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權交易這種事，永遠也不會消失。

老文雖然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但是不妨礙他對此的理解“怪不得你讓老洪幫你賣東西，他個快退休的老家伙哪會干這個。為了還你的債，這些天頭發都要愁白了。”

“反正現在到處都在更新設備，我拉回來的這些雖然說是二手設備，但也比國內那些用了二三十年的老機器要先進的多。”趙林終于把話題拉回到做生意上來，興致高了很多。

“那些傻狍子拿著國家的錢巴巴去外面被人宰，看著就讓人生氣。我的東西破是破了點兒，但咱明碼實價，保證國家花的每一分錢都能當一塊錢來用。”趙林拍著胸脯說道。

老文道“這事我接下了，但是你得給我個保證。”

“肯定先滿足自己人。”趙林保證道。

“那就好。記住安全第一，千萬不要出事。”外交無小事，老文這也是告誡趙林，一旦出了事那就得自己扛，別指望會有人出面幫忙。

趙林道“要不你給我找個專家過來幫我培訓培訓。我那些人沒什么經驗，玩的都是江湖把戲，短時間內糊弄一下老毛子還行，但時間長了漏洞怕是會越來越大。”

先送一批設備出去，他們肯定分不均，所以會爭來爭去，最后只能是最有實力的來和趙林說話。

這樣不管是賣二手設備還是討個什么東西都會方便一些。如果來的都是些像洪教授那樣的技術人員，就算他們地位再高也沒能力給趙林什么保證。

“已經派過去了，這個不用你操心。”老文老神在在的說道。黃成第一批設備拉回來的時候，安保部門就開始調查。一發現國內有這么一批在境外活動的人員，他們就已經把人手安插進去了，怕的就是他們這些人破壞了邦交。

后來黃成越搞越大，安保部門對他的幕后老板也就越感興趣。只是那時候趙林還頂著焦大黃這個傻叉名字在米國興風作浪，所以一時沒有查出來。直到趙林自投羅網去基地那邊找陳南雁，這兩邊的線索才算是對上號。

好在焦大黃在國外搞的動靜夠大，不然哪里容得他把焦大黃這個自由身份給保留下來。在國內的話，趙林也不過是個有錢點兒的京大學生，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的死死的，搞搞小動作沒人管他，一旦做出嚴重危害社會的事情，分分鐘就會被拿下。

像趙林說的被人盯上，也算是部分正確。不說那些敏感設備的問題，就是那些普通二手設備想運到幾千里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可能不被人盯上，只不過嚴重程度沒有那么大罷了。

老文畢竟不是洪教授那種專注的技術人員，他是技術出身的官僚，對立功、突破、研究雖然感興趣，但是維穩還是第一要位的。他對趙林說的安全問題，其實比趙林自己還要關心。

反正他離退休還有至少十年時間，當然更希望趙林能一直平平安安的下去。雖然他不知道老大哥會出什么問題，但是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還是懂的。

趙林聽的心里直打哆嗦，他上輩子也就那樣，最多算是個有點兒小錢的歸國華僑，接觸的最高層次也不過是市一級領導。

憑著有后面幾十年的詳細發展攻略，這輩子才敢這么大膽的放手去玩兒。只不過他想的還是太簡單，自以為能把控一切，其實自己也不過是個大一號的棋子。

自由這種事，為什么那么倍受追捧？

就是因為它只存在于想象之中，誰也不可能真正擁有。

趙林不可能從此就放棄現在這個身份，然后潛逃出去用焦大黃這個名字逍遙自在。所以只能乖乖聽話認真配合，在對方愿意的情況下爭取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東西，而不能以之相要挾。

端起茶杯掩飾了一下內心的不安，趙林笑道“那可太好了，我一直擔心沒有專業人士的幫助會惹下大亂子。現在你們出手了，那我可就能睡個好覺了。”

年輕人容易膨脹，這人一膨脹準沒好事。

看到趙林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老文這心里舒服多了，孺子可教也。只要他以后別像剛才一樣，分不清高低輕重，那這趟來的目的算是達成了一大半。

“聽雁子說你要帶她出海？”老文慢不經心地咂摸著這種新茶葉的滋味說道。

趙林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但也不敢表現出來，恭敬的答道“不去了。海上風浪太大，這么冷的天兒去了也沒什么好玩的。”

陳南雁現在基地里也算一位人物了，什么保密協議背了一大堆。趙林還想帶著她去南半球渡假，人家能放行才叫怪了。

這么問還是給面子了，不然肯定就要抓起來審一審，看看趙林是不是涉嫌騙取國家機密了。

“那倒沒必要，南邊的一些海島風景還是不錯的。不過現在還沒有開發出來，等我找個合適的幫你收拾收拾，以后想出海玩也能有個落腳的地方。”老文道。

“南邊海上有個叫小丑的正想投靠我。一事不煩二主，你就幫我收編了吧，正好讓他先去那座島上勞動改造一下，等改造好了再送北面去。”趙林爽快的就把小丑給賣了，反正海上基地也是給他準備的，讓他先過去看看也好。

老文笑道“我說怎么找不著你出境記錄呢。他們這樣的人你也敢往門里面收，膽子真不小啊。”

“要利用一切機會，哪怕是極小的機會來獲得大量的同盟者，盡管這些同盟者可能是暫時的、動搖的、不穩定的、靠不住的、有條件的……”趙林背了一半想起來這話有點兒不對，只好打住。

這個老文話也不多，但是趙林在他面前就是建立不起來一點兒的心理優勢，一說話就露怯。這種差距不是多出幾十年經歷就能彌補的，因為所接觸的層次不同。

就好像鍵盤黨們的眼界看著好像很開闊，其實不過是群被人忽悠來忽悠去的傻子，和再多的人對罵過，也不能代表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思想的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