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蒼擎站在背風處,看著遠處的紅色身影慢慢走近,嘴角不由得彎了彎,待到她還有兩三步的距離,忽然徑直上前,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
寧瀅被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低聲嬌喝,“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
聞言,陸蒼擎不但沒有放她下來,反而抱著她饒了兩圈,最后找了假山后一處僻靜的地方放下她。
“你嚇到我了。”雙腳著地后,寧瀅捂了捂胸口,有些心有余悸。
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陸蒼擎壞壞的笑了,兩世為人,見到的她都是一副不驚不喜,淡定從容的樣子,眼前這個帶著嬌嗔微怒的模樣讓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她,心里不禁微微暗喜。
“瀅兒,我想你了。”他上前拉著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
寧瀅有些不自在,別過頭道:“胡說什么呢,要是被人聽到了怎么辦?”
陸蒼擎知她是害羞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嗯,最好讓人看見,這樣我去提親的話,你父親就不會讓人趕我出來了。”
聽了這話,寧瀅也有些想笑,之前,陸蒼擎上門提親,好幾次都被拒,父親和弟弟兩人都說,要好好的磨一磨他的性子,便一直沒有答應。
“還不是怨你自己,誰讓你半夜潛入紅楓院的,父親一直覺得你是登徒子呢,又怎么愿意把他最寶貝的女兒許給你呢。”
陸蒼擎一聽這話就苦了臉,已經恢復了的那條腿還隱隱犯疼。不得不說,這未來岳父大人果然是不好惹的。
“瀅兒,你在伯父面前也要幫我說說好話,我想要明年就把你娶回家。”
他將她摟在懷里,下巴不停的摩挲著她的頭頂。
過了許久,才聽到她答道:“嗯。”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凜冽的寒風吹過,途徑假山時呼呼作響。陸蒼擎用大氅將寧瀅包在里面,她的鼻尖全是一股濃烈的墨香味。
“媛姐姐喜歡的是八哥。”寧瀅忽然提起了這個。
陸蒼擎挑了挑眉,“他們不可能了,她要嫁的是太子,而修遠也要娶三公主。”
寧瀅嘆了嘆氣,“八哥讀書很好,在感情方面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呆子,錯過了媛姐姐這么好的女孩子,以后怕是…”
說到后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了。陸蒼擎悶聲道:“瀅兒,你可知道。自那日臘梅花會過后。我心里一直在擔心,害怕你被指給別人。
我決定了,不管伯父待不待見我,我都會一直堅持去魏國公府上提親,直到他答應我們的婚事。”
寧瀅抬起頭,“慎之。父親不是不答應你,他有自己的考慮。”
“我等不了了,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我都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嫁給別人。”
他有些激動,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寧瀅有些茫然。“慎之,什么這輩子上輩子。你不會魔怔了吧。”
陸蒼擎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道:“哦,沒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嫁給別人。”
那個別人是誰,當然指的是寧瀅上輩子的夫婿顧衛清。原先還有王子燦與自己爭奪她,現下王子燦被指婚,依照寧瀅的性子是萬萬不會做妾的。
他本來還在竊喜,卻沒想到,顧衛清和自己一樣,如今也是未娶之身,想到陳學楊對那人的欣賞,陸蒼擎的心里就堵著一口氣。
“瀅兒,你覺得顧衛清這個人怎么樣?”他忽然很想知道她對那人的看法。
聽到這個問題,寧瀅更為迷茫,“他怎么樣和我有關系嗎?”
這樣的回答陸蒼擎當然滿意,忽然覺得心中的抑郁之氣立刻消散了,輕輕的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沒關系,當然沒關系。”
寧瀅因為這一親密舉動臉有些發燙,抿了抿唇,道:“時候不早了,八姐姐還在等我呢。”
陸蒼擎舍不得她走,但想到這里畢竟是顧府,只好放開手,目送她遠去。
從顧府回來,寧瀅還未來得及回華清園,走在半道上就遇到了匆忙失措的萱草。
一看到她,萱草急忙道:“姑娘,您總算回來了,榮壽堂那邊的珍珠姐姐剛過來傳信,說十四少爺發高熱,太醫也毫無辦法。”
寧瀅一聽,頭頂仿佛被一盆涼水澆下,頓時一陣發寒,穩了穩心神,她對著蘭草萱草二婢道:“我們去榮壽堂。”
去榮壽堂的路上,寧瀅心里被焦急填滿了,想到幼弟才不滿兩月就發了高熱,心就被緊緊的揪著。
到了榮壽堂,她便直接去了陳仕玦的房間,許老夫人、譚氏以及太醫都在,加上伺候的丫鬟婆子們,屋子內烏壓壓的全是人,空氣中夾雜著一股悶氣。
寧瀅擰了擰眉,讓萱草將緊閉的窗戶打開,又對著丫鬟婆子喝道:“你們都出去。”
“瀅姐兒,你這是干什么,還不趕緊將窗戶關上,玦哥兒還在發熱,怎么能受的住冷風吹,你的心怎么那么毒,自己親弟弟也要謀害。。”突然竄進屋內的冷氣讓許老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氣得大眼瞪向寧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寧瀅有些無語,陳仕玦是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她疼他都來不及,又怎么會去害他呢。
但礙于許老夫人是長輩,只得道:“祖母,屋內一下子涌了那么多人,空氣有些悶,玦兒發高熱,要是一直處在這樣的環境里,對他的病情也是有影響的。”
這話一出,許老夫人眉頭皺得更深了,正要訓斥她,就聽到太醫道:“十姑娘說得沒錯,老夫先前就讓丫鬟打開窗子。卻沒有人去做。殊不知,空氣流通才有益于小少爺的病情。”
到底是太醫,他的話立刻讓許老夫人奉為圣旨,聽到太醫之前也讓人開窗,不禁十分生氣,“先前太醫叫的是誰?”
話音落下,一個圓臉的丫鬟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子顫抖的回答:“回老夫人。奴婢怕十四少爺吹了冷風身子遭不住,所以才自作主張沒有打開窗戶。”
“混賬,要是我的乖孫有什么三長兩短,你這個賤蹄子也別想好過,黃嬤嬤,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許老夫人狠狠的說道。
“老夫人饒命啊,老夫人饒命啊,奴婢真的是是為了十四少爺好,老夫人饒命啊。”圓臉丫鬟不停的磕頭求饒。
寧瀅十分不悅。弟弟還病著,祖母就在這里處罰下人,要是因此折了弟弟的福分就不好了。
于是便道:“祖母。玦兒的身體要緊。這丫鬟等弟弟病愈了再處置吧。”
譚氏也勸道:“母親,瀅姐兒說得對,現下還是讓玦哥兒退熱才行。”
聽到寧瀅和譚氏都這么說,許老夫人也覺得有道理,便讓黃嬤嬤把那丫鬟拉下去,稍候再做處置。
許老夫人下令后。屋里的下人都退下了,頓時空氣清新了很多。
陳仕玦被奶娘抱在懷里,小臉燒得通紅,寧瀅看了,鼻子有些發酸。
抬頭問太醫:“太醫。我弟弟的情況怎么樣了?”
太醫搖了搖頭,臉色有些凝重。“小少爺的情況有些不樂觀,小孩子最怕的就是高熱不退,若是一直這么燒下去,輕則影響智力,重則保不住性命。”
這話猶如一記響雷落在眾人心中,寧瀅和許老夫人被刺激的有些站不穩,就連譚氏看向奶娘懷里的孩子時,眼里也滿是憐惜。
寧瀅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了心神,冷靜了一下,又問:“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快速退燒?”
太醫道:“老夫已經推拿了小少爺的涌泉穴,如果半刻鐘還沒有退燒的話,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太醫說看要等,就算她們再擔心也就只有等著。
等待的時候,半刻鐘過得尤為緩慢,寧瀅好幾次都去摸了摸陳仕玦的額頭,發現依然沒有退熱。
內心越發的焦急不安,好不容易過了半刻鐘,陳仕玦的情況并沒有好轉,太醫搖了搖頭,收拾好藥箱,準備走人。
許老夫人不顧身份,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急急道:“太醫,我乖孫還沒有退熱,你不能走。”
“老夫人,老夫已經盡力了,小少爺只能聽天由命了。”說完,便嘆氣離開了。
許老夫人只覺得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譚氏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她。
本來已經走出門口的太醫,又只好折了回來。
寧瀅聽了太醫的話,不由得手腳冰涼,將蘭草叫了進來,道:“你讓人去通知父親和琰兒,讓他們趕緊回府。”
蘭草抬眼望了望奶娘的方向,點了點頭,小跑著出去了。
因為譚氏要照顧昏過去的許老夫人,陳仕玦這邊就只剩下寧瀅與奶娘一同照料著。
奶娘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婦,臉上滿是憂心之色,看了看這個自己奶了快一個月的孩子,猶豫了一陣,還是開口了。
“十姑娘,奴婢有一個可以治小兒高熱的偏方。”
寧瀅猛然看向她,急急的問道:“什么方子,趕緊說出來。”
奶娘沒想到看著文文靜靜的十姑娘會抓著自己的袖子,一時之間有些怔楞,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方子是奴婢祖上傳下來的,先前因為老夫人不肯相信奴婢,所以奴婢便沒有說,奴婢看得出來十姑娘是真心疼愛十四少爺的,所以打算告訴您。”
寧瀅道:“你說吧,祖母要是問起來,我替你擔著。”
得了保證,奶娘便放心了,“奴婢家大小子也是這么大的時候發了一回高熱,奴婢就用薄荷熬了水,等到水溫熱的時候給他泡澡,過了一個晚上,燒就退了,現在身體跟頭小牛似的,要不是家里過不下去,我也不會出來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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