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個星期的徒勞無功讓譚凌風惱羞成怒,他沒想到堂堂市委副書記竟然奈何不了一家酒店,而且尤其是是這家酒店曾經(jīng)還是自己下屬的一家酒店。
“你去見一次大可酒店的總經(jīng)理,叫他要麼關門,要麼拒絕黨政幹部去消費,特別是免費消費。”譚凌風指示自己的秘書道。
他的秘書一聽很爲難,大可酒店可不是一般的平頭老百姓,也不是屬於譚凌風管轄,自己憑什麼去讓人家聽自己的?
“這樣,你叫上公安、稅務、消化部門的人去,我就不信,大可酒店敢不就範!”譚凌風冷笑道。
“好吧。”秘書無奈的道,作爲一名秘書,他的小道消息可是比譚凌風防、稅務對一般的酒店也許有效,可是在那裡,很難行得通。
果然,當譚凌風的秘書打著譚凌風的旗號,去公安、消防和稅務部門尋求幫助時,本來一開始很積極配合的各個部門在聽到要去找大可酒店的~時,沒有一個部門願意派人協(xié)助,最後他不得不去工商局,可是在那裡,他同樣吃了閉門羹。
“什麼?一個人也願意派!”譚凌風聽到這樣的回報非常吃驚,雖然自己的指示有點超出職權範圍,但是一般說來,作爲下級的部門都會遵照執(zhí)行的。
“他們說沒有市裡的正式文件,他們不能去無緣無故打擾合法經(jīng)營的企業(yè),否則就是知法犯法。”
“這個時候他們倒是記起知法犯法了。”譚凌風剛調(diào)到市裡來,以前他只對省裡的部門熟悉,像省公安廳、省稅務局,但他卻對市一級的部門無可奈何。
“譚書記,那現(xiàn)在我們怎麼辦?”雖然譚凌風是市委副書記,但是他現(xiàn)在如果想要針對大可酒店,卻發(fā)現(xiàn)無人可用,無兵可派。
“我們?nèi)ゴ罂删频辍V灰l(fā)現(xiàn)裡面有黨政幹部。馬上就對他們進行處分。”譚凌風說道。
“那是不是叫上紀委地同志?”
“不必了。他們這些人現(xiàn)在也靠不住。你沒看到他們在大可酒店外面蹲守了這麼久。但卻一個人地實證都沒有查出來嗎?這說明了什麼?如果他們不是狼狽爲奸。那就說明紀委地人無能無力。既然如此。帶他們?nèi)质颤N?”譚凌風一點也不客氣。本來辦這樣地事。紀委是他地最佳幫手也是最需要配合他地。可是現(xiàn)在看來。紀委也有失效地時候。
但這樣是不是就是衆(zhòng)叛親離了呢?譚凌風地秘書在心裡想道。既然這麼多部門一致都護著大可酒店。你譚書記何必自找沒趣呢?
身爲譚凌風地秘書。他是最無能爲力地。所有地一切都只能遵照他地指示執(zhí)行。如果自己想要以後有個好地發(fā)展。看來還得找一棵好樹才行。譚凌風這棵樹風雨飄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連根撥起。這是他地真實感覺。
要做事先要學會做人。而譚凌風現(xiàn)在既然不會做人。那他地事情當然就做不好。比如他想去大可酒店以吃飯爲名。實際上親自考察裡面是否有市裡地幹部。可是這一切都是基於他能進入大可酒店。並且能在裡面到處參觀才行。
“對不起,你們兩位不能進去。”還在大門口,譚凌風和他的秘書就被擋住了。
“怎麼回事?你們酒店打開門做生意,別人去得,我們就去不得?”譚凌風生氣的道,在C市,還沒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我們已經(jīng)客滿,如果想來吃飯,明天請早,最好預訂。”
“客滿?那我們在那裡等著就是,總會有人走地吧?”譚凌風說道。
“這位先生可能是第一次來我們酒店,不知道我們酒店的規(guī)矩,我們大可酒店的餐桌每天只用兩次,一次是中午,另外一次當然是晚上。從我們酒店開業(yè)以來,還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張餐桌要在同一就餐時間吃兩次的事!”門口的保安傲然的道,這也是爲了滿足人們的獵奇心理,你想,酒店地餐桌在自己吃過之後,這個時間段就再也不接待其他客人,這是一種多大的榮耀?哪怕你價格再貴些,也不怕沒有人來。
“譚……譚老闆,這裡確實是這樣的。”譚凌風的秘書說道。
“那好吧,你就幫我預訂明天晚上的桌子。”譚凌風說道。
“對不起,如果您要預訂,請直接給服務檯打電話,那裡會有人接待你地。”保安現(xiàn)在看譚凌風已經(jīng)是一副土包子的眼神了,要不是譚凌風身上還有那麼一股小小地氣勢,也許保安會很理性的勸他別進去,在大可酒店吃頓飯,也許你一年也賺不回來。
“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去服務檯訂桌吧?”譚凌風又道,這
可以走進大可酒店了。
“當然,你隨時可以進去。”
才一剛剛走進大可酒店那氣派地旋轉(zhuǎn)大門,譚凌風就被左右兩排衣著整齊劃一的服務員嚇了一跳,但是說真地,這麼多人同時高呼“歡迎光臨”,而且腰也深深的腰了下去,這確實讓他感覺非常好,剛纔在門口的那一絲不快,馬上消失於無形。
“你好,有什麼可以幫您的?”服務檯的小姐甜美的聲音和笑容讓譚凌風如沐春風。
譚凌風看了看這個服務檯,很氣派,服務小姐的姿勢也很標準,像是受過專業(yè)培訓的,而那一口不亞於播音員的普通話,聽起來也確實很舒服。
“我想明天在這裡訂個位子,你們大可酒店的生意太好了,要想來這裡吃飯還得排隊才行。”譚凌風說道。
“好的,先生貴姓?”
“我姓譚。”
“請問您的電話是多少?”
“我沒有電話。”
“那我們?nèi)绾闻c您聯(lián)絡呢?”服務小姐說道。
“你們需要和我聯(lián)絡幹什麼?到時我來吃飯,你們給我留好桌子就行了。”譚凌風有點生氣的道。
“好吧,請預交二百元人民幣。”
“什麼?二百!”這可是譚凌風大半個月的工資了,怪不得他要大叫起來。
“這是我們的訂桌費,我們的收費標準都是按照市物價局的政策。”服務小姐指著身後的價格消費單說道。
“這二百元也算在明天的飯錢裡面吧?”譚凌風有點心痛的道,他早知道大可酒店的消費貴,但是也沒有想到會貴到這個程度,自己連一口飯都沒吃,馬上二百就不見了。
“對不起,這是訂桌費,不包括在明天您的消費裡的。”服務小姐微笑著道。
譚凌風是第一次感覺她的這個笑容讓自己很不舒服,這比搶錢還容易,而且還合情合理合法,自己只能乖乖出錢的份。
“都說你們這裡是全市最貴的酒店之一,今天看來一點也沒錯。”譚凌風悻悻的拿出了二百塊錢,這錢可沒辦法報銷啊,看來這次自己賠大了。
“我們同時也是全市最好的酒店之一,譚先生,您需要預定菜單嗎?我們有新鮮的龍蝦、鮑魚,還有各種放養(yǎng)的家禽,提前預訂可以幫您節(jié)約上菜的時間,也可以保證您點的菜的新鮮度。”
“這又得交錢的吧?”譚凌風本來想說可以,但是一想,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何況是大可酒店?
“對,你只需要交一百元的預訂費就可以了。”
“那還是算了吧。”譚凌風道,明天自己就點一個菜,而且是大可酒店最便宜的一個菜,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但是譚凌風卻忘記了前人說的一句話,叫棋高一著。
第二天譚凌風來大可酒店吃飯的時候,剛剛坐到自己昨天花了二百元訂到的座位時,他就發(fā)現(xiàn)餐桌旁邊竟然有一個小小的報架,下面有今天的報紙。他隨手拿起一份報紙,準備拿著報紙擋著自己的臉,然後再仔細觀察這餐廳的人時,他突然被報紙上的一條新聞呆住了。
“市委副書記譚凌風同志來大可酒店指導工作!”
一行粗大的黑體標題正放在C市晚報的頭條上,而譚凌風的照片也在上面,正是昨天他和酒店服務檯的那位服務小姐的位置。照片上,譚凌風談笑風生,與那名酒店工作人員親切交談,而旁邊他的秘書則一副陪同的樣子,不管給誰看,都不會認爲是假的。
“這是怎麼回事,快把你們的經(jīng)理叫來!”譚凌風拿著報紙指著餐廳旁的服務員大聲吼道,他真是被氣壞了,不經(jīng)自己的允許,大可酒店怎麼能做這樣的事,C市晚報也真的,這樣的新聞不經(jīng)自己批示就輕易發(fā)表,回去再報他們算賬。
“譚先生,哦,譚書記,你好。”肖勁光很快就出現(xiàn)在譚凌風的身邊,就像他在不遠處隨身恭候譚凌風的傳叫一樣。
“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譚凌風指著報紙上的照片對肖勁光說道。
“譚書記,昨天你確實來了我們酒店啊?再說,這事也不能怪我們,這是報社的記者拍的照片,報導也是他們寫的,與我們沒有關係啊?”肖勁光一個勁的叫屈。
而隨著肖勁光的這幾聲譚書記一叫出口,一開始是周圍的餐桌,隨後是大部分的人都向著這裡望來,本來譚凌風想低調(diào)來這裡視察一下就走,沒想到現(xiàn)在變成光明正大的來吃飯了,而且還不能解釋,誰叫昨天自己親自來付了二百塊錢訂了張餐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