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事兒啊?”付鑫好笑的看著張翠蓮:“我說你都跑到農村躲著去了,還沒躲開?”
他身長腿抻了一個懶腰“哎”的吼一聲,然后神清氣爽的看著張翠蓮:“你呀,就是心太軟。”付鑫笑瞇瞇道:“小軍這事兒我知道了,我替你辦了。你回家好好呆著吧!”
張翠蓮可不怕付鑫,即便他現在多了幾分戾氣。頗為不滿意的嘟囔道:“你跟我說說你準備怎么辦?現在家里面鬧得天翻地覆,我都想不出來有什么方法可以一勞永逸。”
“就你那優柔寡斷的性子,你能干點什么一勞永逸的事兒!”門外一個男低音響起,張翠蓮忍不住扭過頭去看。
穆晉南穿著一個鐵灰色的大衣站在門口,那大衣的衣領上圍著一個什么動物的圍脖。隨著他走向張翠蓮,慢慢的將那輪廓顯現出來。是一直毛色極好的狐貍,一個黝黑黝黑的整只狐貍。
張翠蓮忽然想開口問穆晉南,狐貍成精咬你一口還不嚇死你?可是她當然沒敢這么問,因為穆晉南又會笑話她。
“鄉下待得好么?”穆晉南一屁股坐到了付鑫的身邊,修長筆直的腿立馬交叉起來。張翠蓮第一次覺得蹺二郎腿還可以那么優雅,只是穆晉南怎么那么瘦?
“你怎么瘦成這樣?”張翠蓮脫口而出的問道。穆晉南原本也不胖,可是現在就像大變活人做了抽脂手術似的。
原本俊朗的臉此時猶如刀斧雕刻,臉頰下巴輪廓分明薄的像層紙。雖然已經是春天了可是河水都沒開化,依然還得穿著薄棉褲。可為什么穆晉南的腿細的像是兩根竹竿,那包裹在高級大衣里面的腰也細的讓張翠蓮嫉妒。
穆晉南情不自禁的摸著臉,挑著眉毛閃動著那雙勾人的眼睛:“你看出來了?”
張翠蓮點點頭,想著胡瑾萌那愛惹事兒的性格。不由得吸了一口氣:“是不是小萌出了什么事兒?要不然,要不然。。。。”
穆晉南似乎十分享受張翠蓮這樣的緊張他,還未開口旁邊的付鑫就大大咧咧的說道:“小萌那孩子乖著呢,有我看著你就放心吧。”
有你看著就更不放心了,張翠蓮忍不住腹議道。那么既然胡瑾萌沒有惹是生非,到底發生了什么讓穆晉南瘦成這樣。
“你是不是生病了?生了什么病?有沒有去醫院?大夫怎么說?”張翠蓮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問的穆晉南心情大好。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然后伸出秀美修長的手指笑道:“沒事兒,我就是工作太操心累的。”
什么樣的工作能把人累成這樣?張翠蓮一臉懷疑,旁邊的付鑫又開口說道:“行了,你這事兒媽的習慣得改改了啊。”
張翠蓮抿抿嘴隨后笑道:“我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你們說怎么辦?”
他沒有再問穆晉南的現狀,也同樣沒有過問二人如今的工作。付鑫已經走上了與自己不一樣的路,她現在已經不知道以什么樣的立場去詢問了。
“你跟那個人過得還好吧!”穆晉南話音一轉,忽然問起了顧致城。
張翠蓮天真的點點頭,沒發現穆晉南的異樣。笑的跟花兒似的,就差手舞足蹈了:“不管怎么說,終于可以天天在一起過日子了。也不用東跑西顛的,家里有什么事兒也可以相互商量。反正我不管別人怎么想,我的依靠是回來了。”
“哼,依靠。那家里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你的依靠怎么不給你辦明白了?”穆晉南陰森的口氣,話里話外透露出對顧致城慢慢的不屑。
張翠蓮對他這種態度已經習慣了,本來這個人就是個驕傲自大對別人向來不屑一顧的。但還是忍不住給自己的丈夫辯白:“我這算什么大事兒,我讓他來我還嫌棄大材小用呢。他們還輪不到我老公來解決,我老公那是做大事兒的人!”
說起做大事兒,付鑫都忍不住譏笑起來。瞟了一眼穆晉南,心里嘀咕道:還做大事兒,也就騙騙你吧。一個村官做什么大事兒?能做到省長?
跟著穆晉南之后,慢慢的了解了他的勢力。付鑫才知道什么叫做做大事兒的人,什么叫做花錢如流水。
以前覺得胡瑾萌那小丫頭片子身世可憐,他舅舅忍不住用錢來供著。現在算是明白過來,那特么的是人家生活的常態呀。
在一個月工資普遍五六百塊錢的小地方,胡瑾萌的零花錢是一個月三千!這還是穆老太太在身邊陪伴的情況下,那三千塊錢是胡瑾萌一個月的零花。
我的天呀,付鑫忍不住肉疼。那孩子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是名牌,上下學也都是坐出租車。穆晉南不是沒給孩子指派一個司機,可胡瑾萌嫌棄那樣丟人。
家里有車專門送她上下學嫌棄丟人,這樣的孩子還真是沒見過。不過付鑫也能夠理解,穆晉南這樣算是變相的跟蹤。胡瑾萌會覺得沒有自由,她喜歡到處折騰沒有人管。
付鑫忍不住看著張翠蓮,心里真的想要吶喊一聲:人家這才是干大事兒的人,你們家顧致城那叫什么?切,連老子一半兒都不如。
房間里一下安靜下來,張翠蓮也不知道再說什么。她不是個愿意讓自己待在尷尬之中的人,笑瞇瞇的站起來準備要走。
“你要去哪兒?”穆晉南忽然開口問道:“我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你要不要聽一聽?”
張翠蓮又坐了下來,好奇的看著穆晉南:“什么辦法,說來聽聽!”
隨著穆晉南毫無起伏的語調說著他的計劃,張翠蓮與付鑫二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太黑心了?”顧致城聽完差點氣吐血,忍不住開口責備張翠蓮:“就算是,就算是教訓她一下也不至于這樣吧?你們是啥呀?黑澀會啊?”
張翠蓮也覺得不夠妥當,可是這個辦法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呀。而且到了后來已經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能鎮得住付鑫她可管不住穆晉南啊。這是個活驢,軟硬不吃人鬼不怵的玩意兒。
“我先頭去了一趟,你知道我看見了什么?我媽在看上躺著,旁邊小元寶就在她旁邊的被子上爬著。英杰在自己屋里面下面條吃,連問都不問我媽一聲。孩子餓的直哭,她也不說出來看一看。”張翠蓮進了邵華的家,發現原本就不大干凈的家里面現在弄得更臟更亂了。
屋里面到處都是小孩子的尿布,地上的盆里面還有一大盆。張翠軍的兒子現在取名叫小元寶,說是希望孩子將來是個賺大錢的人。
真是太符合這些人的心性了,張翠蓮看著那被照顧的不是太好的孩子。瘦,小小的一個人兒。哪像康康小時候,虎頭虎腦的身上肉滾滾。
張翠蓮抱著他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子尿騷味,這個孩子被照顧的不怎么樣。衣服臟臟的,孩子臭臭的。尤其是小臉蛋,一邊一塊“高原紅”。
她喜歡孩子哪怕孩子長得丑一點都沒有關系,但有一樣是她不喜歡的那就是孩子的臉上千萬別有鼻涕或者是高原紅。安榮私底下管這樣的紅血絲叫“山炮紅”,說是沒有人好好照顧的孩子都這樣。
她是個做母親的,看不得孩子這樣。從衣兜里掏出手絹,將孩子臉上擦了個干凈。邵華看著張翠蓮的動作,還以為她掏出錢了呢。結果發現是手絹,那精亮的眼神這才黯淡下去。
“行啦,他媽都不管你管他干哈?哼,我看啊餓不死就行了。”邵華沒好氣的說道,然后沖著英杰的房間吼道:“你死屋里啦?你姐來了,不知道出來招呼一聲倒杯水呀?”
說完沒幾秒隔壁的門刷的一下就開了,走出一個胖的都變了樣的女人。英杰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張翠蓮,然后才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呦,姐姐來了。你是大忙人,怎么今天忽然想起看你侄子來了?”
張翠蓮抱著小元寶坐直了身體,用同樣冷漠的聲音回道:“我是聽說小元寶生了兩場病,媽也照顧不過來。所以過來問問,你這個當媽的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孩子,不管孩子么?”
英杰立即像是炸毛的母雞,瞪著邵華尖聲喊道:“我就知道你這個老太婆到處說我的壞話?我怎么不伺候孩子了?”
邵華一下子從炕上跳起來,叉著腰開始回罵。兩個人就像是斗雞場里的公雞,你的聲音高我比聲音更高,你說的話難聽我比你說的話更下流。
張翠蓮抱著被嚇哭的小元寶,無奈的對二人喊道:“行了,都嚇著孩子了。越說你們還都有理了,要是你們能夠各盡職責這孩子能被照顧成這個樣子?我看你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邵華氣鼓鼓的坐在炕上,梗著脖子沙啞著嗓子說道:“我是不伺候了,又特么不是我生的。我管那三孫子爛**子的破事兒。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英杰聞言聲音更洪亮,甩著粗壯的膀子像一只被氣得發瘋的大肚子癩蛤蟆:“離就離,把錢給我,我立馬走人!”
什么錢?張翠蓮愕然的去看邵華,難道她拿了英杰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