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連連應(yīng)是,諾諾的退了出去。
等屋門關(guān)上,憋笑快憋到內(nèi)傷的魯?shù)氯滩蛔柹磉叺哪腥恕?
“王爺,這位顧小姐還真是奇人,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去挖人家的墳?”
話音方落,便被一個冷眼掃過去,魯?shù)铝⒖锑渎暎桓以俣嘌浴?
葉至珩擰著眉毛,眼中有些好奇,好半晌才幽幽的道:“反正最近也無聊……”
樓下,顧裊裊交了二十兩的定金,回到屋里卻不見大漢只看到跑腿的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見她們進來,笑著讓她們坐著等一等。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大漢終于推門進來了。
“讓姑娘久等了。”大漢笑著賠禮,然后拿了桌上的紙筆,問了出發(fā)時辰和見面地點。
看著大漢將該注意的地方都寫清楚之后,顧裊裊帶著秋菊離開了威遠(yuǎn)鏢局。
鏢師找好之后,她還需要制作足量的mi藥,避免中途顧興帆醒過來發(fā)現(xiàn)。
回到顧府剛剛未時,她和鏢師約定見面的時間是亥時一刻,還有四個半時辰可以給她做準(zhǔn)備。
mi藥有很多種,有些迷暈人之后醒來會有眼中的頭痛眩暈,這種的話癥狀太明顯容易讓人起疑心,她要做的,是后一種,被撒mi藥的人就像是睡了一個好覺一樣,醒來不會有任何異常。
重生以來,她格外重視師父留給她的藥書,也很喜歡搗鼓里頭的各種藥方,現(xiàn)在她的書房里放滿了各種藥材,制作mi藥的材料也是綽綽有余。
戍時兩刻將所有需要用的東西全部準(zhǔn)備好了,顧裊裊和秋菊換了輕便的衣裳,等待時機出府。
想都不用想想的,顧鎮(zhèn)川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半夜出門的,所以她只能偷偷出去。
顧府并不大,剛好她的屋子在最里側(cè),只要等府里的人都歇下之后,爬圍墻出去就行了。
等到亥時,府里的燈光接連熄滅,嘈雜的府邸慢慢安靜下來。后院正房的屋門慢慢打開,伸出一個扎著小揪揪的腦袋瓜,左右看看,無人,朝身后之人打了個手勢,兩人靜默無聲的出門關(guān)門,穿過回廊,直奔圍墻。
圍墻有一人高,并不好爬,這一點顧裊裊早就想到了,白天時就勘測過地形。
靠近月亮門的轉(zhuǎn)角處放有一塊觀賞用的大石頭,踩著石頭剛好能上圍墻。
“小姐……我……我害怕……”秋菊臉色凄惶,“這事兒要是讓老爺知道了,奴婢這沒法兒活了。”
“你去不去了?不去你現(xiàn)在回去,我自己去。”關(guān)鍵時刻畏畏縮縮的,顧裊裊有些煩,率先爬上大石頭。
上了石頭,圍墻就只齊腰高,她正要翻過去,忽聽一聲清脆的門響,嚇的她像只壁虎一樣緊緊伏在圍墻上,地下的秋菊更是狼狽,直接驚叫一聲,好在反應(yīng)快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叫聲。
耳房們從里面被拉開,一個丫鬟端著盆洗腳水出來,就聽到一聲奇怪的叫聲,丫鬟奇怪的扭頭看了看,夜色昏昏,涼風(fēng)習(xí)習(xí),丫鬟忽然抖了一下,倒了盆里的水慌張的進屋緊緊關(guān)上了屋門。
看著丫鬟進去了,顧裊裊松了一口氣,銳利看向秋菊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見小姐生氣了,秋菊心中發(fā)慌,立刻手腳并用的爬上大石頭。
兩人一前一后跳下地,落地之處是一條長長的巷子,白天亮堂有人時不覺得什么,此時昏暗無人,又聽的幾聲怪異的鳥叫,和偶爾傳來的野貓打架的慘嚎,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主仆二人快步走出巷子,直奔西郊。
西郊就在西街后面,靠近郊外,城里普通人家死人都埋這兒。
顧裊裊和鏢師約定的見面地點就在墳場入口的大槐樹下,到地方時兩個鏢師還沒來,她暗暗算了算時間,應(yīng)該還沒到時辰。
從槐樹后面探出頭來往墳場里看了看,隱約能看到顧興帆守墳的燈光。
“小姐……”秋菊忽然低聲喊她,偷偷拽她的衣角。
顧裊裊莫名回頭,就見身后不知何時立了兩道黑色影子,從頭到腳都是黑色,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靜悄悄的立在那兒,讓人毛骨悚然。
饒是她死過一次膽子大,也被嚇了一跳。
“是兩位鏢師嗎?”心中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確認(rèn)一下。
就見如鬼魅般的兩人先后點頭,卻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想著應(yīng)該是鏢局的規(guī)矩,顧裊裊也沒有計較,解下腰帶上的錦囊遞給靠的近的鏢師,說道:“這里面有mi藥,麻煩兩位幫忙將那邊墳前的所有人迷暈。”
鏢師都是會武功的,行動起來也比較穩(wěn)妥。
站在前面身量較高的鏢師卻沒有接錦囊,而是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的臉。
“有什么問題嗎?”顧裊裊皺了眉。
這時后面稍微矮一些鏢師上前來,雖然月光不算明亮,但也能從彎彎的雙眼看出他在笑,他一手拿著鋤頭,一手接過她手里的錦囊。
前面鏢師慢慢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兩人拿著錦囊去了墳地,朦朧的月光下兩個鏢師的身影如鬼魅,瞬間隱沒在黑暗之中。
顧裊裊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看,就見原本坐在墳邊的幾個人,忽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她便知道,藥起作用了。
拉了瑟瑟發(fā)抖的秋菊穿過一個個陰森的墳包,到了顧興貴的墳前,只見那兩個鏢師像鬼魅一樣立在墳包邊上,而顧興帆則歪倒在地上,他的兩個小廝就倒在他身后,三人皆雙眼緊閉呼吸均勻,就和睡著了一樣。
顧裊裊放下心來,朝那兩個鏢師說道:“挖開吧。”
矮些的鏢師點點頭,看著鋤頭上前挖墳,而另外一個,卻像沒事人一樣立在一邊,并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她心中不悅,自己可是花了四十兩雇的這兩人,可現(xiàn)在卻只有一個人干活,這算什么事?
“這位師傅,我時間很緊的,你們兩個人一起會比較快。”心中雖然不爽,但是說話還算比較客氣的。
然而鏢師卻睬都沒睬她,黑眸從她臉上掃過,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態(tài)度十分的傲。
顧裊裊一噎,她沒想到自己花錢竟然請來了一個祖宗,那可是二十兩銀子啊,這威遠(yuǎn)鏢局也太不靠譜了!
她看了看對面身高腿長的男人,忍下心中的不爽沒有動怒,暗暗決定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和那管事的說道說道,剩下的二十兩堅決不給!
安靜的墳地里只聽得見一陣一陣的挖土的聲音,矮壯的鏢師速度還挺快,三兩下就將墳包刨開,露出里頭黑漆漆的棺材,然后扭頭看向顧裊裊,意思是問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顧裊裊看著地里的棺材,吸了一口氣說道:“把棺材打開。”
矮壯鏢師倒是聽話,聽了她的吩咐沒有絲毫遲疑的用鐵鍬將棺材上的鐵釘撬下來,并推開了沉重的棺木。
秋菊嚇的緊緊縮在顧裊裊身后,臉色青白青白的,身子抖個不停。
顧裊裊走到墳包前,低頭看向棺材里的人。華麗的錦袍蒼白的臉,還是記憶中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但卻沒了往日的生機,在地底下埋了這兩天,他的身上隱隱有了些臭味。
她壓下心里翻涌的情緒,雙手合十虔誠的拜了三下,愿他在天之靈不要怪她擾了他的清凈。
做好這些,她看向秋菊。
秋菊立刻過來,將身上的小包袱取下來,從里面拿出一雙牛皮制作的手套遞給她。
她接過手套戴上,蹲在棺材旁邊仔細(xì)檢查顧興貴身上每一寸,正面沒有任何異常,又叫了矮壯鏢師幫忙將尸體翻了一面檢查后背。
本以為矮壯鏢師會嫌晦氣,卻沒想到他二話沒說就過來了,幫她抬起發(fā)臭的尸體臉眼都沒眨一下。
“謝謝。”道了謝,她掀起他后背的衣裳查看,依舊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他的死和外力擊打無關(guān),那么接下來,就看他體內(nèi)到底有那些毒素了。
秋菊看到小姐的動作,十分有顏色的從小包袱里拿出一柄手掌大小的匕首,銳利的刃口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
顧裊裊接過匕首,一臉平靜的從將顧興貴胸口劃開,人死后沒有血,鋒利的刀割下去皮肉翻卷開……
秋菊急忙閉上眼,卻還是忍不住干嘔起來。
身量較高的鏢師看著棺材邊的小小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時間緩緩流逝,一眨眼幾個時辰過去,而顧裊裊這邊依舊沒有動靜,天色在絕對的黑暗之后開始慢慢有了光亮。
秋菊看著蹲在棺材邊專注于手邊瓶瓶罐罐的小姐,心中很是焦急,害怕天亮之后被人發(fā)現(xiàn),這事兒一旦被老爺知道,不說她這個丫鬟,就連小姐都會有**煩!
緊張的度過一個時辰之后,棺材旁的身影終于有了動靜,只見她從瓶瓶罐罐中抬起頭,小臉沉沉的,小嘴抿的緊緊的。
“怎么樣?”秋菊笑聲詢問。
顧裊裊沒有回答,看了看旁邊的兩個鏢師,沙啞著嗓子說道:“麻煩兩位師傅將這里整理好,不要留下痕跡。”