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匆匆跑去。
老夫人還不太相信,“莨萋,你真有法子。”
雖然是庶子,但是老夫人也很舍不得這個孩子,畢竟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孫子。
季莨萋沒回答,行不行一會兒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小巧拿了東西回來,季莨萋將那云錦盒子打開,將里面的東西遞給兩位太醫。
兩位太醫狐疑的看了看,上前捏過,嗅嗅,摳出一小指甲殼的,嘗嘗,隨即兩人眼神頓變。
“有這個,倒是可以試一試……”
“這是什么?”季呈問。
李太醫道,“這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這里面蘊含了人參、鹿茸、雪蓮等名貴藥材,但是最重要的,里面有刺參,腎葉橐吾,藜蘆,菖蒲,蓽撥等催吐藥物,但是配以助其養血的參茸之藥,卻是緩解了病者用藥期間,精氣不濟的問題。本來孕婦和小孩都不宜催吐,但有了這個特別的藥材,倒是緩解了大量的副作用。只是,不知道郡主怎么會恰好有這種東西?”
別小看這小小的藥丸,里面放的那些人參鹿茸,加起來至少也是幾百兩,而且養氣補藥結合催吐藥,再提煉成藥丸,誰會沒事做這種奇奇怪怪的藥來玩?
季莨萋一笑,“因為我小時候也被人下毒過,有人就給我吃了這種藥。”
“哦。”李太醫眼神一頓。
季呈和老夫人也是一愣。
“莨萋,你小時候……”
季莨萋沒什么心理負擔的直接道,“是的,我小時候在汝城被人下過毒,幸虧遇到一位游方的高人,那高人憐我命苦,給了我兩粒這種藥,這便是剩下的那粒,對了,那位高人的名字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好像聽到有人喊他‘純先生’。”
“純?”張太醫頓時抬起頭來,驚訝的看向李太醫,“不會是……”
李太醫顯然也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抿著唇,過了半晌,沉吟道,“八成就是他,按照他的性子,研制這種藥隨身攜帶也不是奇怪的事,畢竟他的妻子就是……”
“兩位太醫好像認識那位高人?”季呈開口問道。
李太醫點點頭,但不愿多說,只是將那藥丸遞給張太醫,說道,“開始吧,有這顆藥,這孩子指不定還是能撐過去的。”
季呈連忙點頭,老夫人也安下心來,但是眼睛還是不住的看向季莨萋,心里記著她小時候中毒這件事,但是轉神又覺得太巧了,怎么會季云一中毒,她就有這種奇奇怪怪的藥,還追溯到小時候的事情去了。
對自己這個孫女,季老夫人是漸漸有些了解的,但是她下意識的不想懷疑她,這個孩子是個有分寸的,原姨娘又是她們的人,她沒理由對季云動手。
可是盡管如此安慰自己,她心里還是忍不住猜測。
其實不得不說,老夫人真的是人精,她太了解季莨萋了,猜得竟然也分毫不差。
是的,估摸著
時間差不多了,季莨萋并不想再留下秦氏了,而她需要一個借口除掉秦氏,當然她也想過其他的辦法,可是考慮到季呈的窩囊,她還是決定下一劑重藥,而這樣,就勢必要為難一下季云了。
至于那粒藥,她自然不可能讓季云真的死,她知道砒霜是虎狼之毒,沾上便是治不好了,但是若是及時催吐有八成你能救活,之后雖說身子會虛點,殘毒需要慢慢調養才會清透,但是季府有的是好藥給那孩子,過不了幾年,他就能活蹦亂跳了。
而她也事前調查過,孩子、孕婦、老人是不能催吐的,因為身體承受不了,藥劑過量便是一個死字,所以她特地打聽過,有沒有讓孩子能也能催吐的藥,天王樓的消息系統雖然還沒完善,但是最近與木先生打得火熱,有些現成的消息倒是得來方便。
因此她查到了太醫院有一位前任太醫,單名一個純字,人稱純先生,他的妻子當初在身懷六甲時中了他小妾投的毒,最后一尸兩命,當時若是有一種可以讓孕婦食用的催吐藥,他的妻子和孩子就不會死了,所以之后,那位純先生辭了太醫院的工作,四處云游,當了散醫,而他就提煉出了一種就算是身體虛弱的人也能服用的催吐藥,這種藥用處并不廣泛不說,還要采用大量的名貴藥材,傻子才會研發。
但是他偏偏就研發了,而不巧的是,木先生剛好有這種藥的藥方,于是拿了藥方,季莨萋特地命人去鄰城找人加緊提煉,東西到手了,她才放心開展計劃。
而什么小時候中過毒的說辭,自然是編的,反正汝城秦家經過那次山賊洗劫死了大半的人了,就算季呈派人去調查,她也可以推到死人身上,說給她下毒的那個人早就死了。反正死無對證。
季云用了藥,但是不會吐,哇哇哇的大哭不止,李太醫就用手指拼命的按他的舌頭,小家伙起先只覺得難受極了,哭都哭不出來,后來經過李太醫想方設法的努力,孩子終于嘔的一下吐了出來。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可算是救過來了。
而孩子救活了,那接下來自然就該找罪魁禍首算賬了。
季呈風風火火的殺到四香園,老夫人和季莨萋自然跟去,秦氏還病著,連床都下不了,季呈對她劈頭蓋臉一通臭罵,秦氏蒼白的臉瞬間黑了。
“季呈,你,憑什么說是我!”她喘著粗氣,全身沒力氣但還是爭辯。
這些人,是擺明了趁她病要她命!她不會讓他們如愿!
“除了你還有誰,你還不承認!”季呈怒火中燒,想到上次二弟的兒子也是死在這妖婦手上,這老妖婦可是有前科的。
“我沒做!”秦氏梗著脖子,滿臉陰冷。
“哎,母親,事已至此,您還是承認吧。”季莨萋適時的開口。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秦氏就發現了她,頓時撐著半死不活的身子要撲上去掐她,旁邊的丫鬟立馬攔住她,她開始大吼,“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死丫頭,都放開我!”
喜春不好意思的向季莨萋道歉,“五小姐,我們夫人是病糊涂了,還請您不要介意。”
“母女一場,我又怎么會介
意。”她涼涼的說,口里卻還是不饒人,“不過母親,你是為人母的,難道原姨娘就不是為人母嗎?她含辛茹苦,十月懷胎將那孩子生出來,才短短一個月,難道你就要他們天人永隔嗎?母親,你何苦這么殘忍。”
“你這個賤蹄子,你污蔑我,你們陷害我,我沒做!”
季莨萋失望的搖搖頭,看向季呈,“父親,這該怎么辦。”
是啊,秦氏不承認,那能怎么辦?他們又沒證據。
季呈的眼睛,突然轉到旁邊的喜春身上,“你,你叫什么名字?”
喜春惶惶的急忙跪下,哆嗦的說道,“奴婢,叫,叫喜春。”
“你說,你家夫人是不是派人對小少爺動手,敢說一句假話,就把你發賣***去。”
喜春臉一下子白了,害怕的看了秦氏一眼,才垂下眼瞼,搖搖頭,“老爺,夫人,沒,沒有派人對小少爺下毒。”
季呈眉頭一蹙,“我什么時候告訴你小少爺是中了毒。”他來質問秦氏,問她為何對季云不利,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季云是中了毒,而這小丫鬟,卻直接說出季云中毒,這還不是不打自招。
“哼,你這個毒婦!”
秦氏驚訝的看著心慌不已的喜春,怒得大叫,“你這賤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喜春嗚的一聲哭了起來,趴在地上不住的向幾位主子們磕頭,“夫人,夫人求您繞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想做那害人的勾當,季云少爺還那么小,奴婢真的不想再做了,就算夫人打死奴婢,奴婢也再不會助紂為虐了,老爺,老夫人,五小姐,求三位主子賜死喜春吧,是喜春罪大惡極,沒有勸阻夫人,還為虎作倀,才害得季云少爺受這等罪的。”
季呈臉色發狠,一字一蹦的對這秦氏道,“你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
秦氏簡直不敢相信喜春居然出賣她,不,不是出賣她,她根本沒對季云做過任何事,這些人卻合成一氣的要構陷她。
“你個賤丫頭,我待你這么好,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要陷害我!”她撲著要過去掐死喜春。
喜春連忙往后面躲,害怕的望著她,眼里淚水嘩啦啦的流下來,“夫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可是奴婢實在是過不了自己良心這關,奴婢每晚都在做惡夢,奴婢都快瘋了。”
“我才是要瘋了,我竟然相信了你這個賤丫頭,原來你和他們是一伙的,你跟他們一起出賣我,賤丫頭,我要殺了你。”說著,將床上的東西都朝喜春扔。
喜春不敢躲,被打的頭暈眼花,那些什么青瓷枕頭砸起人來可是會死人的。
“荒唐,自己做錯了事,還不知悔改,執迷不悟,來人,將夫人給我抓起來,即日送到山上庵堂去靜修,沒我的吩咐,不準下山。”
季府的下人手腳麻利的將秦氏綁起來,秦氏嘴里還罵個不停,哪里還有半點生病的氣息,季呈和老夫人更覺得他們沒冤枉她,這女人心機深沉,看吧,連病都是裝的。
只是他們不知道,誰受著這么大的委屈都是要全力求饒的,在危機面前,瘸子都能跑得比正常人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