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裡的氣氛異常的緊張,睿明看了眼旁邊正和傲雄對峙的嚴正以待特警,下令道:“不要動,夢馨夫人還懷孕,不能受刺激。”
傲雄酒杯的尖銳破損口還是對著胳膊彎中的顏夢馨,冷笑了一聲:“她肚子裡的孩子看來你也不是很清楚。謝謝你的關心,放心吧,我只想和夫人一起回去。”
眼前模糊了,顏夢馨二滴淚在眼眶中打滾,卻還努力地讓眼淚不奪眶而出。她吸了吸鼻子,用微帶哽咽的聲音,溫和責備起來:“傲雄首領,好象這樣做有點不對勁。如果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他們爲什麼不先衝上來?反正這孩子是你的,掉了就掉了。所以你還是放開我吧,有什麼事慢慢說,一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傲雄哼了一聲,對待敵人時的狠戾又一次慢慢瀰漫了開來。平靜的虛假面具下,包涵著嗜血無情:“你怎麼還是那麼天真?如果是他的孩子,當然不想掉了。如果是我的孩子,掉了的話,他怎麼跟我部落的人交代?會鑑定的人家可不只是這裡,外面有二三個遺留貴族也掌握了這種檢驗技術,他有本事堵住外面所有部落人的嘴。”
“我們確實沒有鑑定。”睿明的話一出,讓傲雄確定了承忠調查來的結果。
如冒著嗞嗞火光雷管般的氣氛中,所有人的呼吸都加快了。
“那麼尊敬的首腦,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傲雄話語裡含著怒氣,溫文卻不爾雅,他的一舉一動就透露著只屬於他的霸氣。當他面無表情的咬著牙,彷彿話語都是從齒間逼出來的,遠比那些氣得臉色都發白,耐不住性子怒吼了起來的男人,更具殺傷力。
睿明並沒有考慮,因爲這些事應該在他心中考慮了很久,早就做出了決斷:“你們部落女人地位很低,所以說孩子是誰並不重要,你應該更想要男孩。”
“好象還輪不到你來安排我的孩子。”傲雄晦暗陰沉著俊臉,透露著難以泯滅的濃重殺機:“哪怕以後夢馨沒有孩子,只要是嫡出,也能做女首領。我不會讓我的血脈留在這裡,接受你這裡的洗腦教育,以後來跟我作對。”
“爲什麼老是想得那麼壞?”睿明搖了搖頭,此時完美的臉卻毫無生氣,如同封印在冰塊中間的一小滴水,沒有一絲波瀾:“如果和平了,就不存在什麼問題。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現在立即簽下和約,我叫醫學部立即抽出羊水化驗,給你準確報告後,如果孩子是你的,等孩子生下來後,你儘可以帶走。以後不光是你的部落、你的後代,所有你部落的人,都會受到我國的支持和保護,這樣不好嗎?”
傲雄微昂著頭顱,輕蔑藐視著面前這個世上最強大國家的首腦。他體內奔騰著祖先不肯妥協的血液,繼承了爲了自己的感情而不屈居人下的秉性,他不需要別人來安排他的生活:“我需要保護嗎?既然如此,夢馨先跟我回去,你派人過來做鑑定。如果孩子不是我的,等孩子生下後,你再領回去。至於夢馨,你們到我這裡來看她,我會款待她每一個丈夫。”
情況很複雜,如果一窩蜂的上,一定能保證抓住傲雄,但是夢馨夫人懷有身孕,聽樣子孩子的父親是誰還沒定。如果一擁而上,驚了胎兒,七個月大的胎兒下來後不一定能活。到時萬一確定是首腦的孩子,那麼就愧對了對國家鞠躬盡瘁的首腦。就算是傲雄的孩子,沒有嫡出的傲雄更加視如死敵,而傲雄部落的人得知首領被抓,子嗣死了,無論是忠於傲雄還是另有所圖,還不發瘋般的先發動戰爭討回公道再說?
不敢擅自行動的的特警們看著睿明,試圖得到首腦的命令。
司儀叫了起來:“傲雄,您只是爲了搞清夢馨夫人肚子裡孩子的事才幹出傻事。你也看到了,那麼多人,如果困住你的話,你是逃不掉的。還是放下武器投降吧,首腦一定不會爲難你的。”
當著那麼多的人面叫寧死不降的部落民族、特別是一向爭強好勝的傲雄投降。傲雄就算現在清醒過來,也不肯妥協了!顏夢馨氣得直喘氣,真的想開口罵人。
“傲雄首領,請放開夢馨。不要動了她的胎氣,我們可以私下談。會做鑑定,並且有二三個遺留貴族據說也能做鑑定。這裡畢竟有最好的醫療條件,等夢馨生下孩子後,孩子是你的一定給你帶走。現在誤會解除了,我們要不就談談聯盟的事,萬一孩子是你的,也算是給她的最好的禮物!”睿明溫和而冷靜的面對著,有時她真恨,恨他爲什麼總是能那麼冷血。到現在不光拿著她當做了工具,連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孩子都成爲國家利益的一部分。
“最好禮物?”傲雄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男人,喈喈地笑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你原先是不是打算將孩子的秘密一直隱瞞下去?等到孩子長大了,用她來打擊我?知道你很講信用,計謀雖然多,但定下的事一定會做到。”
傲雄欣賞著睿明平靜的臉,試圖想讓他發怒:“只可惜我討厭你,你也跟我一樣,都恨不得對方快點死!我們不可能聯盟,永遠都不可能。”
睿明呼出了一口長長的氣:“不去說什麼國家、部落,請你爲了你自己的同時,請考慮下夢馨肚子裡的孩子!不要象你的曾祖父一樣,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甚至害了後代子孫。”
此話一出,顏夢馨從惱怒忐忑的各種複雜交織的情感,轉變爲悲哀。傲雄的曾祖父爲了自己的感情,將睿明毒害。結果是他得到所謂的感情自由,卻讓他和他的後代在蠻荒的戈壁沙漠苦苦掙扎,求得生存的一席之地。
她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因爲她的丈夫們不和,而生活的動盪,甚至在殘酷戰場上面對面。那纔是人間最爲可笑而又可怕的事情!
忍住了氣,她柔聲的問傲雄,試圖挽回現在即將無法回頭的狂瀾:“說實話,你那天來的時候,我正是危險期的最後一天。六天時間,你只有一天的機會,所以說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有可能是你的。我想到的是,孩子在這裡可以得到更好的保護,不用陷入部落裡的爭鬥和廝殺。睿明知道我的想法,暗暗尊重並且默認了我的意見,纔沒有做鑑定。。。全部清楚了嗎?”
“如果檢驗出來,這孩子是你的,這裡的人多少會對我有看法。所以因爲我的私心,爲了讓我得到最好的照顧,睿明在還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情況下,先認可他是孩子的父親。輪到是其他男人,會有這樣的胸懷嗎?他在保護我,還有我肚子裡可能是你的孩子,你卻還是恨他。。。和平吧,爲了我,爲了孩子,爲了大家,和平吧!”她苦苦哀求著,沒有欺騙和隱瞞,現在唯有真誠才能讓傲雄去理智的分析,到底是和平還是繼續互當死敵。
傲雄深呼吸著,捏著玻璃杯的手微微顫抖,帶著隱藏不了的激動質問:“爲什麼不告訴我?如果告訴我。。。”看來還是不能釋懷。
“叫我怎麼告訴你?”她高聲地打斷了傲雄的話,微闔上了眼垂頭低語,悲傷難以抑制的流出:“雖然只有很小的可能,但是萬一這孩子是你的,你一定會把她要回去,讓她從小殺人、學習如何人吃人,從無數屍體上踏上部落最高的位置。所以我寧可她在這裡,在我身邊,也不要去部落變成你一樣殺人不眨眼的首領!”
傲雄大口大口喘氣著,顯然心裡波動異常猛烈。顏夢馨心一橫,索性來狠的,言語變得非常犀利:“我問問你,到底想做什麼?以前你不是說,保不住自己夫人的男人算什麼首領。而現在,你正用你的夫人威脅她其他的丈夫!要麼扔掉手裡的東西去和談,簽下這該死的契約,大家以後太平。要麼索性把我刺死算了,讓我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去死,一了百了!”說完,挺著個大肚子,開始掙扎起來,試圖擺脫傲雄的束縛。
“別胡鬧!”傲雄猛吸了口氣後,圈住她脖子的手臂加了點力度,喝叱道:“不可能和談,不可能!我家族從曾祖父開始,受盡多少苦,遭過多少罪?讓我和這個害了我家族仇人談和平,簡直是笑話。你跟我乖乖的回去生下孩子,看在你的份上,如果孩子是這個腦的,我可以將孩子安全無恙的送給他,這就是我的底線。”
“走!”傲雄不可反抗地強鉗著她往外退,邊退邊警告著:“不準阻攔,否則夢馨夫人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們誰也擔當不起。”
“先不要動,讓他出去。”睿明對著旁邊擺出各種各樣隨時進攻姿勢的特警下令。
顏夢馨想罵不敢罵,想讓睿明快點將她搶下來也不行!抓住傲雄就是騎虎難下,無論是軟禁還是放出去,都會有不堪難以收拾的後果。因爲傲雄是來和談,卻被抓了,就算有監控,睿明也不能讓心存顧慮的部落信服。
該怎麼辦,該怎麼呀?她有苦難言,心中似火在燒。只能先跟著傲雄的步伐,慢慢往外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