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焦急等待著消息的本田車隊老闆見到羅立氣勢洶洶的樣子,起初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發現羅立只是一個人,況且此處全是本田車隊的工作人員便心下大定,皺起了眉頭惱怒道:“你這傢伙一點禮貌都沒有!年輕人,你就沒有學過什麼叫做教養嗎?跟我說話的時候.......”
羅立不等那端起架子的禿頂男說完,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急道:“快說,那邊是不是本田車隊的訓練賽道!”
禿頂男見羅立竟然來真的,臉上的傲慢表情立刻消失不見,眼珠子向兩旁瞥了又瞥,發現自己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於是像變戲法似的換了副面孔訕訕笑道:“小兄弟,這裡是車隊工作區,能來到這裡的人一定是諾盾車隊的人吧?有話好好說嘛,其實我和你們的舒爾茲老闆可是故交。”
“我問你那邊是不是本田車隊的訓練賽道!你TM跟我扯這些幹嘛?”羅立衝著磨嘰的禿頂男咆哮了起來,這次他是真的急了,便拽著禿頂男的衣領用力的甩了起來,直甩的那禿頂男頭上僅有的幾根頭髮左右亂顫。
這時,本田車隊的人終於被羅立的咆哮聲所吸引,發現了異常情況的他們大驚失色下紛紛跑了過來。
“是的,那是我們的訓練賽道。別搖,別搖,我的髮型!”禿頂男絕望的哀求道。但羅立一把推開了他,便準備向外跑,卻被本田車隊趕來的人給團團圍住。
“讓開!”羅立瞪著通紅的眼睛望著面前的人冷冷的說道。
“不行!你是誰?幹什麼的?爲什麼要襲擊社長!不說清楚休想離開,松本,快報警!”一人對著羅立惡狠狠的說道。可他的話剛說完,羅立的拳頭就打了過來。
“嘭!”
這一拳狠狠的打在攔路那人的臉上,將他擊倒在地。而其他人見狀立刻衝了過來,想要一齊上去將“囂張”的羅立治服。
“住手!快住手!”
正在這時,舒爾茲的聲音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幾名魁梧大漢衝了上來擋在羅立的身前。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太陽花車隊的羅老闆,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他?”舒爾茲大聲喝道。
聽到他的話後,圍住羅立的那些人果然面面相覷,紛紛退後了兩步。他們臉上的兇狠也全部褪去,被驚訝和不解所替代。
“舒爾茲先生,難道他就是羅立,羅總?”禿頂男走到舒爾茲的面前,看了眼瘋了似的羅立後不解的問道,但舒爾茲並未答話,只是皺起了眉頭看向了已經淚流滿面的羅立。
“舒爾茲先生,謝謝您了。一會兒我再跟您解釋,現在我有急事要離開一會兒。”羅立哽噎著說道。
舒爾茲從羅立的話語中清晰的感受到了巨大悲傷,於是點了點頭後眼睜睜的看著羅立從他的身旁跑開。
“舒爾茲先生,您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剛纔可是冒犯了我,可您明顯的是在幫他。我不管他是什麼狗屁太陽花車隊的老闆,現在我只要他向我道歉,深刻的道歉!”
見舒爾茲竟然放走了羅立,本田車隊的老闆立刻不幹了,衝著舒爾茲咆哮道。可舒爾茲卻將目光望向了遠處那個濃煙越冒越大的山巔若有所思的說道:“本田先生,可能您一會兒就不會想要羅立向您道歉了!”
“爲什麼?”禿頂男不滿的看著舒爾茲問道。
舒爾茲指著冒煙的地方回答道:“剛纔我聽太陽花車隊的顧領隊說,太陽花車隊的車手很可能出事了。而他出事的地方就是您的車隊所屬的賽道!所以對於羅總來說,任何失去理智的行爲在麾下車手發生了意外的情況下都是可以被原諒的。您說是不是,本田先生!”
“什麼?”禿頂男的表情再次由不滿幻化成了震驚,扭過頭與舒爾茲望向了同一個方向。
他的心中十分不解,不明白爲何太陽花車隊的車手會在自己車隊的專屬賽道上發生意外。
而此刻,羅立則坐在由顧明駕駛的摩托車上,飛速穿梭於人羣之中。
沒有人聽到唸唸有詞的羅立在說著什麼,只是看到一輛印著太陽花標識的摩托車猶如仍舊在比賽似的飛馳而過!
......
追悼會上,不僅參加曼島TT的所有車隊都派人前來弔唁王文斌,就連島上的居民和摩托車愛好者們也都紛紛前來送王文斌最後一程,並對這位追風少年致以敬意。
人們雖然與王文斌未曾謀面,但至少有四五萬人都在不久前剛剛親眼目睹過那位騎著太陽花摩托車的少年追逐速度,與彎道搏鬥的畫面。
口口相傳下,人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位至死還在懊惱沒有達到速度極限的少年是有多麼熱愛賽車這項運動。而他的靈魂也最終留在了曼島,這個世界摩托車聖地的賽道上。
追悼會結束後,王文斌將要被送到火葬場火化,隨後他的骨灰將被送回國去。
他不是第一個犧牲在曼島上的車手,卻是第一個贏得如此多的人前來弔唁的車手。
“羅總,組委會已經調查清楚了。而且公告也在剛剛公開,現在島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王文斌的事蹟。
您看,今天又來了這麼多的人來送別文斌,他應該會在九泉之下感到高興的。”
顧明蹲在低頭不語的羅立身旁,輕聲說道。看著身旁這個鬍子拉碴,在三天的時間裡彷彿老了十多歲的男人,顧明第一次感到羅立也會有如此心軟的一面。
要知道,就是當初晴子受傷時,羅立也表現的那麼堅強,可偏偏王文斌的離去卻讓羅立猶如抽絲剝繭,丟掉了靈魂。
從醫院到殯儀館,整整三天的時間羅立始終孤零零的蹲在門外,呆呆的望著手中那張與王文斌的合影,任誰勸說也不發一言。
可是今天,當顧明說到了調查結果後,羅立終於擡起了頭,微微張開他那乾涸的嘴脣,但說了半天也沒有發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