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子彈、流動的紅色液體、陌生的面孔,這是他記憶里唯一,也是僅有的詞匯。從他是一個殺手之后。他是一個殺手,沒有感情,沒有溫度。他生活在寒冷中,一切都是黑暗的,只有孤獨和安靜。這是他的選擇,可笑的是,他從來都沒有感到快樂過......(十九年前)這里是紐約,繁華的大街上的標語總是在炫耀著這個城市的富有。天上飄著細絨一般的雪花,揚揚灑灑地肆意占領著地盤,連一條縫隙也不放過。白色幾乎統治了紐約一整個冬天,看得見得只剩下那幾條還在勉強掙扎著的黑色輪胎印。天空依舊是灰色的,這里已經許久見不到血紅的陽光了。沒有生機的寒冬就這樣裹著一件破舊的羊皮棉襖過了一年。狹窄短小的華爾街不斷涌入各個階層,各個等級的人,猶如timesquare舉行盛大party時的場景。華麗的總統轎車前掛著鮮紅的花環,這種諷刺的顏色對于此刻的紐約來說,是一種嘲笑的安慰。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也可以說是一個不幸的故事的開始。在紐約這個證券金融橫飛,物質**瘋狂上漲的城市中,無數的富豪華商撥地而起。于是,滿天紛飛的除了囂張的冰雪,還有印著巨大面額的紙鈔。mr.smith,紐約當時最有臉面的韓國富商領頭。擁有30億美金的資產和十套高級沿海洋別墅,整條華爾街的銀行商鋪都是他公司旗下的。這樣的財富在那些處于低階層的紐約市民看來就像是耶穌降臨的憐憫,所以這個已經45歲卻依然擁有俊朗精神臉龐的男人在他們的眼里就是在寒冬中給予他們火光的天神。“thnakyouforeverybody!thisisho’y!”mr.smith用那附有男性魅力的低沉嗓音向著他面前圍得水泄不通的市民們說著,臺下觀看的市民們此時正像膜拜神一樣的崇拜著他,并發自內心的歡呼應和著。“’wyorkpleasure!!”富豪抱著他那剛出生滿月的小兒子無比自豪的向著紐約市民們宣布,站在他旁邊端莊美麗的女人此刻臉上泛著微紅的暈光,她那涂著大紅色口紅的嘴唇微揚著,像是在釋懷這一天的終于到來。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久違的歡樂中,到處都是彩帶,禮炮的身影,五顏六色的氣氛包圍了冰冷的空氣,整個紐約頓時熱鬧了起來。高談闊論的笑聲讓時間瞬間忘了剛才的悲傷景色,忘記了那些在角落里遺留下來的怨恨眼神。傍晚時分,灰色的天空依舊朦朧。海風強烈的卷著細沙靜靜的翻滾,成千上萬的浪水伴著冰片拍打著岸邊的巖石,“嘩,嘩......”,每拍一下就雕刻著刺眼的印記,朝著遠方沒有希望的邊際虛弱的伸張著。沿海的別墅里,smith先生一家人包括里里外外一百多個傭侍都在為小公子慶生。因為這個小家伙的出世帶給了這個富有卻沒有一點溫馨氛圍的家庭些許歡樂,大家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老爺和夫人那樣開心幸福的笑容了。“杰瑞斯,寶貝杰瑞斯。媽媽在這里,來,叫媽媽呀....”smith夫人抱著小兒子像心愛的禮物一樣,一刻都愛不釋手。這位韓國傳統婦女的心里此刻心花怒放,因為這是她證明自己在這個家里有地位的最好證據。“媽媽...”閣樓上原本關著的小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從那傳來了微弱的聲音。那是smith先生的大兒子,正在沉睡中的他被外面吵鬧的聲音驚醒,然而,開門的瞬間他就后悔了。大廳下面一片歡樂,母親手里抱著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弟弟,臉上的笑容是自己從未見到過的。也許是這樣的一切和自己格格不入,所以他又悄悄的關上了門,就像是這扇門從來就沒有推開過一樣。巨大的房間里都是黑白色系的物品,金屬材質的落地窗夾雜著某些特別的復古因素。顯眼的窗簾是濃墨一般的黑色,因為他討厭光,討厭亮的東西。在落地窗的前面有一塊白色的臺階,這也許是他唯一的自由呼吸的場所了。在床頭柜的臺燈下擺著一個深藍色的相框,上面的照片是他剛出生時在醫院拍的紀念照。母親抱著他坐在白色的布景前,臉很憔悴,沒有任何表情,而他靜靜地躺在母親懷里,沉沉的睡著。他就這樣靠著墻壁慢慢坐下來,無神的雙眼盯著天花板上的玻璃鏡。上面反射出的自己是陌生的,好可笑,現在的自己連眼淚都不知道怎么流了。在這個家里,他就好像從沒有存在過一樣,出生到現在,8年的時間,他從未見過這個家有過笑容。偶然一次路過父母的房間,那虛掩著的門就好像是故意開著,然后他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親愛的,到底什么時候把他送走啊!你知不知道我一看到他就想起那個賤女人啊!”“別著急嘛,等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之后,他自然就會被送走了。”“哎!真不知道當初你為什么要答應那家人收留他!”“好了親愛的,不要生氣了,我會解決的.....”時間好像永遠靜止了一樣,那一刻的他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像是被鐵鏈拴住了手腳,所有的思緒在他幼小的頭腦中飛快旋轉,“什么叫收留我?難道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嗎?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然后,握在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那是他的心,拼湊不起來的傷口破碎一地。是冬天提前到來了嗎?好冷,好冷。
“少爺,吃飯了。”突然的深沉嗓音把他從回憶拉到了黑暗的房間,那是管家崔先生的聲音。無力的拉開門,那張充滿父親笑容的臉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少爺,吃飯了。少爺,你怎么哭了?少年,少...”崔管家看見他眼角殘留的淚痕,心疼的問道。一句話也不說的他慢慢走下樓,沿著樓梯長長的過道徑直走著。每走一步,他就聽見母親的笑聲越來越大,直至震耳欲聾,清晰無比。“我...我...來了。”稚嫩的聲音讓正在歡樂的一群人安靜了下來。smith先生看見他來了,笑著對他說:“啊,大兒子來啦!來,過來看看你弟弟。”說著,把小兒子從他妻子的懷里抱過來放在搖籃里,然后說:“快過來啊,來摸摸你弟弟的手。”8歲的他此時的心臟正在慢慢加速,他不知道為什么,內心里有一股憤怒的火焰在燃燒著。看著那個比他還小的生命在大家的光環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他不禁有了想離開這個家的沖動,于是,他甩開父親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朝外面跑去。天已經黑了,整個紐約徹底陷入了寂靜。這里的晚上安靜的可怕,大街上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喝酒或是鬧事。在這樣的雪夜中,唯一還亮著的,除了站在路邊敬守崗位的路燈,就是天上那輪蒼白的月亮了。它們微弱的光照在白色的厚厚積雪上,顯現出來的是一串串分不清主人的腳印,錯綜復雜的交替著。
海風依然猛烈的吹著,離家的少年不知跑了多久,可是沒有什么理由是會再讓他停下來的。沿著月光的方向,他跑到了華爾街的一個小商鋪前,那里有一把公共椅,他終于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第一次離開那里的感覺是說不出來的,只覺得心里的那塊礁石被慢慢地磨平,磨平,最后直接變成了一把利劍。鉆心的疼,沒有滴血。白色的路燈發出微微的淡黃色,雪花經過下面時都變得不那么冰涼了。少年搓了搓凍僵的手,然后從椅子上站起來,坐在了路燈下面。他閉上疲憊的眼睛,雙手抱著瘦小的身子,就這樣在寒風中取著暖。不知睡了多久,少年感覺腳下有東西在蹭他。慢慢睜開眼睛,是一只白色的小貓。或許是沒有地方過夜,所以才會來這里。“小家伙,我是不是占了你的地方呀。可是我今晚沒地方可以去,我能和你借一晚嗎?”少年輕輕的撫摸著白貓的背,它似乎很舒服,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少年,“你是同意了嗎?謝謝。”少年把白貓抱起來,然后把他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把自己和小貓一起包裹在里面。“我是被世界拋棄的孩子,他們都不要我,我的親生父母不要我,我的養父母不要我,就連對我最好,和我最親的崔管家也是在逢場作戲!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他們為什么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呢!!”少年望著天上懸掛著的殘月,心中的那股怒火再一次燃燒了起來!“砰...!”突然響起的槍聲驚起了城外的一群烏鴉,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頭頂掠過,“孩子,你想知道答案嗎?你真的恨他們嗎?我可以幫你實現你想做的任何事!在天亮之前來城外的blueair酒吧,我會讓你如愿以償的!哈哈哈......”然后一陣風吹過,聲音消失了。受驚的少年此刻還沒清醒,他看了看商鋪樓頂的時鐘,還有10分鐘到12點。
“我應該相信他說的話嗎?可是我連他是誰都不認識,他真的會給我我想要的嗎?”好奇心驅使著他的腳步,于是,少年決定去見見這個神秘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