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建怎麼也沒想到,這會是當年張小娥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之後,張小娥就帶著家裡所有的家當,跟那個不知道來歷的小白臉跑了。從那之後,再也沒了消息。
自回憶中回過神,孫紅建嘆息一聲,握著吳巧的手更加緊了幾分,情不自禁的說道:“巧兒,你是個好媳婦兒,那個女人根本沒法跟你比。”
吳巧不做聲,只是默默點了下頭。
娟娟和馬彪的婚禮,整個過程下來,張小娥倒是沒有再出現過,直到婚禮結束,孫紅建總算徹底鬆了口氣。
宴席結束,孫雨蘭和王香秀他們是在賓客都走了之後才最後離開的。
到了門口,王香秀語重心長的對吳巧道:“巧兒,今兒個娟娟她媽的事兒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可千萬別多想。紅建對你沒二心,也不可能原諒那個張小娥。你們該咋過日子還是咋過日子,千萬不能因爲這個事兒有心結。還有就是,這事兒最好別讓娟娟姊妹倆知道,都是爲他們好。”
吳巧溫溫柔柔的微笑,慎重點頭:“二嫂,我都明白,你們就放心吧!”
王香秀於是鬆了口氣,轉身招呼了雨蘭和孫皓一聲,一家人一起離開。
孫雨蘭怎麼也沒想到,娟娟結婚後的第二天一早,孫皓就跟孫紅志爺倆在家吵了起來。
吵完之後,孫皓窩了一肚子氣憤,氣沖沖的跑到了雨蘭家裡,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喝了口水,嘴裡不住的開始埋怨:“咱爸這樣也太專制了吧。我就是想留在省城發展,他一點都不替我的將來發展考慮,非要我留在家裡找工作。二姐,你倒是替我說句話呀!”
孫雨蘭正在書房裡整理文件,擡頭看他一眼,笑了笑道:“咱爸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知道他吃軟不吃硬,還跟他吵個啥勁兒?現在吵起來了,你覺得自己佔到便宜了嗎?”
孫皓皺眉,一臉委屈:“姐,你咋就不知道幫幫我哩?我都懷疑咱是不是親姐弟了。”
“算了吧你,少在我跟前用激將法,不管用。”
孫雨蘭總算整理好文件,裝進文件袋裡朝客廳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挑眉道:“說說吧,非要留在省城的原因?”
孫皓彆扭的搖頭:“沒啥別的原因,就是發展空間比較大。”
“說的好聽,可我覺得在咱縣城也照樣發展,你大學學的可是土木工程,現在咱縣城開發力度大得很,還能沒你的發展空間?省城幾家相關的大公司也駐紮在這邊兒呢,你哄騙的了咱爸咱媽,可哄騙不了我。”
孫雨蘭耷拉著眼皮子,毫不留情的揭穿他話裡的漏洞。
孫皓怔了一下,還是不死心,說道:“可我還是覺得省城更適合我,縣城這邊兒就算駐紮了幾家大公司,到時候也是要回到省城的,我爲啥不能直接就待在省城?”
“行了,別給自己找那些沒說服力的理由了,直說吧!”
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孫雨蘭乾脆直白道:“你在學校跟方笑說的話,你木華哥都跟我說了的。你還指望誆我?”
“啊?”
孫皓這下可就真尷尬了,不自在的絞著手指道:“那個,我就是爲了誆方笑,編造出來的,你們可別當真了。”
“你那些話是真是假,我能判斷。還是老實的交代了吧!”
孫皓低下頭,支支吾吾的,半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孫雨蘭沒了耐心,站起身道:“算了,不跟你在這兒磨蹭,我還好多事兒要忙呢,你不說趕緊滾回家去,我可不替你跟咱爸咱媽打商量。”
“二姐,你別走啊!”
孫皓慌了,連忙伸手拽住她的手,抿了抿嘴,不自在的說起來:“我承認,我跟方笑說的話,是真的……”
之後,一五一十的全部招供。
孫雨蘭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說道:“所以你留在省城,其實都是因爲那個女孩子,因爲她家是省城的,你又喜歡人家,怕追不到人家,更怕人家一個省城人不願意到咱這小縣城來是不是?”
“嗯,這些問題,確實都是我考慮到的。”孫皓老老實實的說道。
孫雨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戳他的腦袋:“你呀,就這麼點出息,咱爸咱媽辛辛苦苦供你上完大學,完了你一扭頭,就追著人家姑娘跑了。這要是讓咱爸知道了,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憋屈。”
孫皓撇撇嘴道:“我都這麼大個人了,總不能還跟小時候一樣啥事兒都聽他們安排。姐,我要是不留在省城,跟蘇玲真的就沒一點機會了。”
孫雨蘭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問道:“那你是覺得,你留在省城,跟她就一定有可能成得了嗎?”
“我不敢肯定,可總得試試。要是真成不了,我再回來,以後再也不去省城。”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孫雨蘭無可奈何的嘆口氣:“那回頭我替你去跟咱爸咱媽說說情,就讓你回去省城。話是你自己說的,說好了,你倆成不了你就回來。”
“嗯,姐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要是試過了成不了,自己肯定就回來了。”孫皓高興起來,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孫雨蘭實在有點哭笑不得,掰開他的手道:“好了,你先回去,或者直接留在這邊幫我照看我你兩個小外甥,陪他們好好玩一下。等我晚點忙完了,會直接去找咱爸咱媽商量你的事兒。”
“那我就留在這兒吧,陪歡歡跟睿睿好好玩一下。”
“那行,我走了啊!”孫雨蘭笑笑,朝門口走去,拉開門轉身下樓。
去到西峰山那邊,雨蘭一直忙到下午六點多鐘,纔算歇了口氣兒。
之後便急匆匆開車去店裡找孫紅志夫妻倆,等店面關門之後,一起去外面吃飯,順便提起孫皓要留在省城工作的事兒。
飯桌上,沒等雨蘭先開口,孫紅志就心情鬱郁的說起來:“我們養個兒子,辛辛苦苦的,二十多年了,他倒好,自己有出息了,就不管我們這老兩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