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了,蕭夜離不放心杜子衿出門,便差人去了尹家通知尹志濤上門來接尹秀秀回去。
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半夜了。
杜子衿躺了下來,突然感慨又羨慕的開口,“雖說珍珍跟寂文樓之間一言難盡,可我還是覺得有些羨慕,她都沒想過要就有了孩子,可是我……”聯想到自己身上,那么迫切,卻遲遲沒有消息,不免感到遺憾。
“你還是壓力大,要不那調理的藥還是停一段時間再說,我看你每天吃藥吃的胃口全無,還不如停了藥把胃口養起來。”蕭夜離看著杜子衿羨慕又遺憾的表情,腦中浮現她每天一日三頓皺著眉頭強逼自己喝藥的畫面,就柔聲勸解她把藥停了。
為了生孩子,杜子衿的決心是有目共睹的,是以即便夜邑很想怡兒弄孫,但是看到杜子衿這樣努力,就不忍心再給她任何壓力了。
“可是……”杜子衿遲疑,雖然她真的吃藥吃的快吐了,可是停了藥,豈不是希望更加渺茫?
“別可是了,你想,你已經吃了那么久的藥,身體其實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該努力該準備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你只要放松心情,命中注定屬于我們的,該來就來了。”蕭夜離聲音和緩篤定的勸著,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杜子衿的鬢角,溫柔愛憐。
“對于我來說,更重要的是你能陪我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其他的我并不強求。我想要的,從來只有你,如果……因為孩子的事情讓你變得不快樂,那我寧可不要。”
杜子衿震撼的看著蕭夜離,她知道,他絕不是嘴上說說哄她開心而已,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真心的。
“阿離……”這樣的他,若是不能給她一個孩子,她怎么對得起這份好?
“你不要有壓力,我對你好,只是我想這么做,發自內心的情不自禁的想這么做,若是這份感情讓你感到了壓力,那就是我做的不夠好。”蕭夜離單手捧住杜子衿的臉,沒有忽略她感動背后的自責和不安,無論他說什么,可能都不能讓她相信,這可能跟她前世的悲劇陰影有關,那是藏在心底角落里根深蒂固的不安,她還是沒有安全感。
“人活在這世上,不能只顧自己的感受。”杜子衿用臉頰蹭著蕭夜離的掌心,眸光茫然失焦的呢喃,“我看著祖母期盼的眼神,有時候一回頭看見她清瘦孤單的背影,我都好難過,就是那種特別無力的感覺。我很想做一些,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想讓她高興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就好……”
蕭夜離的心,悸動的厲害,他不是會說好聽話的人,這輩子所說的全部加起來大抵就是今年以來對杜子衿的安慰,再多的就是詞窮了。
此刻,他說不出再多的了,只是低下頭不停的吻著杜子衿。
蕭夜離的吻熾烈中帶著致命的溫柔,把杜子矜所有的不安、愧疚、自責通通帶走,很快令她沉醉,忘乎所以。
然而,這吻,僅僅只是吻而已。
直到時間過去很久,蕭夜離都僅僅只是吻著,卻也舍不得放手。
杜子矜也感覺到奇怪,忍不住睜開眼,目光迷離的看著蕭夜離,喘著氣輕弱的喚了一聲,“阿離……”
她明明能感覺到,他越來越緊繃的身體,可就是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嗯……很晚了,快睡吧。”說著,蕭夜離極力克制著身體內流竄的沖動,閉上眼輕柔的摸摸杜子矜的頭,然后摟著她不動了,真的就打算安睡了。
杜子矜一下子愣住了,心中也泛起了懷疑,這陣子,蕭夜離似乎都沒有碰她。這個念頭之前她就有有了,只是蕭夜離表現的很自然,她只當他是累了。可是今天都這樣了,他還是忍住了,明顯是壓抑著強迫自己不想。
“阿離,你是不是……”寂靜的深夜,杜子矜一點睡意都沒有,左思右想之后,還決定跟蕭夜離坦誠,有問題他們及時溝通解決,不讓它堆積的越來越嚴重。
“不要胡思亂想,這陣子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我建議你把藥停了,不管身體還是心理都停下好好休息一陣,把隨影相隨的壓力徹底拋開。”杜子矜一開口,蕭夜離就知道她想說什么,其實剛剛差點擦槍走火,他到現在還沒有平息下來。
杜子矜靜靜的聽著,沒有開口,似乎在思索蕭夜離說的話。
蕭夜離擔心她又多想,便又聲音低沉的補充一句,帶著別有深意的抱怨,“要不然,你以為我愿意委屈自己?”說著,還有身體用力的蹭了一下杜子矜,讓她感受一下自己至今未能熄滅的火熱。
杜子矜顫了一下,耳根一下子又發燙起來,然后輕輕應了一聲把臉埋在蕭夜離懷里。
這段時間,她確實是壓力太大,無論什么事都能聯系到自己生不出孩子的事情上,同時也給了身邊的人,尤其是蕭夜離很大的壓力。
感覺到杜子矜慢慢放松的身體,蕭夜離伸手溫柔的輕撫她的發絲,輕聲道,“睡吧。”
其實,他倒是真的不擔心孩子的事,他聽墨桑說過,以杜子矜目前的身體情況,其實生孩子是有很大的危險的,所以他寧可再等幾年,等她之前受過的傷真正的恢復,恢復到對生孩子也產生不了任何負面的傷害為止。
拋開了難以下咽,影響胃口的藥汁,杜子衿的胃口慢慢好一些了,把生孩子的念頭暫時拋在一邊,心情也沒那么抑郁了。
只是到了玉衡島卻得知寂文樓不在寂家堡,幾天之前就出海了,歸期不定。
“怎么突然的就出海了,還歸期不定……你說是不是寂文樓知道我們的來意故意躲著我們呢?”杜子衿不確定的看著蕭夜離,寂文樓這歸期不定的一走,他們要怎么跟尹秀秀和肚子里的孩子交代?
“這個倒是不會。”蕭夜離很肯定的回道,“寂文樓不是那種逃避責任的人,再者……你沒來離憂島之前,他本來是一個極其神秘低調的人,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要不然五位長老怎么會那么敬畏忌諱他?說起來,他這一回在島上停留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都兩三年沒出海了。”
“你說的,聽說寂文樓在海上聲名遠播,那么大的生意要打理,分身乏術也是應該的。”杜子衿聽了冷靜下來一想也覺得頗有道理。
只是,如此一來,“那珍珍該怎么辦?”
“你放心吧,出不了大事,無非就是把孩子生下來,等寂文樓回來再解決。”蕭夜離仿佛可以預見似得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