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豢靈
“都退學了?”艾笑找到學生教務工作處,得知的卻是都黃珊和謝玲玲都已經退學的消息。
“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女老師連正眼都沒瞧艾笑一眼,自顧自盯著電腦不知道在看什麼,全身散發著“慢走不送”的氣息。
艾笑不死心又問道:“那請問他們三班教室是在哪兒?”
“說了退學了就是退學了!你去教室有什麼用!快走快走,我還要不要工作了?!你已經耽誤我和我的學生了你知不知道?”女人也不知抽了什麼風,聽了艾笑的話之後突然擡起頭,皺眉盯著他語氣不善道。
女老師突然爆發的高音惹得早就候在一旁的女生不由打了個顫,看向艾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被兩人看的渾身不舒爽的艾笑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打算出去找學生問問。
走出教學樓沒多遠,身後就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聲。
“嘿!前面那位先生!”
轉回身一看,是剛纔辦公室的女生。
艾笑看了看左右都沒有人,於是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是的。”女生有些喘,看樣子是追出來的。
“額,那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女生擡頭看了看樓上的窗口,又看看周圍,輕輕說道:“你跟我來。”
艾笑心下奇怪,於是跟著女生走到一棟人流較少的舊樓後邊。
“你爲什麼要來找黃珊和謝玲玲?你是記者嗎?”女生擡頭直視艾笑,似乎要從艾笑的眼睛裡看出真假來。
“記者?嗯,我是記者,可是爲什麼你一猜就知道我是名記者呢?”艾笑覺得奇怪了。
“如果你不是記者,那王老師爲什麼對你態度那麼差?”女生眉梢眼角有些小得意。
“哦?剛纔那個王老師一對記者就態度差嗎?”
“我猜的,一般學校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都不想被曝光嗎?對學校聲譽有影響什麼的。”女生說出自己的考量。
“這樣的事情是什麼事情?”艾笑開始循循善誘。
“你不知道?謝玲玲已經死了呀!”女生對艾笑這麼問,顯得有些吃驚。
艾笑一聽,心裡一咯噔,死了?可是他面上卻沒有表現出驚訝,反而接著女生的話茬道:“我就是聽說謝玲玲死因與先前你們學校的聲明並不一樣纔過來的,小姑娘你時不時知道些什麼呢?”
說著,艾笑還特地裝模作樣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示意女生接著說下去。
謝玲玲人長的十分漂亮,又會打扮,雖然舞跳的不怎麼樣,但是學校大大小小的比賽跳solo的基本總是她。
謝玲玲和黃珊、卿田田是好朋友,以前就經常見她們三個人同進同出,黃、卿兩人其實長得也不差,可是大家怎麼看都覺得黃、卿兩個人往謝玲玲身邊一站,就像襯托謝玲玲這朵紅花的綠葉似的,屬於小跟班的角色。
那時正值學校要參加全國舞蹈大賽,因爲賽事學校比較看重,所以solo的部分還沒有最終確定下來。負責這次比賽的陳老師打算在謝、黃、卿三人中間任選其一。
黃珊是從小有舞蹈底子,長相是是三人中間最差的;卿田田屬於舞蹈感覺很不錯,相貌也還可以;而謝玲玲除了臉蛋好看,舞蹈部分確實是不如另外兩人的。
以前都是提前就確定好獨舞部分擔任者的,這次的不同,讓大家都在猜測會不會這一次謝玲玲真會被別人取代了?
可是就在這時,謝玲玲突然像開了竅似的,舞蹈動作流暢優美,以前做不來的高難度動作也信手拈來了。
有人問起,謝玲玲還提著舞鞋笑嘻嘻說,“我是被仙女施了魔法的辛德瑞拉呀!”
於是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毫無懸念的畫上了句號,謝玲玲以出色的能力擔任獨舞部分。
不過自從這個消息確定以後,黃珊和卿田田與謝玲玲的關係明顯疏遠了。
課間去上廁所或者其他什麼事情,謝玲玲常常被黃、卿落下。
然後幾乎是毫無預兆的,謝玲玲就在一個晚上從教學樓樓頂一躍而下,被路過的小情侶發現打了120,聽說送醫中途就停止了呼吸。
這件事情當時被學校壓了下來,對外只說是謝玲玲自己本身就患有焦慮癥和輕度抑鬱癥,可是學生們都知道是假的,一起讀了這麼久書,謝玲玲每天笑瞇瞇的哪裡有什麼抑鬱癥?
聽說警察推測還有他殺的可能性呢!不過線索太少了。
跳樓事件的風波平息下去之後,舞蹈比賽還是要繼續,陳老師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黃珊和卿田田之間選一個出來擔任獨舞。
而這一次,陳老師選擇的是黃珊。
說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自信了的原因,黃珊越長越好看了,特別是穿上舞鞋在教室裡跳舞的時候,舉手投足甚至於相貌都有些謝玲玲的影子在。
不過和先前不同的是,黃珊和卿田田還是同進同出的好朋友,似乎沒有因爲選角事件產生罅隙。
而在比賽前的一個月,黃珊突然失足跌下樓梯,頭部受傷,昏迷住院了。
於是最後,獨舞部分最終落在了卿田田身上。
就在大家人心惶惶覺得是不是受詛咒了,下一個會不會是卿田田的時候,卿田田卻安然無恙,甚至在比賽時還超常發揮了。
這個羣舞一舉奪得了舞蹈大賽的冠軍。
“可是現在卿田田又出事了,現在班上還有人在想是不是我們班受詛咒了?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班上好幾個同學都說想換班的,我今天去找王老師也是這個原因。”女生說著,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艾笑見她小臉發白,不由安慰,“哪有會有什麼詛咒的東西?那些都是虛的,不存在的,現在我們什麼事兒都講科學嘛不是?你也別想太多了。不過爲什麼你說起她們三個的時候老是會突出舞鞋呢?”
“是嗎?”女生似乎自己沒有察覺到這個問題,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道,“可能是她們三個都是穿的同一款紅色舞鞋的原因?是很紅很紅的那種,和市面上賣的不一樣,我們去商場還是網上買都沒買到呢!也不知道她們是在哪裡買的……”
艾笑腦袋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
在答應女生絕不會在報道里寫出她的名字之後,艾笑匆匆告辭往醫院趕去。
“範哥,我去學校瞭解了情況,卿田田這次的問題可能是謝玲玲和黃珊回來尋仇了!”艾笑一邊跑一邊撥通範思遠的電話,告知他自己的猜想。
範思遠坐在病牀邊,看了一眼默默垂淚的卿田田,道:“嗯,她今早醒來,把事情都說了。是她失手把黃珊推下樓的,而黃珊剛好在她出事前兩天在醫院被宣佈正式死亡。”
因爲怕黃珊對卿田田的報復纔剛剛開始,於是範思遠和艾笑同範春芳商量後決定把卿田田轉到單人病房。
那樣即使她來尋仇,兩人也能最大程度施展開拳腳。
半夜時分。
冷冷的月光透過窗玻璃打在潔白的病牀上,範思遠一隻手搭在牀頭櫃子上撐著額頭休息,卿田田睡的正沉,黑髮遮住了大半張臉。
空氣溫度是一瞬間降到冰點的。
水汽都像凝結了一樣,吸進一口氣鼻腔生疼,呼出去的全是白霧。
來了!
範思遠一個寒顫醒了過來,皺眉謹慎地環視四周,一邊緩慢地搓了搓睡夢中凍得有些微僵的臉。
牆壁上的掛鐘“嘀嗒”走著,在冷清的只剩呼吸聲的房間裡顯得特別突兀。
範思遠緊緊捏著一張定魂符,謹慎地靠著病牀,防止黃珊傷害到卿田田。
“唰——”的一聲,範思遠緊張地扭頭,只見一道紅影從左側牆壁飛速裝進前方的牆壁裡,只留下一道若隱若現的幻影。
隨後紅色身影又突然從天花板直直掉下來,烏黑的長髮緊緊貼著面部,顯然急速的下墜連一絲風都沒有掀起。
範思遠迅速念出咒語,就在符咒將要貼上鬼魂頭部的時候,紅色身影咻的一下不見了。
範思遠手忙腳亂,好幾次明明身影都來到眼前了下一秒卻又不見了。
範思遠覺得自己在被一個會影□□術的忍者耍的團團轉!
說時遲那時快,房間裡突然出現無數個濃密的黑髮貼著面部看不見臉孔的紅色身影,伸著指甲鋒利的慘白雙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病牀集體涌了過來!
範思遠嚇得下意識擡起手臂交叉擋在臉前,閉眼蹲了下去。
過了十幾秒,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範思遠疑惑地緩緩放下手臂睜開眼睛,不由嚇得往後一仰,雙手撐著地面往後與面前的一叢黑髮挪開距離。
被黑髮遮掩的腦袋緩慢地動了兩下脖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聲,在冰的凍結的空氣裡異常地讓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紅影面上的黑髮突然無風自動,張牙舞爪地向後揚起,露出一張平坦坦的臉來!
是的,眼前的這張臉上什麼都沒有,一層薄薄的麪皮緊緊貼著頭骨,隱隱能看見裡面似乎有些密密麻麻的小蟲子似的東西在不停地衝撞這那張薄皮,以至於麪皮被向外衝撞的時刻在變形。
“你、你是黃珊?”範思遠看的毛骨悚然,忍著噁心問道。
只見在嘴巴的部位的皮膚突然開始有無數的小點從皮內開始向外衝撞!一波接著一波,甚至把她嘴部位的皮衝的拉伸到足有十幾公分長!
隨後嘴部位慢慢出現一個小小的豎向裂縫,隨著下顎骨的活動,裂縫逐漸越撐越開,露出一口森白的尖牙!
“我——要——報——仇——”
粗啞的聲音像一個世紀沒有用過的聲帶發出來的,範思遠勉勉強強聽出這幾個字還沒琢磨明白,紅影已經一閃到了病牀旁邊。
一張嘴迅速開裂,幾乎從額頭裂到下顎,豎著兩排噁心的牙齒,真正的血盆大口!
就在牙齒即將碰到牀上人的腦袋時,突然從被子下急速伸出一隻手,黃符已然貼上了女鬼的腦袋!
艾笑一個翻身從牀上翻下來,長假髮掉在了一邊,“我勒個大槽!那麼大一張嘴,我兩個頭都不夠她咬的!”
範思遠走上前一把把艾笑拉起來,又走到女鬼身邊稍稍掀開她腦門上的符紙。
開裂的血盆大口已經合上了,麪皮重新合攏來之後不停地開始轉換不同的面孔,像是失控的電腦程序。
“竟然真的是豢靈!阿笑,看樣子你真的沒有想錯!”
作者有話要說:上個星期家裡有事,現在回來了,希望你們還沒有拋棄我/(ㄒoㄒ)/~~
JQ會有的,包子在蒸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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