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可不覺得張玉枝這么輕飄飄地說兩句,自己就該原諒她對她笑臉相迎。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有些背叛一旦發(fā)生,事情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安秀看張玉枝沒拉住人,也上前一步攔住林彤,“你來的正好,我有事問你。”
林彤冷眼看她,“我沒什么跟你可說的。”
別說的理所當然,你有事問,我就得回答嗎?
安秀急了,“你這人怎么這么小心眼,你那事也不是我們傳的,你怨我們干啥啊?”
她倒是比張玉枝有心眼,沒說出那幾個難聽的字。
徐念看到這二人,想到小樹和虎子他們罵自己的話,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大聲哭著上前去推她們,“壞人,你們是壞人,欺負小念和媽媽的壞人……”
林彤扶住孩子的肩膀,柔聲哄道:“小念不要哭,她們不敢欺負咱們。”
抬頭冷冷的看著安秀,“我就是這么小心眼,傳沒傳你們自己心里清楚。走開,好狗不擋道,不知道嗎?”
她是脾氣好,可不代表沒脾氣。
她也不打算和這些人有么交集,也不打算和她們交好,她就是這么小心眼,你能咋的?
這姑娘心里的怨氣可還沒消呢!
安秀:“……”
“我問你,是不是你跟飯店說的不讓她們收我們的點心賣?”安秀見她要走,急了,大聲質(zhì)問道:“你怎么這樣啊?你不做還不讓我們做了?你講不講道理啊?”
大嬸聽到外面的吵嚷聲,出來了,一看小念哭了,而這人還這么不講理的說林彤,不樂意了,上前氣勢洶洶的道:“怎么的,我們不要點心還不行啊?你們偷工減料做的不好吃,還得逼我們賣是怎么的?還好意思問別人講不講理?你也是軍屬吧?我可要到部隊問問,這樣的人也能隨軍當軍屬?快別給解放軍抹黑了。”
大嬸可是縣里的老人,這縣里就沒有不認識她的,也甭管這事到底誰對誰錯,反正大嬸說她錯那她肯定錯了。
一時間,圍觀的人中批評聲議論聲響起。
安秀氣的眼一厲,張口就要罵。
林彤淡淡的看著她,眼里的嘲諷清晰可見,這一刻,安秀好像從她的眼睛里看到“無恥”兩個字。
她的臉一黑。
大嬸握著林彤的手,心疼的道:“孩子,委屈你了,有些人啊,搶了別人的生意不好好做,偷工減料還不反思自己的作為,這種人啊,你少搭理她們。”
安秀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是林彤不做了,關她什么事啊?
她可沒有偷工減料,張玉枝就是這么教的啊!
狠狠的瞪了張玉枝一眼,也沒臉跟一個歲數(shù)大的少數(shù)民族大嬸吵架,轉(zhuǎn)身氣呼呼的走了。
張玉枝臉紅紅的,是臊的啊,跟在安秀的身后跑了。
大嬸看人走遠了,心疼的拉著小念的手,“好孩子,壞人走了,不要哭了。”
徐念抽抽噎噎的癟著嘴答應了。
大嬸嘆了口氣嗔怪道:“你啊,就不能厲害一點,我要不出來,就得被她們欺負了吧!”
有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林彤心里暖暖的,感激的道:“哪有,大嬸,我也很厲害的,你沒聽我罵她好狗不擋道嗎?”
“厲害點好,厲害點才不受欺負。”大嬸聽樂了,看著她手里的菜,“怎么又買了這么多,不是說了晚上不用那么費事嗎?”
說著小聲的趴在她耳邊道:“傻孩子,我們在飯店里,缺不了吃的啊!”
林彤撲哧一聲樂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不過,做好飯等著大叔大嬸一起吃飯,感覺像一家人一樣,我和小念都很喜歡這樣。”
大嬸愛憐的幫她把碎頭發(fā)掖到耳后,“行,隨你便,只要你喜歡就好。”
自從林彤把做點心的方法教給大嬸的女兒以后,格根塔娜很有商業(yè)頭腦,利用晚上時間做點心,放到飯店去賣,每天都能有不小的收入,要不是大叔大嬸攔著,她都想辭去工作專門做點心呢!
大嬸對林彤是又憐惜又感激,聽到有人這樣譴責她,覺得是林彤為女兒擋槍,因此想也不想的護著她。
“大嬸,剛才她們來是來推銷點心的?”林彤不解的問:“奇怪,怎么不是張桂蓮她倆?”
大嬸道:“是啊,之前不是來過一次嗎?你大叔說不賣他們的了,又貴又不好吃。誰知道今天怎么又來了。”
心里想,幸好今天的點心還沒送過來呢,要不然這二人不得更鬧騰了。
林彤聽出不對,“大嬸,你說之前也是她們兩個來的?”
“是啊,就是她們兩個,那個年輕的,上回來可橫呢,上來就要漲價,真以為我們得求著她啊?”大嬸不屑的道。
怎么是她們二人?
林彤覺得,肯定是張桂蓮二人帶上這些軍嫂一起做的點心,這樣才符合大家的利益,才是真正的軍屬作坊。
她搖了搖頭,人多事也多,看看她們做的點心就知道了。
“對了,剛才羅老師過來呢,她說請你和小念明天去她家里做客,說是明天上午十一點在這等你。我替你答應了。”大嬸突然想起來一事,跟她說道。
林彤有些意外,“羅老師?是羅巧真嗎?”
“對啊,就是她。小羅老師和他愛人也常過來吃飯,挺不錯的一對年輕人。”
自打那天見面之后,林彤好久沒見過她了,聽說她要請客還有些不敢相信,“她請我和小念去她家里?”
“是啊,你也別老呆在家里,出去多交幾個朋友才好,你這么年輕,天天悶在家里多無聊啊,年輕人嘛,就應該多在外面熱鬧熱鬧。”
大嬸的思想還挺開通的。
林彤想了想,答應了,“行,那我明天帶小念去。”
徐念一聽明天可以串門,小臉一下子高興起來,好像剛才哭的不是他似的。
大嬸感慨道:“要不說是孩子呢!這一會哭一會笑的。”
………
安秀氣哼哼的走的飛快,心里把林彤和那個愛管閑事的飯店大嬸好一通罵,也沒注意前面有塊不大的石頭,一下被拌倒了,摔了個狗吃屎。
“誰特么這么缺德往這扔石頭啊?”她罵罵咧咧的哎喲著要爬起來。
張玉枝小跑著過去扶她,“你走這么快干啥?看摔著了吧?”看到她臉上都是血,“唉呀,鼻子都摔流血了。”
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的去掏手絹。
自打跟林彤做點心以后,林彤不允許她用手揩鼻涕,還送她一個手絹。
不僅如此,還天天監(jiān)督,看她手絹洗干凈沒?
林彤搬走以后,她和安秀、王嫂還有另外幾個軍嫂做點心,沒人管,她的手絹倒也用了擦鼻涕,只是好多天沒洗了,手絹都是干硬的了。
她掏出來就給安秀摁鼻子上,“別動,我給你擦擦鼻血。”
安秀眼神一閃,眼里閃過一絲厭惡,有些惡心的把她的手拍掉,擺了擺手道:“不用你,我自己有。”
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疊的板板整整的格子手絹,仰著頭摁住了鼻子。
張玉枝撇了撇嘴,嘀咕道:“不要拉倒,我還不想給你用呢,弄上血洗都洗不出來,白瞎我這手絹。”
安秀沒搭理她,剛才那手絹上泛黃的鼻涕把她惡心著了。
心里后悔不該帶著她做吃食。
點心賣不出去,她把點心做的不好吃怪到張玉枝身上了。
安秀把手絹的一個角搓成長條塞進鼻子里,過了一會,鼻血不再繼續(xù)躺,她哼哼著道:“你再去那家飯店問問,看看她們賣不賣?”
剛才被林彤氣的,也沒去問直接就走了。
張玉枝不大一會就回來了,“他們說可以試試,不過價格要低一半,嫌咱們的價給的太貴了,還說要先賣后結(jié)錢。我沒答應,那樣還不得賠死了啊!”
她要真敢答應了,回去王嫂那幾個人能把她撕吧了。
安秀煩臊的道:“飯店不愿意賣,鎮(zhèn)上供銷社也不給賣了,不行明天開始咱們自己去擺攤,咋也得把那些賣了,不能砸手里。明天你上縣里,我在鎮(zhèn)上賣。”安秀陰著臉沉聲道。
她們合伙做這個的時候,就分好工,她和張玉枝負責銷售,那幾位負責原料和加工。
現(xiàn)在賣不出去,她和張玉枝就得想辦法。
之前林彤她們做的點心,這些軍嫂都沒品嘗過,所以飯店拒絕說她們的點心不好吃時,安秀就很不高興,覺得是她們的推托之詞。
鎮(zhèn)上供銷社都沒說不好吃,你們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可沒過幾天,供銷社就傳來了消息,不再進她們的貨了。
安秀幾人這才慌了,問了半天說是沒有以前的好吃。
可張玉枝這個憨貨,竟然說以前也是這么做的,把安秀氣壞了,只能和她再來縣上推銷個試試。
“一會回去問問張桂蓮,你做的不對,她肯定能記著到底怎么做的。”
其實這真不怪張玉枝,她當初大多時候都是磨綠豆,蒸綠豆,做的都是些手工活,而具體配料卻是林彤做的。
她也沒有前后眼,知道以后自己能用上,也沒用心學。
至于酥皮點心,也是林彤和張桂蓮做的,做這些倒是都沒避著她。
可張玉枝是沒心眼的,她也看了幾回,當時覺得挺簡單的,都記住了。可真正做起來,才覺得不是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