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板的話,紀元海當然也知道不可深信。
他說紀元海是非同尋常的人物,愿意給紀元海幫助,這當然是好話;但要是真以為自己了不起,那就大可不必了,這種話花老板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
跟花老板聊聊天,十萬定金尋找奇花的事情定下來,南方一些公司的聯(lián)系方式也在兩天后簽訂合同的時候可以獲得。
之后花老板又是忿忿不平罵了一通植物研究所。
他被這群人可是氣壞了。
花老板等人離去之后,紀元海不急不躁,繼續(xù)賣花草。
到下午五點鐘,關了芳草軒,跟蕭紅衣招呼一聲,紀元海、陸荷苓、王竹云三人返回學校。
王竹云回省城大學后,紀元海和陸荷苓兩人漫步在傍晚的省大學校園中。
“荷苓,你明天時候請假,跟我一起出去兩三天。”
紀元海說道。
陸荷苓有點訝然,卻也立刻答應下來:“嗯,好。”
隨后才問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去辦?”
“是購買店鋪方面的事情。”紀元海說道,“我不是要跟二叔、爺爺一起投資做生意嗎?二叔說,我們先把商鋪私人買下來,然后再跟有關部門審批興建,整個過程好辦的多。”
“二叔也是照顧咱們,沒在這方面計較,就讓我把四個店鋪全買下來。”
“但是,我考慮了一下,感覺我買不如你買。”
紀元海說到這里,陸荷苓已經(jīng)笑了:“爺爺和二叔如果看到店鋪在我手里面,心里面肯定感覺更好。”
“嗯,這只是一個方面。”
紀元海說道:“還有,我也是考慮荷苓你現(xiàn)在名下沒有多少恒產(chǎn),咱們夫妻倆也需要把風險分攤一下,避免不測風云。”
“再者說,這樣將來私人到公司的倒手也至少更加清晰明確。”
陸荷苓溫柔一笑,恰如波光粼粼:“伱考慮著辦,反正我聽你的。”
紀元海點點頭。
紀元海回到宿舍,白誠志將之前紀元海準備的便條還給他:“那個叫胡紅偉的這周末沒來。”
紀元海點點頭,心說對方果然是專心于學習,手頭不太寬綽,出行一次不容易。
沉吟一下后,給胡紅偉寫了一封信,讓白誠志明天幫忙投出去。
胡紅偉來一次也是不容易,紀元海感覺總不好當作無事發(fā)生過,總得跟人家說一聲,表示一下。
第二天一早,紀元海、陸荷苓都請了假,跟陸成林、袁中華匯合后,先取了錢,后去購買店鋪。
陸成林有些意外:“荷苓今天不上學?怎么也跟著一起來了?”
紀元海笑道:“二叔,我跟荷苓商議好了,這四個店鋪都在她名字下面。”
陸成林點點頭,什么也沒說,但是卻笑的咧開了嘴,甚至還小聲吹起了口哨。
顯然紀元海的這樣安排,真是讓他心中高興極了。
買下來第一個店鋪后,陸成林甚至給紀元海一個擁抱。
“好!元海,你很好!以后荷苓跟著你,我能放心!”
紀元海和陸荷苓都笑起來。
這話已經(jīng)說過不止一次,每說一次,都是多一次放心。
買賣店鋪也難免遇上一些意外,周二、周三又忙了足足兩天時間,四間店鋪才終于全部歸在陸荷苓的名下,耗費總共十萬五千塊錢,比預計的十萬還多了五千。
主要是因為最后一家賣店鋪的看出來紀元海一行人要做大買賣,有點反悔,臨時加價。
陸成林和袁中華對這種事情都很是惱火,還是紀元海裝作不買了,才把他這臨時加的高價給打下去,最后還是難免讓他賺了一些便宜。
買賣既然達成,也就不必再反復回憶。
在紀元海看來,這個價格完全是值得的。
“現(xiàn)在,店鋪終于買下來了。之后就開始設計規(guī)劃圖,把審批手續(xù)辦下來,到時候開始建設。”紀元海說道。
陸成林也說道:“這邊確定開始建設咱們的服裝商場,只要沒多大問題,我們就可以考慮進貨渠道的事情了。”
袁中華微微頷首。
這些都是說好的事情。
在拿到審批手續(xù)之前,肯定要成立公司,紀元海、陸成林、陸老爺子的資金也差不多要陸續(xù)到位。
之后也要有辦公場所、辦公人員,出納會計之類。
這些事情,主要交給袁中華和陸成林兩人開始忙碌。
“有關于渠道方面,我已經(jīng)獲得南方一些大公司的聯(lián)系方式和地址,是從花老板那里要到的,基本上是不會有騙子,相當可信。”紀元海開口說道,“今天我們回去的時候你們拿著,多打印兩份,將來要南下,優(yōu)先考慮這樣的大公司合作,至少不會出現(xiàn)太大差錯。”
陸成林和袁中華聞言全都大喜。
“元海,你這樣一來,可是省了我們好些時間的苦工,免去了被騙的風險!”
紀元海笑道:“我也是有這樣的擔心,才特意要了一份。”
周二的時候,花老板的秘書就來省大學找紀元海,簽那個十萬定金尋找奇花的活動;因為當時紀元海不在,秘書只好到傍晚又來一次,才跟紀元海簽了合同,也把整理的二十家比較大的公司或工廠聯(lián)系方式、地址交給紀元海。
這二十家公司,主要是日用百貨、服裝鞋帽、家用電器方面。
有了這些信息,陸成林或袁中華按圖索驥,基本出不了太大的差錯。
返回省大學,紀元海將這一份資料交給陸成林。
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給陸成林和袁中華忙碌了。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來了!”
周四一上課,馮雪湊在紀元海身旁,小聲說道。
紀元海已經(jīng)注意到李教授不善的目光,敲了一下馮雪手臂,提醒她先別說話。
馮雪卻是誤會了,給了紀元海一個白眼,半嗔半笑:“討厭啊你……”
“紀元海同學,咱們的班長……”李教授開口說道,“上課說話?這幾天沒上課,回來跟同學們聊的很歡啊!”
紀元海無可奈何地瞪了馮雪一眼,站起身來:“對不起,老師,我這兩天的確有事情,沒來上課。”看吧,給我惹事兒——紀元海的眼神對馮雪說道。
馮雪有點不好意思,對紀元海賠了個笑臉。
李教授打量一眼紀元海,倒也沒窮追不舍,只是教育他一切以學習為重,現(xiàn)如今有機會學習知識,是一個很難得的大好機會。
錯過了這樣的機會,如果有一天將來遇上需要的時候,就會書到用時方恨少。
“是,老師,我知道了,多謝您的教誨。”紀元海說道。
李教授又看他一眼:“坐下吧,好好學習。”
紀元海坐下之后,李教授開始講課:“上節(jié)課我們說到……”
下了課,馮雪才有機會跟紀元海說話。
還沒說話呢,趙有田把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遞給紀元海:“班長,這三天的課程,有我的記錄,也有我聽課的一些感悟、觸類旁通,你可以看一下。”
紀元海驚訝道:“行啊,有田,你走在了我們所有人的前面。”
“聽課都聽出來感悟了。”
“我們這些同學,大部分還都是盡可能努力學習,掌握書本上的知識,倒是沒有熱鬧跟你一樣。”
趙有田笑了笑:“我感覺這是應該的,咱們都是學生,認真學習有所收獲,都是應該的……班長,李教授說,這星期讓我去他家做客。”
紀元海、馮雪都怔了一下。
李教授居然邀請全班最窮、學習最刻苦、成績最好的趙有田去他家里做客?
要么是他看重趙有田的學習成績,要么是他體諒趙有田的生活困苦,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在說明,趙有田入了教授的眼里,往后的前途越發(fā)光明;也都可以說明,李教授跟朱教授的截然不同。
“好啊,有田,李教授讓你去,你就去吧。”紀元海說道,“到時候落落大方,別扭扭捏捏,更別胡思亂想。”
趙有田用力點點頭,嘴角浮現(xiàn)出微笑。
他是刻苦學習,又不是書呆子,當然明白這肯定是自己的機會。
跟教授的關系貼近,毫無疑問是一件好事。
“哎,紀元海,我說——”馮雪想跟紀元海說話,見到紀元海奮筆疾書,抄寫趙有田的上課筆記和感悟,只好住口不說。
只不過難免心里面悻悻然,小嘴微微抿緊。
混蛋,什么時候不能學習,非要現(xiàn)在學習。
都不想跟我說話的嗎?
又上了一節(jié)課,紀元海把筆記還給趙有田,跟馮雪朝著食堂走去。
馮雪總算是有機會跟紀元海說話。
“你這幾天干什么去了?就是做生意?”
“你說李教授怎么看中了趙有田?”
紀元海才剛說了兩句話,西裝革履的袁中華出現(xiàn)在校園路上:“紀老板,有件事情需要你決定一下。”
紀元海示意馮雪先去食堂。
馮雪有些失望地先走了——才說兩句話,就又趕我走。
紀元海怎么這么忙?
“袁哥,什么事?”紀元海問道。
“公司的名稱,陸總說他無所謂,讓你定一下名稱。”袁中華說道。
紀元海笑了一下:“我其實也無所謂,有備用的名字沒有,隨便從里面選一個就行,也差不了太多。”
袁中華跟紀元海說了幾個名稱:“為民”“惠民”“建民”“四季”“平價”……
紀元海沉吟一下,說道:“這些名稱四平八穩(wěn),放在哪里都行,可不能讓人特別注意,耳目一新。”
“咱們的名稱要好聽好記,瑯瑯上口,讓人感覺耳目一新。”
目前來看,省城內的大部分商鋪,也是比較循規(guī)蹈矩,很少有比較出格、過于新潮時尚的名稱。
紀元海倉促之間也想不到太好的名稱:“袁哥,這方面我感覺還得請教你,你不是擅長取名嗎?”
袁中華說道:“我擅長取的名字,當然都是四平八穩(wěn)的,剛才那些就是。過于張揚不像話,過于陰暗也同樣不像話。”
“比如我起個名字叫九天神龍,咱們也不能用啊。”
“不要這么囂張的,”紀元海笑道,“感覺也沒必要那么穩(wěn)當……太穩(wěn)當了,有點沒有特色,容易跟其他服裝商場搞混。”
“這倒也是……”袁中華說道,“招牌更顯眼,更順口一些?咱們的公司叫做四季服裝商貿公司,商場叫衣衣不舍服裝商場,怎么樣?”
紀元海念了兩遍,感覺至少比惠民、人民、為民這些要讓人記得深刻,而且不容易搞混,現(xiàn)在這種類似的名字太多了。
“就這樣定下來吧。”紀元海說道。
袁中華點點頭,臨別之際還跟紀元海說了一下陸成林和陸老爺子的事情。自從四個店鋪歸在陸荷苓名下,陸老爺子和陸成林對紀元海是明顯又親近許多,甚至于有點偏愛了,提起來紀元海就面帶笑容。
紀元海聽后也是露出笑意。
這也說明紀元海的考慮是正確的。
送走了袁中華,紀元海到了食堂,朱芳芳和邱家璐又一次先走了,還是陸荷苓和馮雪等著紀元海吃飯。
“你怎么這么忙啊?”馮雪有點抱怨道,“今天一上午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有機會跟我好好說話。”
“沒辦法啊,”紀元海說道,“學習我不能落下了,生意方面也肯定不能放下。”
說完之后,紀元海有點疑惑地看了一眼馮雪。
她剛才那句話,好像有點撒嬌,嫌自己沒有陪伴她的意思?
馮雪自己也感覺說的有點過了,有些話下意識就脫口而出,實在不應該,接下來有點面頰微紅,沒有說話。
倒是陸荷苓問了兩句紀元海剛才怎么回事,紀元海跟她說了袁中華過來是為了取名字的事情,陸荷苓聽了衣衣不舍這個名字,有點感覺好笑:“取了個諧音啊,總感覺這有點不夠雅致……”
紀元海說道:“先瑯瑯上口,讓人記住,其他的以后再考慮吧。”
“這倒也是。”陸荷苓點點頭,“接下來事情可要忙碌了。”
馮雪問道:“紀元海,你還要忙啊?”
“我應該不會太忙了,忙碌的另有其人。”紀元海說。
馮雪頓時高興起來,紀元海不忙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