昏昏欲睡的人,一株被碎玻璃吵醒的食人樹。這樣的搭配是不是很完美。”比托陰森的哼笑了一聲,又指了指我。“但是令我費解的是你竟然沒受到藥力的影響。”
“我長的帥。”我哼道。“而且小爺我北冥神功早就練到九十九重天,百毒不侵了。”
知道那是迷藥而非毒藥,我稍稍放心。現(xiàn)在三女也許只是被迷倒,并未受到那個所謂的食人樹攻擊。就算真的被食人樹攻擊了,那種植物不會很快致人死命,而我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和比托將位置換過來。他現(xiàn)在距離三女太近了,這對我來說是很大的威脅。
“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坦誠不公的談一下。不若這樣,我們采用問答的形式,你問一句,我問一句,這樣也能使我們增進了結(jié),也許因此而消除了誤會。那么,先從你開始問好了。”比托道,雷神王的眼淚在他身邊旋轉(zhuǎn)著。雖然他剛才攻擊我那下只用了不到兩成力,但是憑神器的威力竟然只是在我頭上打腫了一塊,使他不得不對我謹(jǐn)慎了起來。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那么我問你,那兩個人究竟為什么而死。”我問道。
“兩個?你怎么說是兩個?”比托笑道。
“別打啞謎,你裝扮的那個人一定在之前被你殺死了。”我哼道。
“好吧。我的回答是,他們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忠心不夠。你要明白,越是大家族越是怕這種卑鄙小人。所謂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啊。”比托道。
“他們是在幫你研究什么?”我又問。
“你好像不夠守規(guī)矩。你問過問題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輪到我了。”比托笑道。
“不,你剛剛已經(jīng)問過我一個問題了,所以現(xiàn)在還應(yīng)該由我來發(fā)問。”我哼道。
“嗯,哈哈,你這算是強詞奪理啊。不過算了。”比托微微一笑。“那么你知道人間兵器么?”
“人間兵器?”我一怔。
“人間兵器。他們就是在為我研究這東西。一種超呼常規(guī)的武器,一圈看起來好像是人類,但是各方面能力都在人類的數(shù)十倍以上的生命。一個由這些家伙組成的軍隊,想想看,大陸上還有什么能夠和我對抗?”比托哈哈笑道。
“你是個瘋子!”我冷聲道。
“我是瘋子?不不不,有比我更瘋狂的。早在兩百年以前,諾曼家族就已經(jīng)開始研究這個了。我們只不過是偷取了些許他們的研究資料后才開始自己研究的。不過令人高興的是我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果。”比托得意的道。就在我還要發(fā)問的時候,他突然雙目一沉,放射出兩道精光,沉聲道:“現(xiàn)在回歸正題。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