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帶線的微細(xì)繡針,辛十娘立馬就朝著梅兒走來,喚了史大娘,“您扶著貴人的雙腿。”
雖說史大娘著實(shí)疑惑,但是辛十娘根本就不給她開口問的機(jī)會,“大娘您快點(diǎn),這是我跟那醫(yī)女偷習(xí)得來的一招半式,您自是從外面那些穩(wěn)婆那沒瞧過的。”又道,“我還想跟大娘您要點(diǎn)賞錢拿回家去,自是不會做出對貴人不利的事來。”
史大娘聽此,心裡一定,忙點(diǎn)頭過來扶住梅兒的雙腳,就在辛十娘要下針的時候,外面那丫鬟焦急的大喊聲傳了進(jìn)來,“嬸孃,不好了,大夫路上遇見老穩(wěn)婆,聽她說小姐血崩,把大夫嚇得也不敢來了!”
辛十娘蹙眉,史大娘見狀立馬朝著門外喝道,“閉上你的嘴!你給我好好在外面待著不要進(jìn)來添晦氣!”
外面那丫鬟應(yīng)了一聲,但還沒消停半刻,立馬又咋呼起來了,“嬸孃,姑爺回來了!”
丫鬟聲音落下,一道年輕男人的聲音便帶著幾分著急地傳了進(jìn)來,“嬸孃,梅兒怎麼樣了?”
而在她的身邊,還有另一道無所謂的聲音,“剛剛你不是聽那老穩(wěn)婆說了嗎,姐姐她血崩了。”
史大娘不用看人都知道這聲音是出自那冷氏的,當(dāng)下就朝著門外怒吼,“少康,就是你旁邊那賤蹄子害得梅兒她早產(chǎn)的,梅兒懷的是雙胎,現(xiàn)在梅兒可是危在旦夕了!你好好教訓(xùn)一下那賤蹄子!”
緊接著外面就傳來了男人質(zhì)問女人,而女人嗲著聲與男人解釋不是她的錯的交織聲。
“您不要與他們吵。”辛十娘看著被氣急了的史大娘道,“您這般喊,怕是會驚了貴人的魂。”
“好好好,我先不教訓(xùn)他們。”史大娘臉色一整忙應(yīng)道。
對於他們家如何,辛十娘半點(diǎn)興趣全無,看了眼臉色越發(fā)慘白的梅兒,當(dāng)下不再猶豫,蹲下身尋著那兒的穴道,用手按著,而感覺出了梅兒的反應(yīng),辛十娘手中繡針便帶著一股精準(zhǔn)與果決地紮了下去,繡針紮下深度極淺,但是僅僅一針下去,梅兒那慘白的臉上就涌起一抹紅,身子也是隨之一震。
辛十娘見此自知自己這是扎對了地兒,不由得鬆了口氣,第一次用繡針給人下針?biāo)龑?shí)在沒甚大把握,好在她上輩子還是有些經(jīng)驗(yàn)的。
“有效!有效!”史大娘瞪大了眼連呼兩個有效,然後看辛十娘就像在看一個專門過來救她們的活菩薩一般,雖然從她瞪大的眼中可以看到急切,但是她卻不敢再出言打攪到這個正全神貫注著的小姑娘。
辛十娘自也是看到的,與她頷了首,便又蹲下身尋著地兒果決地又紮了一針,這一針下去梅兒那無力的身子就打了一機(jī)靈,下面滲出的血也暫時性停住了,緊隨著,原本她那有些渙散的眼神也隨之聚集回來。
還不待梅兒回神說什麼,便張大了嘴“啊”地又發(fā)出一聲厲叫,緊隨著又開始生起了孩子。
辛十娘立馬就拔了針,轉(zhuǎn)頭對一臉欣喜的史大娘道,“大娘,趁著貴人這股氣快快準(zhǔn)備接生!”一鼓作氣,再而衰之,過了這會子那誰也救不了了!
“好!好!”史大娘連聲道,緊接著又朝著門外喊道,“馬上去廚房把那個滾燙的開水端一大盆過來!”
“啊?”外面那小丫鬟被小姐那突然傳開的叫聲嚇地先是一愣,然後被嬸孃那聲音震得回神過來後就聽命地快步朝著廚房趕去,
外面那男人聽到妻子生孩子那喊叫聲,也是急出了一頭汗,來回在門外踱步。
旁邊的冷氏冷眼地看著這一切,心裡卻是十分好奇,穩(wěn)婆不是都說了血崩麼,聽這聲音怎麼還這麼有氣?不過這時候她也不敢造次,走過來撫了撫身邊來回踱步男人的胸膛,柔聲道,“姐姐她會沒事的,您不要著急。”
“要是梅兒出半分意外,我也不會叫你好過!”男人甩開她的手,衝著她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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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氏被他這麼一喝,就算是被他嬸孃扇一巴掌都不哭的她卻是在此時落下了淚,掩著面無聲地哭了起來。
街坊鄰居都在罵她勾引了他,都在罵她是勾引人的狐貍精,背後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更是不再少數(shù),但是這一切是她一個人的錯麼?她本也只是過來看望年幼時候的好友,那一天午時要不是他把她的眼蒙了拉進(jìn)小柴房裡用了強(qiáng),她又豈會有藉口留下來?現(xiàn)在所有人都把髒水往她身上潑,連他也如此,叫她如何能不心涼不心痛?
外面一團(tuán)亂,而在產(chǎn)房裡也是緊張非常。
辛十娘給梅兒換了一片幹參,與她說道,“您看,現(xiàn)下是上天的神仙給貴人您力量要您生了,您可不能再把上天神仙們的好意辜負(fù)了去。”
梅兒一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閉上眼睛使勁兒地生。
接生的史大娘在她這一次用力之後大喜過望,“梅兒,看到頭了,嬸孃看到孩子的頭了,快,梅兒你快快用力,孩子就要出來了!”
梅兒這一聽,也不用辛十娘鼓勵了,隨著“啊”一聲,一道清澈的嬰兒啼哭便傳遍了整個產(chǎn)房。
“男的!”
史大娘抱著孩子大喜,與梅兒道,“梅兒你看,真的是上天神仙賜給你的仙童!”
“熱水來了!”門外的丫鬟大聲的道。
辛十娘走過去開了門,見外面一陌生男人也想跟著往裡看她便毫不猶豫地把門給關(guān)回去。
“我來給貴人接生,大娘您快快給小公子哥兒洗洗。”辛十娘朝高興極了的史大娘道。
“好好好!”史大娘忙先抱孩子忙活去了。
辛十娘替了這個接生的位,與梅兒道,“還有一個,貴人,您肚子裡還有一個,您快快用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梅兒力氣變得大了許多,這後面的一個生的也比之前的哥哥要順地極多。
這一個孩子是辛十娘接生的,是個小姐兒,比起她哥哥,她看著虛弱了些,但卻也是健康的。
抱著剛出世的孩子,聽著她的哭聲,辛十娘雙眸難得地柔和下去,且在她嘴邊也揚(yáng)起了一抹清秀至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