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市的鋼材原材料發貨後,唐瑾才計劃動身去希國宜城,屠生不在青水市了,而西南的事情暫時可以告一段落了,她正好可以放心的走。
而宜城,還有諸多事情沒有處理,因爲冷氏大手筆收購言氏的舉動,讓南門的股價上升,短短幾天裡,就賺了幾十億,這些錢,唐瑾都打算用來投資在宜城,她的目標,是拿下希國所有的港口,控制醫療。
言霆成想做的事情,她就要斷了他的後路,只是言霆舟至今也沒把言霆成交出來,實在讓她失望,這趟去宜城,她也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兄弟們交代,早早的就讓龍叔先回去穩定局面了。
晚飯時分,季閩琛還沒回來,面對滿滿一桌子的菜,唐瑾也沒什麼胃口。
“老大,你不好好吃飯,明天在飛機上,可就沒有這麼可口的飯菜了,而且你去了希國,也吃不到北國的菜了。”李曼一個勁不停的給她夾著菜。
希國靠海,吃的大多都是冷食和海鮮, 確實不對唐瑾的胃口。
她的腸胃從小就不太好,小時候幾乎每天都是用中藥養著, 長大後她喜歡瘋玩,喝酒吃生冷,更是一樣也沒有落下,導致現在胃病又犯了。
她感嘆道:“我真是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要是他老人家知道我胃病又犯了的話,一定會劈頭蓋臉罵我一頓。
你別說曼曼,我還真想帶個廚子過去,只不過宜城那邊調料都不齊全,做出來的味道也跟北國差的太遠了。”
李曼聽的雲裡霧裡,只聽出了一個意思,這趟去希國,老大要常住。
李曼的眼眶瞬間就溼潤了,抱著唐瑾的胳膊不撒手,嬌滴滴的說:“我也想陪著老大你一起去宜城,我一點兒也不想跟你分開。
可是你又交代了我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要完成,所以老大你這次和 姑爺去,打算待幾個月?”
“什麼幾個月?事情交代處理好了,我們就回來了,那邊有龍叔照看著,我在多多餘啊。”唐瑾習慣性的抽了紙巾,遞到了李曼手裡,“快擦乾淨,不要動不動就在我面前哭 ,被歐陽看到了,又說我欺負你了。”
聽到這話,李曼的眼淚說停就停,接過紙巾,卻是擦了擦嘴巴,至於眼淚嘛,直接上手了。
“少奶奶,言大少求見。”門外進來的下屬,彙報著。
不等唐瑾應一聲,這言霆舟自己便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亞麻色純棉的休閒裝, 全身的肌肉隱約可見,看上去充滿了男性荷爾蒙。
那深開叉的V字領,顯得他輕薄了許多,倒像言霆成酒吧裡那些不著調的服務員。
唐瑾喂進嘴裡的一口湯,都被他如此造型搞得差點吐了出來,她只匆匆看了一眼,別開視線,冷聲問:“來找我什麼事情?”
“聽說你明天要去宜城,我想和你一起去,希望你能答應,沒能抓到霆成交給你是我的失誤,我願意代替霆成出面,給宜城的所有兄弟們一個交代。”
言霆舟的聲音溫柔好聽,看向唐瑾的目光也如春水一般的柔和,他自認爲隱藏的足夠好,卻不知唐瑾早就猜到了他就是張文贛。
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便一直沒有揭穿他罷了。
“你看著辦吧,宜城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你來去自由, 這麼點事情,實在犯不著親自跑一趟。
不過你既然要替言霆成受過,那就請你做好準備,到時候我可能下手會有點兒重要。”唐瑾兀自悠哉的吃著菜。
隨意簡單的幾句話,顯露出來的,無一不是殘忍心狠。
“我不會有半句 怨言。”言霆舟是個有擔當的人,這點衆所周知。
“隨你。”唐瑾冷聲的說了一聲,擡眸看去,但見他還直挺挺的站著,目光露出疑惑。
“明天你乘坐哪趟飛機?我想和你一起。”穿著這樣一身, 又柔情似水的說出這麼一番話,著實很容易讓人多想。
李曼情不自禁的回頭問著他:“你是想成爲姑爺的刀下亡魂嗎?這都是些什麼虎狼之詞,你竟也脫口而出。”
李曼搖搖頭,實在對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爺,喜歡不起來 。
哪怕他把言氏拱手相送,心甘情願在言氏做一個傀儡總裁,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就是一個好人。
“我坐私人飛機,你也要一起嗎?”唐瑾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這眼神和以前看張文贛時一模一樣。
而她此時拿出來,擺放在手邊的那副銀針,正是當初他送給她的。
她保存的很好,就連包銀針的盒子都沒變,只是在外面又加了一層透明的保護膜。
看到這麼一箇舊物件,言霆舟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下意識的攏緊了衣服,面帶歉疚,目光也從唐瑾身上移開。
他這是在做什麼?糊塗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頂著這麼狼狽的樣子,來見小瑾。
他默然開口:“對不起唐小姐,是我打擾了,那我們明天宜城見。”
說完,他轉身離開,由下屬帶著出了餐廳。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卻不料,他在院子裡,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剛回來的季閩琛。
季閩琛從勞斯萊斯上下來,因爲言霆舟低著頭,竟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只抱怨道:“什麼人都能進來我的莊園了嗎?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下屬戰戰兢兢的回著:“少爺,這位是言大少。”
“言霆舟?”季閩琛狐疑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低頭看去。
言霆舟也擡起頭來,此時這番不堪入目的模樣,被季閩琛盡收眼底。
他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目光冰冷,射在對方身上,彷彿要把人千刀萬剮了一般。
穿成這樣,跟沒穿有什麼區別?莫不是來勾引他媳婦的,這言家的人,確實一個個的都讓他刮目相看。
彷彿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一般,言霆舟言霆成都衝著他的小瑾來,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男人。
在他火辣辣的注視下,言霆舟羞愧離開,沒沒想到他竟回來的這麼快。
“以後再放言家的人進來,我打斷你們的腿。”季閩琛兇狠的警告著。
一時間,門口守著的幾個下屬,嚇得冷汗直冒,少爺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這一次是他們失誤了。
齊刷刷的保證著:“少爺放心,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再有下次,我們提頭來見,請少爺寬宏大量,饒了我們這一次。”
“滾。” 他陰沉一聲,不想看見他們。
下屬們行動夠快,一眨眼的功夫,人影都不見了。
季巖跟在他身側,進了客廳。
季閩琛在屋子裡環視一圈兒,並沒有看到唐瑾的身影。
“少奶奶可能是剛吃完晚飯,上樓休息了。”餐廳裡散發出來的飯菜香味,很明顯菜都是熱氣騰騰的。
季巖有些餓了,跟著少爺,還是早上吃了一頓,午飯都沒解決,他小聲道:“少爺,要不先吃飯?”
吃完纔有力氣和少奶奶講道理啊,要不然少爺又會被少奶奶氣的難以下嚥。
“要吃你自己吃。”季閩琛聲音如萬年玄冰似的。
這話一出,季巖還哪裡敢去廚房?捂著咕咕叫的對肚子,躡手躡腳的跟著自家少爺到了沙發旁。
季閩琛吃著沒由來的乾醋,唐瑾卻是什麼都不知道,自顧自的躺在臥室的沙發上,吹著晚風,正在給唐然打電話。
“哥,你的愛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這些天有點忙,一直都沒有給你打電話,左離的傷養的怎麼樣了?”她問著,手裡兀自拿著銀針,不停地往出飛著。
銀針又小又輕,出手的速度必須足夠快,瞅準的方向必須足夠準,才能快準狠的扎到自己想扎的地方。
想要在十米開外的距離,一針就扎中要扎的穴道,著實要狠狠地下一番功夫。
“嗖嗖”的細微聲音,傳到了另一邊唐然的耳朵裡,他不答反問:“你在幹什麼?我怎麼聽著有東西飛過,還不停地在飛。”
“我在練飛針啊,這樣以後遠距離都可以給你扎針了,多好,我在問你的愛情呢,你別打岔。
說實話哥,我一直有一種感覺,好像顧一晗還好好的活著,她有沒有聯繫你?”
唐瑾試探性的問著,左離早就告訴她顧一晗還活著,她也知道顧承乾是個有本事的人。
沒見到顧一晗的屍體,就不能斷定這個人已經死了。
當初眼睜睜看著活不成,被丟下大海的屠生都能活著,只是被斷了腿,丟到了落後之地的顧一晗,活著的希望簡直太大了,而且左離一定不會騙她。
“要是她還活著,回來也肯定不是第一個找我,而是想殺了我吧,畢竟她的不幸都源於我,而我又訂了婚。
小瑾,換做是你,你也接受不了吧?我也有所懷疑,問過顧齊好多遍,他說從來沒有顧一晗的消息。”
唐然化身一個天生的謊言家,聲音沒露出任何破綻,對顧一晗的愧疚也表達的清楚。
唐瑾心中劃過不明的感受,岔開話題,問著唐德坤的近況。
“爸爸身體很好,心情也不錯,偶爾還會幫我處理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