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七章 治理北大
“瞪什么瞪,這里有你瞪眼的份嗎?”張雨亭老帥對著楊珍說,“別扯上我,把你自己弄好就行了。”
楊珍降下調子說:“軍費都是這么收集的,難道現在還退回去不成。”張雨亭也沒有什么主意,看向凱茜。
凱茜說:“沒有誰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我們的軍政府不正,難道北洋政府就是天生的正統么?”
楊珍還是不懂,就問:“你的意思是該賠,還是不該賠?”
凱茜不吱聲了。老帥說:“這種事情你自己去找律師去問。該不該賠你別再這里鬧騰,去法庭說去。”
楊珍只好說:“好吧,我去找律師,組一個團。我自己租房子去,把公寓給教會中學吧。那是老帥的獎賞啊!”
張老帥說:“你搬出以后,注意點安全,別到處得罪人。”
楊珍馬上恭敬地敬禮:“是。我一定要注意。不得罪人了。朱秘書也要注意身體。”楊珍慢慢退出。路上還后悔,我逗弄老帥干嘛,那可是只老虎。
凱茜怒道:“你非得嚇唬他嗎?看看把人嚇得。”張作霖說:“這幫人沒有什么底線的,跟你們不一樣,不嚇唬他們都上了天了。”凱茜怒沖沖而去。張作霖也不在意,這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發脾氣。就跟自己女兒一樣。
文人集團終于起訴軍政府早期的軍費征集問題,主要是直隸和平津地區。塞北地區還在忙于恢復秩序,忙于王爺們的安排,所以沒有參與。東北的軍費征集還都是政府收稅,沒有軍閥直接征集。軍事緊急征集的也早就退賠了。
這里面有奉系兩次出關的各路小軍閥們的強搶豪奪,涉及到很多大企業資本家,金融體系,律師團直接提起代理訴訟。大理院長(大法官)是民國軍政府任命的姚震,1884年生,45歲,安徽貴池人。他是晚清和民國的大法院推事,兩任大理院長,一任司法總長,日本早稻田大學本科畢業。這是一個比較復雜的案子,不好辦啊。
原告律師團都是博士出身歐美留學的法學者,首席律師卻是自己的老同事,前任代理大法官,現任燕京大學教授的潘昌煦老先生,此公卻是公費留日中央大學法科的前清翰林,1873年生的蘇州吳縣人,56歲的人了。
安國軍總參議楊珍率領的辯護律師團,則由許世英這個民國大佬出任首席律師。許世英是民國首任大法官,黨國安徽早期省長的人。
徐老前輩啊,就因為民國之前是奉天的法官么,幫奉天軍閥老友的忙?要是官司輸了,老臉往哪里放?許世英是安徽秋浦縣人,與潘昌煦同齡,也是56歲的人。
現在是軍閥強征軍費案子的審理,官費留學生的狀紙還沒有遞上來,因為張愷蔭已經開始**京師大學校的北大學院,也就是老北京大學。這是一個知識分子成堆的地方,是一個大亂子。張愷蔭趁亂添亂,文人們他們沒有時間來告狀了。
**方案還是按照以前的計劃,國子監抽走了30名文理科教授,充作庶吉士,不服從就賠錢。剩下的教授由另外七所院校挑揀,不服從也賠錢。再有剩下的講師教授都歸教育部消化,都發配給東北胡適那去建立坐標分析,比如吳宓(音,密)教授等10多個中青年的歷史教授,去研究地理和地球形狀。
因為歷史科系教授不再增加了,庶吉士指標,也不愿意要太多的歷史教授。有些教授們要游行,也沒有人理會,畢竟還有30人去了庶吉士。
學生們則歸入輔仁大學、清華大學、齊魯大學、南開大學、天津北洋大學、東北哈爾濱大學,主要看原籍,當然也要經過入學校驗。
實驗設備、學校檔案、圖書館也都被國子監管理起來。名義上是國子監收回京師大學堂,實際上只是收回了師范部,北京師范大學,還讓他們獨立辦學。教材重新核定,需要時間。
仕館部,也就是老北京大學,實際上被裁散了。國子監結束,大清成立京師大學堂的時候,就是這兩個學部,現在只剩下一個師范部。仕館部,也就是老北大,成立以后,總是游行造反,不妥協,還帶頭打人!讓歷屆北洋政府掏錢還頭疼。張作霖直接下令合并成一個大學,不合并就沒有錢。張愷蔭接受的九所學校就是這樣一個局面。
除去老北大,還有送走北師大,還剩下七個大學。張愷蔭仿效山東基督教共和大學(齊魯的正名)經驗,改成國立北京共和大學,裁撤各校重復部門,減少了200多教職員工集中到教育部,準備繼續派給胡適。
國立北京共和大學的學生總數,還不到3000人,辦成6所學院,分別為文理學院、醫學院、農學院、藝術學院、工程學院,政法學院,教授們有800多人,所有的學生和老師都要重新分級分科,工作量很大。
劉哲看得眼暈,國子監、整合大學、打官司同時進行,事情太多,好在有一幫教授在部里幫忙。現在都怕賠錢,也怕丟工作。
劉哲親自動手,挑選一批公正的教授成立委員會管理共和大學。委員會主任由自己兼任,執行秘書是比爾李國豪,張愷蔭做副主任,卻是忙著官司的事情。
比爾李覺得這個共和大學簡直就不是一個學校,學紀太松馳了。他與張愷蔭討論這個問題。
張愷蔭說:“北京這些學校都有一些八旗子弟的作風,我那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所以你的要求太嚴格了。”比爾不以為然,說道:“你能考取出國留學么?你能順利地在國際企業就職么?我們圣約翰大學都很輕松。這些學校簡直就是糟蹋學生。這樣不行,我們沒有辦法交代,尤其是凱茜,這個學妹可不是好說話的。”
張愷蔭思考一下說:“咱們倆弄不了這樣的大學,還得找人,周詒春怎么樣?”
比爾覺得周詒春不是當年了,地位高而兼職多。他舉了卜舫濟校長的例子,一輩子就盯著一個大學。與周詒春相同的是,他們都從20多歲當校長。
張愷蔭馬上明白了,周詒春卻不是那時候了。自己是考慮“政治家”,比爾考慮的是實干家。上哪里去找這種人,似乎林語堂也是這種人,但顯然人家自己的學校很是舒服,不會來這里。
張愷蔭說:“從圣約翰大學里面找人吧!你們不是辦學不錯么,我給你看場子。如果有人不服的話,馬上請走,去東北丈量土地。”
比爾說:“我們的教務副校長約瑟沈很不錯,沈嗣良,寧波人,1896年生人,正好33歲,不大不小。干了2年多的副校長了,體育教師,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碩士。曾經到美國春田大學專門進修體育。”
張愷蔭漠然,這是什么大學?專門修煉體育的當副校長,看意思還是卜舫濟校長的接班人。這能被接受么?好在一直鬧事的老北大學生被分流了;但愿意鬧事的女師大學生還在,法政學校那幫子搞械斗的還在,弄不好還得搞武裝護校。
張愷蔭跟比爾說了擔憂。比爾說:“我們先定下來一個校址,愿意來的就來,不愿意來的隨他們吧。這哪里是學生啊。我們這樣的學生都被卜舫濟校長趕走了,他們自己成立一個光華大學。”
兩個人確定下來,上報劉哲。劉總長破罐子破摔,大膽的簽字。笑話,自己的母校京師大學堂保不住,這些學校保他們干什么?鬧得越大越好,這事情是老帥定的,自己也不好做手腳。
劉哲覺得自己這個京師大學堂的庚子之亂后的首批學生,就是個士大夫,跟軍閥、跟革命家,都合不來。自己還是弄議會吧,那里還能與民做主。當然士大夫都是這么想的。
卜舫濟校長收到北京弟子的請求支援的報告,覺得這是個好事。雖然約瑟很不錯,但也不是不可缺少的。卜校長找到沈嗣良,看到一身運動裝的弟子,很是高興。就告訴他,北京有個共和大學,規模比我們二倍大,邀請你去做校長。
沈嗣良覺得太不靠譜,上海是洋派,北京是官派,怎么找到自己頭上。問明情況,是小學弟遇到困難了。他沉默了,自己有秩序的生活要亂套了。
卜舫濟最后說:“大家都是神的子民,你還是要發揮出肢體的作用。”
沈嗣良無奈,于是動身北上。那里現在太冷了,打不了網球,但還是帶上,有可能干到天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