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別掛別掛,是我,鐵錘!”
“小飛,啊,不!
飛哥,飛爺!
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我真的知道錯了!”
圍在火爐前正在與喬小婷炒著火鍋底料的許飛,聽到電話裡王鐵錘的哭聲有些不明覺厲。
就是這個男人,半個月前還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甚至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被好一頓毒打。
可是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他又換上了這副孫子般的模樣,
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咋辦?”
許飛捂住了麥克風口,向一旁專心攪動著大勺的喬小婷問道。
但喬小婷卻只是對他聳了聳肩膀,並不說話。
那意思顯然是讓許飛看著辦。
“光哥,你可害的我不輕啊。
要不是我朋友替我出這......”
許飛剛說一句,喬小婷突然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他連忙轉頭向喬小婷望去。
“小心人家錄了音。”喬小婷沒好氣道。
“沒錄,沒錄,絕對沒有錄音。
喬姐,喬奶奶,勸勸飛爺吧。
就饒了我這條狗命。
我該死,我該死!
我不該打飛爺工廠的主意,
我更不該打你的主意,
我不該害飛爺坐牢。
都是我的錯,我糊塗啊!
嗚嗚嗚......”
王鐵錘聽到電話裡喬小婷的聲音後立刻嚇的語無倫次,
可電話另一頭的許飛卻是一頭霧水。
“等等,你說清楚嘍,什麼打小婷的主意,什麼害我坐牢。
把話給我說清楚嘍!”
許飛又不是傻子,仔細一想自然琢磨出了點味道,
立刻瞪圓了眼珠子向王鐵錘質問了起來。
電話裡哭聲驟停,王鐵錘突然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得,這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在背後說你壞話哦。”
喬小婷又一次補起了刀。
“我去你m的。
你老小子還想打小婷的主意,你tm在哪,老子要宰了你!”
“嘟嘟嘟.......”
電話在許飛的歇斯底里中被掛斷!
喜羊羊工廠的廁所裡,王鐵錘欲哭無淚。
高利貸已經找上了門,原本說好的10天還息日已經過去整整兩天。
現在身無分文,負債累累的他別說利息了,就連吃飯的錢也沒有一分。
他養的那些打手小弟見勢不秒早都跑的無影無蹤,
諾大的工廠就只剩下了王鐵錘一個孤家寡人。
現在高利貸的人已經找到了他的廠子。
王鐵錘無奈之下只好躲在廁所裡向許飛撥去了電話。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但許飛的態度卻讓他陷入了絕望。
他明白現在別說是求許飛放他一碼,
恐怕不和高利貸的人一同來追殺他,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王鐵錘坐在茅坑邊,
顫巍巍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王老闆嗎?對,是我是我。
哎呀,別叫什麼王哥了,你纔是王哥。
我想問問你一件事兒啊,
就是那四條流水線,呃,
你們,你們回收的話能給多少錢?
哦,哦,質量沒問題,沒問題。
只是我們又有新項目,這四條流水線可能用不了,所以提前問問你。
啊?
什麼?
連一半也給不了?
我還沒有投入使用呢,怎麼就折這麼多錢了?
好好,那我再考慮考慮........”
“喂,許總嗎?我是王鐵錘啊。
不,不是借錢,就是問問那些原材料你要不要?
我買的有些多了。
勻你一點兒。
什麼?三分之一的價。
你tm怎麼這麼黑?
我去你大爺,許強你tm別太過分,就算你們知道我被騙了又能怎地!
你們落井下石,不會有好下場的。”
......
一個小時後,大哥大亮起了紅燈,
王鐵錘明白這是電話電量耗盡的徵兆。
可是這一個小時裡他打了數十個電話,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被騙後出手相助。
突然,廁所外傳來了許多人的腳步聲。
“tmd。這老小子不會跑路了吧,我們就連老鼠洞都找遍了,愣是沒看到他的影子。
要是被我抓住這狗日的,我一定要把他的指頭給剁下來!”
“不會跑路的,這光頭仔雖然兩面三刀,人品也不咋地,壞事更是做了一大堆。
但唯獨對他女兒極是溺愛。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被老大抓走了,一定是去想辦法湊錢,不可能跑路的。
不過教訓也是一定要給的,
不然的話,沒了規矩,誰都敢欠錢不還了,那我們的生意可就難做嘍......”
聽著廁所外的議論聲越來越近,王鐵錘渾身抖成了篩子。
他雖然也曾混hei道,但頂多也就算個橫的,比起楞的尚且不及,更別說這些專業放貸收貸不要命的傢伙了。
突然,顫慄不止的王鐵錘發覺自己的褲襠一熱,
不用想就知道順著自己褲腿流下的東西是什麼。
他下意識伸出手,將褲子使勁撐了撐,想要讓溼漉漉的布料離皮膚遠一些。
但伸出時恰巧摸到了褲兜,隨即掏出了一張小小的名片。
帶著最後的希望,王鐵錘撥了好幾次,終於撥通了羅立的電話。
“羅總嗎?我是王鐵錘啊。
您能幫幫我嗎?
啊,不,不,害我的人和您沒關係,
就是我那四條生產線原價花了178萬,我想.....
什麼?您都要?
120萬!
行,行,謝謝您羅總。
還有我花了100萬進了些原材料,
什麼?您也要了?
60萬!
羅總,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吶。
對,我在廠子裡,這會就能籤合同。
羅......”
電話沒了聲音,
王鐵錘看著沒電的大哥大,愣了剎那後不憂反喜,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中滿是淒涼,滿是深深的悔意。
“找到了,光頭仔在這兒,廁所裡呢......”
......
一月後,羅立來到了修葺一新的羊城工廠。
那裡已經不再是當初自己拿著二十萬來找許飛投資做生意時的簡陋模樣。
四座車間漂亮又整潔。
一棟六層高的辦公樓更是取代了當初許飛匆匆搭建的小木屋。
今日,彩旗招展,鞭炮齊鳴。
西裝革履的許飛與地方主要領導並排站在工廠的大門前,胸帶紅花,笑容滿面。
在一片掌聲中,他與羊城一把手一起爲騰飛飲料股份有限公司羊城分公司共同剪綵。
站在人羣中,看著衆人矚目下的那個胖子終於成爲了貨真價實的企業家,
羅立揚起了嘴角,痛快的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
他的身旁走來的一名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
這青年正是當初在白天鵝賓館假扮騰飛公司市場營銷部老總的柳鵬!
柳鵬來到羅立身旁,貼在他的耳朵邊輕聲說道:
“董事長,都安排好了。
您給我的那份錄音已經遞給了jc局,
王鐵錘生產飲料喝死人的事實鐵證如山,
估計他得多坐幾年牢了。”
“幾年?唉,怕是他再也出不來了吧!”
羅立聽到柳鵬說完,搖了搖頭感嘆起來。
想當初,王鐵錘向自己求救後,
羅立立刻派人去了他的飲料廠,從高利貸手下救出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王鐵錘。
與他簽訂了轉讓合同後,自己打給了他160萬。
那些錢剛好能夠償還高利貸本息,救出他的女兒。
可他欠銀行的100萬和欠那些白道大佬們的錢卻是再無著落。
所以別說銀行起訴會加重他的刑罰,
就是那些受了損失的白道大佬,也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而且恐怕王鐵錘怎麼也不會想到,
那日他在火車站旁的迎賓樓以錄音要挾喬小婷的時候,
羅立也將一部迷你錄音機藏在了懷中。
“柳鵬,去通知許飛、喬小婷、小馬哥、馮羽以及各股東。
明天一早8點半,鵬城總部辦公樓,我們要召開第一次股東會議。
我有大事要安排!”
“好的,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